“嘶”
看一眼不要緊,結果把傑克馬嚇得夠嗆。
原本被電筒光照得陰慘的東西近看就明顯很多了:這間艙室裡很少有屍體是完整的,要麼失去了肢體,要麼從關節處截斷。
他畏畏縮縮地從一具女屍身上跨過,她被刨開的軀體已在地上結起了冰,當傑克馬走動時,她那側向一邊的麵容好像露出一個冰冷的微笑。
寒氣侵蝕了氣味,但傑克馬現在能看出來迪莫到底在說什麼了。
香料,的確。
他悄悄向緊閉著的儲物艙壁靠近,祈禱著當他轉動輪鎖時,輪鎖不會尖叫。
傑克馬用手頂住受凍的金屬,扭動著它。
這一次,幸運站在了他這邊它突然搖晃著,帶著柔順的仁慈轉開了。
傑克馬深吸一口氣,拉開艙壁,步入式貯藏所。
這裡看來還未被洗劫,滿架的盒裝乾製食品包,成箱的合成肉食品,每個容器都印著各自產地的標誌。
“糟了!!”
突然,一聲尖叫撕裂的寂靜。
傑克馬直接愣在了原地,他的大腦都被這尖叫聲給凍僵了。
隨後,尖叫再次響起,他聽清楚了,這是迪莫的聲音。
那聲音濕淋淋的,令人作嘔。
傑克馬在大腦轉過來之前就開始跑了,靴子拍打著冰冷的地板。
隨後他看到,一個殺手拖著迪莫和米歇爾走進了食堂。
王座在上,那東西很大,暗沉的盔甲被血色繚繞,宛如一抹濺在血中的墨漬。
它手中的迪莫已成死屍,黑暗的拳頭扼住了本不該往後折得如此深的喉嚨,而死者的手上還攥著把匕首,似乎曾經試圖反抗,而米歇爾則仍在踢打,仍在尖叫,但他的一把頭發被殺手攫在手中。
傑克馬直接把手電從汗津津的手裡丟了過去,它砰的一聲砸在殺手的護肩上,旋轉著離開了紅色閃電的標誌,一個凹痕也沒留下。
這次,他意識到進攻者的真正身份了,如此巨大且超人的體型,隻有一個可能
阿斯塔特!
這微弱的反抗讓殺手轉過了身,透過頭盔的揚聲器簡短地吼出了幾個字。
“很勇嘛。”
殺手不以為意地把迪莫的屍體扔到一邊,和一具無頭的屍體挨在一起。
米歇爾依舊在怪物手中掙紮,他的腳跟踢在冰冷的地板上試圖尋找支點,麻木的雙手徒勞抓著紮進油膩長發中的拳頭。
這時,傑克馬停了下來,因為他已經看到了大門外另一個身形,
他已被寒冷折騰得渾身酸痛、筋疲力竭,也厭倦了像老鼠一樣活著,唯有絕望的恐懼才能使他擺脫饑餓與寒冷帶來的痛苦。
更不用說,站在一間滿是屍體的艙室裡麵對阿斯塔特,他的奔逃毫無意義,因為他聽說過很多這些超人的事跡,他不認為自己有什麼機會。
死亡難道會比這樣活著還遭?
“你們是誰?”
他說出了縈繞在他腦海裡許久的想法,但
殺手沒有停下,一隻已被冰霜覆蓋的手死死圍住了傑克馬的喉嚨。
壓迫比寒冷更可怕,他感到自己的脊椎在嘎吱作響,喉嚨的筋脈擠在一起,就像一串葡萄插在脖子裡,堵塞了所有氣息。
沉默殺手將他高舉,紅色的暗光從麵甲的顱骨眼眶放射而出。
“那是一個問題嗎?”
殺手歪著頭,用猩紅的雙眼看著他。
“對於一個死人很重要嗎?”
殺手鬆動他的喉嚨,使他能夠發聲並喘上寶貴的幾口氣。
傑克馬肺部的每一次用力都把惡臭的空氣吸進他的身體,寒冷使他全身灼痛。
“為什麼?”
他強迫話語穿過被唾液潤濕的牙齒,殺手從顱骨麵頭盔裡發出了一陣冷笑。
“為什麼?你問這個問題不覺得可笑嗎?你們是一幫蠹蟲,一群竊賊,看著我,你知道我是什麼,回望過去你們過去的所作所為,再看看是什麼將你攥在手中,我們即是懲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