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先輩們的輝煌戰績,薩布林驚訝得瞪大眼睛,
“就這麼結束了?僅僅500人?”
“結束了,猩紅行者的兵力不過如此,他們麵臨著被徹底討滅的命運,所有人都試圖夾縫求生或逃離這座詛咒之城,但他們的下場都未能遂其所願,可怖的侍衛要麼被砍倒,要麼被炮火炸成肉片,變節者們被碾在巨人的腳下那些抵達城市周圍被炸毀的邊界的人們最終遭到了軍團追蹤者小隊的圍獵,據說軍團當時允許部分人逃跑,而後在人造黑夜下對他們發起長達數小時的追獵,致殘卻不致死,直到他們把獵物拖回裂穀,伴隨著文諾裡的尖叫和焚燒,軍團履行了最後的義務,他們將半死不活卻又恢複了神誌的變節者們扔下了深淵,然後沿著懸崖邊緣引爆炸藥,將這座懸空之城切斷據說,在懸崖邊的建築物中躲避戰鬥的千萬人的尖叫升上了天空,他們隨猩紅行者一起沉入了地底的黑暗深處,在黎明到來以前,第八軍團撤離了這座湮沒之城。”
說完這個故事,塔洛斯長歎一聲。
“恐懼是一種武器。”
薩布林默然不語,他所知道的信息全都告訴他,第八軍團的墮落和殘酷都始於原體,可他從未想過軍團在原體回歸前,就已經執行這類滅絕任務。
塔洛斯這時拍了拍他的肩膀。
“所以你明白了嗎?決定一把武器好壞的從來不是武器本身,因為武器注定是銳利的,決定它的永遠是它的使用者,握在帝皇手中時,我們是懲戒的使者,握在半瘋的原體手中時,我們是變態的屠夫,這其中的緣由我相信你能想明白。”
薩布林沉默的點了點頭。
“所以你沒必要擔心自身的立場,因為我們現在還握在索什揚的手中,他看起來並不像一個瘋子,不是嗎?”
“而且你也不要認為血脈能夠決定自身的立場,大叛亂中我看到太多太多血親之間對立的事情,忠誠者有,背叛者有,擁抱惡魔者亦有,血脈決定不了任何事情,更何況”
“連長。”
薩布林忽然打斷了塔洛斯的話。
“能告訴我他長什麼樣嗎?”
“誰?”
“原原體。”
塔洛斯輕歎一聲,沒有回答,而是站起身,走到自己存放動力甲的地方,然後從一個金屬匣子裡拿出了一個東西,再回到薩布林身邊。
“這個”
薩布林看向對方的手,發現掌中有一個拳頭大小的,褪色的銅鑄球體,一個鏡頭從球體的一側隱現如同一隻綠色玻璃組成的閃耀的眼睛。
這是一個極其古老的全息記錄儀。
塔洛斯什麼也沒說,隻是做了對頂端半球的一個簡單轉動動作,隨後從球體內部傳來了了一係列的哢噠聲,鏡頭的柔和旋轉便使它聚焦。
一個顆粒狀的影像從鏡頭中射出,繪製出如同浸水玉石般的單調綠色,它展示著
“這就是”
薩布林瞪大了眼睛。
它展示了一個戴著破碎王冠的佝僂身影,它的姿勢和氣質介於人類的完美和獸性的墮落之間,設備的損耗奪去了太多的圖像清晰度,從而無法顯示出真實的細節,但人影的麵容還是可以看得到的
薩布林注意到了那雙狹窄的眼和長有尖牙的嘴。
這就是第八軍團的基因原體,康拉德科茲,午夜幽魂,每一位活著的午夜領主的基因先祖與生物模板。
也是他的基因始祖。
忽然,閃爍的全息原體從被失真畫麵模糊的王座上站起,他沉默地向前方走著,動作顯得極為不穩定,且被雜波乾擾打斷。
這些都無關緊要。
原體生命的最後時刻就展現在薩布林眼前,高聳的半神大笑起來,接著在怪誕的寂靜中,向前一躍。
一股視覺靜電將圖像劃破湮沒,直到它在片刻後重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