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法務元帥把國教扯進來,聖多爾頓立刻出言駁斥,聲音也變得無比洪亮。
“簡直是大逆!所有世界和巢都都沐浴著帝皇的榮光,沒有你說的什麼罪惡之網!教士們讓百姓變得溫順,讓貴族變得高尚,你的無端揣測是在汙蔑王座的神聖!你若不知悔改,再繼續汙蔑聖座,我便隻能將你宣布為絕罰叛逆!”
“宗主教閣下,如果我將證據一五一十的擺在您麵前,您是否還會堅持現在的說法。”
“你——”
一提到證據,聖多爾頓頓了頓,顯然他並非一無所知,可隨後他更憤怒了。
“你的大腦已經被異端邪說充斥!給我懺悔!三回!三回!”
沃恩伯爵則杵著手仗,放下撚著胡須的手,緩聲道:
“現在總指揮官希望局麵能夠維持穩定,這是第一要務,隻有穩定才能保證遠征的順利,執法固然重要,但元帥你也得分清楚輕重,畢竟帝國律製定的初衷就是維持秩序,我想這點您應該比我更清楚,有些事大家心裡都清楚,隻是不願意宣之於人前,可不說不代表就不存在,您是執法公正嚴明,大家都有目共睹,平民們也讚譽有加,這不就足夠了嗎?但總歸是要考慮大局的,而且這些事不會破壞您的聲譽。”
“聲譽?哈哈哈——”
羅裡·菲格雷多忽然大笑起來,接著忽然掀開身上華麗的元帥長袍,然後解開裡杉,露出滿是疤痕且打滿金屬補丁的身軀。
“我19歲成為正式仲裁員,到現在整整四十五年,腦袋受過致命槍傷一處,脖子三處,內臟九處,左手手肘一下被徹底炸斷,右腳腳掌被強酸完全融化,雙腿膝蓋被打斷超過五次,各類非致命傷痕更是不下百處,我連命都不在乎,會在乎聲譽嗎?我將一生都奉獻給法律,我的妻子被炸彈炸死,我的兩個孩子一個被毒害,一個被人砍掉四肢,但我從來沒有後悔過,我不敢說我一生執法至今從未出錯過,但我始終記得我的父親,一個被藥頭槍殺的老警員的話......我們是那黑暗的巢都中,唯一能夠給平民帶來些許光明和慰藉的人,或許有人將我們視為壓迫,有人將我們視為工具,但就像總指揮官說的那樣,一個世界的陷落首先從人心的陷落開始,若連帝國律這最後一點人心都沒了,哪怕戰勝了紅海盜,也還會有黑海盜,綠海盜!”
“你的話說的太嚴重了。”
“沃恩伯爵,霍尹蘭德家族送您的那艘載滿違禁設備的豪華旅行飛船,現在還在您的私人軌道船塢裡放著吧?”
“你——你血口噴人!你——”
“太放肆了!”
朱諾特·裡戈用手顫顫悠悠的指著對方。
“你這是在散布恐慌!製造不利於遠征的流言!你們法務部就會盯著那本帝國律,恨不得把那東西看穿了!你們彆的什麼都看不到!帝國律帝國律,什麼是帝國律?讓那些平民能夠老實聽帝國話的法律!而不是給你們用來玩偵探遊戲的法律!彆忘記了,你們吃用的是帝國的薪俸,你們是為帝國和王座監視民眾的,你們的職責僅僅隻是讓巢都不要出亂子!”
“嗬,確實有些東西我確實看不到。”
“啊?什麼?”
羅裡·菲格雷多連看都沒看對方,依舊凝視著索什揚,此時對方已經緩緩轉過身。
“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