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抱著她說了一大堆的話,男子也在一旁符合,李燕兒全程神色茫然,不知如何應答,不過這屋子裡的人,沒一個懷疑她已經換了芯子,隻當她是久病,人還沒有恢複過來。
婦人哭了一陣,就被男人勸走了,留下靈兒和犀兒伺候著她,李燕兒此時又覺身心疲憊,便躺下睡了,等到她再醒來時,卻是被人撓醒的,
“嚶嚶……燕兒,你醒醒!”
李燕兒睜開眼,眼前是一團火紅,一張放大的狐狸臉就在眼前,一對水汪汪的眼兒正一眨不眨與自己四目相對,她一睜開眼,那狐狸樂得打了一個轉,大尾巴掃過她的臉,
“我聽她們說你醒了,就試著叫叫你,你還真醒了!”
李燕兒一臉茫然的看著它,半晌才叫了一聲,
“狐狸?”
紅狐狸大喜,
“是我呀,你怎麼樣,十一可擔心你了,知道你醒了,一定很高興,你能不能坐起來呀,能不能動呀?”
狐狸嚶嚶嚶的叫了半天,李燕兒還是一臉茫然的看著它,半晌才問,
“你在說話麼,你說的甚麼?”
紅狐狸一愣,想了想明白過來了,李燕兒聽不懂它說話了!
所謂人有人言,獸有獸語,人獸不相通,以前燕兒是陰魂,不受肉體拘束,可以與它用意念交流,如今她又成人了,而自己雖說是百年的的精怪,但道行淺薄還沒到化形成人,生出喉骨的時候,說不了人話,所以這麼一來,她們反倒不能交流互通了!
紅狐狸急了,人站起來,兩隻小細爪子比比劃劃,好在李燕兒又睡了一覺到晚上精神了不少,能想起來的事情就更多了,她認出了紅狐狸,聽了滿耳的嚶嚶嚶,憑著她那九年義務教出來的聰明腦袋,瞧出來了紅狐狸的意思,當下便道,
“你是說十一在外頭等著我嗎?”
“嚶嚶……”
紅狐狸點頭,李燕兒大喜,有十一在,她便甚麼都不怕了!
在這世上,沒有人比十一更讓她放心和安心的了!
於是便問,
“你們在哪裡住,十一還好嗎?”
紅狐狸比劃了一個方向,又點了點頭,李燕兒明白了,這才放心想了想道,
“我現在身子發軟,不能行動,看來還要在這裡養幾日,你回去告訴十一我醒了,讓她不要著急,等我好了,就出去見她!”
紅狐狸點點頭,李燕兒又道,
“你是每晚都來瞧我麼?”
紅狐狸點頭,
“你進進出出可曾被人瞧見,安全嗎?”
紅狐狸點頭嚶嚶叫了幾聲,
“我會幻術,便是被人瞧見,都隻當是瞧見了一隻白貓,放心吧!”
李燕兒雖沒聽懂,不過也知是無事的意思,當下點頭道,
“如此就好,知道你們在外頭,我在這裡也心安不少,我會好好養身子的……”
紅狐狸連連點頭,確認了李燕兒一切安好之後,它便回去告訴給了顧十一,顧十一聞言大喜,忙四處找紙和筆墨,
“我給燕兒寫封信,你給它帶去!”
找到紙筆之後,提筆將她上船之後發生的事兒說了個大概,又讓李燕兒好好養病,不要操心,你如今乃是新入這身體,怕是還要適應,以後的恢複也是個漫長的過程,不過有高人說了,你與這具身體十分的契合,隻要好好養,就沒有後遺症,壽命跟普通人也差不多的,不用擔心……
林林總總寫了好幾張紙,讓紅狐狸帶了去,李燕兒看完信徹底放下心來,還有心情調侃顧十一的字兒,
“她這字可真醜!”
紅狐狸點頭表同意,揮了揮小爪子,表示自己要是長出手來隨便寫寫都比顧十一強!
李燕兒哈哈笑,笑聲驚動了守在外室的丫環們,丫環們進來察看,紅狐狸便不得不離開了,臨走時將那封信又給叼走了。
如此這般,顧十一與李燕兒,一個在外頭,一個在裡頭,雖說隔得大宅門戶重重,不過總算是沒失了聯係,各自知道對方安好,心裡也踏實不少。
隻說是顧十一在這裡等著那布置陣法之人前來收取惡煞,那陣法之中的隨風草已經被一方道姑施了法,氣息一日一日的增強起來,待到時機差不多了,一方道姑還讓那隨風草在陣法之中左衝右突,裝出一種惡煞已經大成,想要破開大陣的情形,如此觸動了那陣中的禁製,那設陣之人感應到之後,應該就在這兩日會過來。
如今顧十一每日最愛做的事情就是坐在敞開的大門之中,吃著瓜子喝著茶水,吆喝著那些街溜子給自己乾活,靜靜等著對麵的來人,果然這一天傍晚時分,巷子外頭來了一輛馬車,瞧外頭普普通通,車窗上深色的簾子拉的嚴嚴實實,瞧不出裡頭的情形,骨碌碌駛到了對麵的門前,停在那處良久不見人下來,顧十一坐在那處搖著扇子,眯了眯眼,突然起身笑著走了過去,
“喲……這是對麵古家的回來了吧?”
顧十一上前去與那趕車的馬夫搭訕,那馬夫生的高壯凶神惡煞的模樣,見顧十一過來便瞪眼喝道,
“與你何乾,休要呱噪,離遠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