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這間地球上最後的教堂發生了什麼呢?”
“你口中的帝皇統一了人類的搖籃,他決心發起一場征服銀河的遠征,不僅僅是征服銀河,還要征服人心,征服信仰,他要消滅一切關於舊神的信仰,杜絕人類崇拜毀滅主宰的可能,他首先從泰拉開始,禁止了一切宗教信仰,而在他即將開始遠征前,聽說在一個遙遠偏僻的山中還有著最後一間教堂,最後一個牧師.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他穿上樸素的衣衫,孤身一人造訪了這個叫做雷石的教堂,他要證明自己無須武力也能擊潰脆弱不堪的所謂信仰,他要讓最後一個牧師主動放棄陳腐的信條,轉而擁抱他即將締造的新世界,這是遠征的第一場戰鬥,武器卻不是用刀劍和子彈,而是理性和科學,這是一場他堅信必勝的戰鬥.”
索什揚忽然笑了,笑得很大聲,笑到幾乎捧腹。
直到幾分鐘後,他停住了笑聲,搖搖頭後,磕磕絆絆的念出了一句話
“.一切惑業,無非由執,由有執故,乃能成障,所以執者,為有著故,所以著者,原無明故,無明之外,無彆他因,故此一切惑業,無不歸納於無明,這是阿難大師曾經與我說過的一段話,我才疏學淺,沒有聽懂,惑者,您聽懂了嗎?”
惑者卻並沒有回答索什揚,而是繼續自己平淡的敘述。
“他來到教堂裡,見到了那位曾經反對他的牧師,品了他釀的酒,聽了他的故事與他的信仰,之後他用自己的辯論和語言輕易的就駁倒了牧師的信仰,他贏了,贏得非常的.寫意,他的大征服有了一個不錯的開頭,然而.在他準備燒掉那最後一間教堂時,牧師卻拒絕了他,牧師扔掉了他披在身上的長袍,坦然的走入了火海之中,原本他早已算好了一切,他自信不會有任何變化,但那一刻,他第一次的不知所措了,他不知道為什麼,他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為什麼明明已經被他征服的人會突然的改變,明明那隻是一個盲從的凡夫俗子,明明對方什麼也不懂”
“…那時心中雖有千般思慮,但他不能表現出來,因為他的戰士都在看著他,他隻能看著自己的‘戰果’在一片火海中焚燒殆儘他確實摧毀了地球上最後一間教堂,但他卻沒能征服地球上最後一個牧師,一個他認為最愚昧最盲目的人,儘管他從未承認,但這便是大遠征的第一場失敗,即便在他日後征服一個又一個星係,乃至於大半個銀河時,他都始終記得,在那風雨交加的小教堂中,他未能征服過一個.失意的牧師,拒絕過他的人很多,但沒有一個能夠比這位牧師給他留下的印象最為深刻,他第一次產生了迷茫,也第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錯了。”
聽完後,索什揚沉默良久,最後看了一眼手中茶杯那一小半茶水,送入喉中。
“所以,惑者您就是那個時候出現的吧?我忽然有點理解你們的狀態了”
隨後他喟然長歎。
“雷石,雷石啊.彼時的帝皇征服了銀河,征服了對手,卻從沒有真正征服過人心,反而是幾千年後,國教卻以他的名義征服了人心,多麼諷刺的一件事啊。”
惑者對此卻依舊沒有任何表示,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惑者,我聽爾達說,帝皇曾經用鳳凰聖杯進行過占卜?”
“嗯,有這事。”
“他當時就沒有任何懷疑嗎?畢竟這可是艾達主神留給艾達的聖物,沒有想過裡麵出現的預言萬一是引導性的呢?”
“想過,但他相信自己不會被虛假的預言所蒙蔽,他用自己的辦法印證了那些預言的可能性,另外當時他還尋到了一卷密錄,由阿蘇焉所撰寫,記錄了許多有用的信息,還有一套與鳳凰聖杯結合使用的預言推演之術,能夠推演出真正無窮的未來…他反複驗證過,確認這些信息和方法的正確性,可即便如此他對於鳳凰聖杯昭示的預言依舊持半信半疑的態度,否則.也就不會有如此嚴重的一係列叛亂了,他與自己最信任的朋友與幕僚商議後,決定對原體們的未來采取一些預防措施,以改變推演出的預言,隻可惜這一切最終還是未能實現。”
“一卷密錄?”
“它可以說是目前我所知銀河之中信息最豐富的著作,其包羅萬象令人驚歎,甚至還有許多關於古聖與天堂之戰的秘聞,還有涉及到網道的核心技術以及海量的非凡知識,比如製造原體的某些關鍵手段…也正是因為有了它,那個人才能夠開啟他的大遠征計劃和網道計劃,由此他對凰籍驚世也放下了戒心,專注研究裡麵所記錄的能讓種族擺脫毀滅主宰乾擾的方案,但現在想來,最甜蜜禮物便是最惡毒的陷阱,可惜他當時太自信了,他認為一個隕落的神並不能再做些什麼,他隻把毀滅主宰視作自己的真正對手,如果完全依照凰籍驚世的推演和計劃走,或許結果會不一樣.”
“那卷密錄叫什麼?還存在嗎?”
“用人類的語言翻譯過來,它的名字應該叫凰籍驚世,在大叛亂的最終時刻,他覺得留下此物會後患無窮,在前往複仇之魂號前便毀了這部曠世之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