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龍傲天和摯友相愛相殺2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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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昊天發狂之下向寒樓殺去。

寒樓手中的玉簫橫在身前抵住刀鋒。

兩個人眼看打作一團,不死不休。

下一瞬,一道黑影飛快地在他們身邊閃過。

當黑影停下的時候,兩個人都站在那裡,保持著刀鋒玉簫相持的姿勢,一動不能。

全身上下隻有眼珠能動。

在他們中間,站著一個人,麵無表情,薄唇緊抿,皮膚蒼白得像是從未見過陽光,連瞳眸都是淺灰色的。

看著人的時候,紋絲不動。

那雙黑色微斂的眼眸死氣沉沉,毫無生機,寂靜淡漠得,就像站在他們麵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海邊被千年萬載的海水衝刷的礁石所化人形。

對方和楚昊天寒樓看似一般年紀,周身的氣質卻仿佛已經活了很多年。

一張少年一樣的臉,分明棱角鋒芒銳利,卻因為眼神過於清澈篤定,說不出的俊美沉靜,以至於連那桀驁的銳氣都變得溫柔起來。

鋒芒桀驁,卻沉靜溫柔。

分明矛盾極端的兩種氣質,卻在一個人身上同時出現,讓那張臉的俊美,有著一種無聲無息、震撼人心的魅力,像雪淬過的寒刃。

讓人幾乎說不出話來。

楚昊天和尹風楊生的很像,尹風楊年輕的時候被譽為武林第一美男子,楚昊天更在尹風楊之上。

寒樓是一種清俊溫雅、神秘出塵的俊美。

這兩個少年都是當世武林,數一數二的美男子。

但,當他們和這個黑衣人站在一起的時候。

楚昊天的少年英氣,顯得冒失衝動,像一柄新鍛的刀,即便出自名家之手,也失之浮躁單薄。

寒樓的冷靜溫雅,像蒙塵的玉、棄置的琴,失之清透。

兩個不能動的昔日摯友,今日宿敵,錯愕地望著忽然出現在他們身邊的人。

寒樓念出對方的名字:“君罔極!”

他死死望著這個人,這個他本以為是溫泅雪隨手找來頂替楚昊天的傀儡。

第一次知道,什麼叫“珠玉在側,覺我形穢”。

楚昊天也不會忘記,溫泅雪待這個叫君罔極的人多麼特彆。

溫泅雪曾經待楚昊天予取予求,可是,也沒有親過楚昊天,或者讓楚昊天親吻過他。

可是,溫泅雪卻讓這個人親吻他。

當著天下武林的麵,旁若無人地。

楚昊天忽然想起,溫泅雪一直在等一個人……

——不會的,不可能的,君罔極不可能就是他要等的人!

君罔極並不知道這兩個人在想什麼。

他甚至沒有看他們。

視線穿過他們,一瞬不瞬看著台上正在酣戰的溫泅雪。

“你們太吵了,不要打擾他。”

君罔極的聽力很好,以至於,就算他不想聽,楚昊天和寒樓在擂台邊的反目,說的那些話,他也被動聽得一清二楚。

所以,清楚知道——

寒樓設計,讓失憶的楚昊天去刺殺溫泅雪的來龍去脈。

不需要任何思考。

做了這樣的事,不論是為什麼做的,這兩個人都應該死。

但是,溫泅雪在辦正事。

現在,在這裡,還不能殺他們。

也不能讓他們打起來,影響溫泅雪。

君罔極點了他們的穴,說了這句話後,下一瞬回到他原來的位置。

他側首,目光仍舊看著台上的溫泅雪,但對右護法說:“那兩個人交給你們,不要影響他。”

右護法也早就注意到那兩個人的異動,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打起來的,隻擔心他們鬨事,節外生枝。

君罔極能在事態一開始就控製這兩個人,給他們解決了很大的麻煩。

右護法聞言立刻讓人上前,將兩個被點穴的人搬回來,分開放在兩邊。

為了防止意外,還點了他們的啞穴。

右護法看了眼眼睛發紅的楚昊天:“等長老辦完事就放開你們。”

台上,薔薇藤蔓在周圍蔓延,空氣裡到處盛開一片。

轉眼之間,擂台變成了空中花園。

十位武林泰鬥在薔薇叢中騰挪移動,卻無論如何也接近不了溫泅雪的身。

溫泅雪卻沒有一味閃躲,他踩著藤蔓上的薔薇花,在空中瞬息來去,逐個擊破。

終於,十個人全都力竭敗退,被薔薇層層束縛纏住,然後被溫泅雪一個一個點穴,定在那裡。

擂台之上,唯有溫泅雪一人站在那裡。

十個人都如同花園裡被薔薇藤蔓纏住的石柱、殘垣。

台下的中原武林俠士發出驚愕之聲。

“……敗了!怎麼會?”

“……不用擔心,血薔薇說過,他贏了也不會做這個武林盟主!”

“……可他要中原武林答應他一個條件,是什麼條件?”

逐漸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惴惴不安地等待著。

事已至此,大家終於後知後覺意識到一點——

以雪衣薔薇的武功之高,已經是武林超一流高手,如果願意,隨時可以成為武林盟主,一統江湖。

但他沒有。

這十年,雪衣薔薇一直待在西海嶼山,不曾踏入中原一步。

他有能力做到,卻沒有做,隻能說明,雪衣薔薇和天音教,的確對中原武林沒有惡意,沒有覬覦之心。

證明,一直是他們小人之心,以至於被柳傅書這樣的心懷惡念之人利用。

這才製造出無數仇恨殺戮。

台上,落敗的十位武林泰鬥。

黯然,苦笑。

武當嶽意真人,歎息一聲:“是我們敗了。現在,雪衣長老可以說你的條件了。”

溫泅雪站在滿地薔薇之中,靜靜望著他們。

他的聲音仍舊平靜,輕靈,但傳遍了整個露園。

“我的條件很簡單,我要中原武林……從此不得將天音教列為魔教!不得歧視天音教教眾弟子!

各門各派弟子,私下若有違背,但凡天音教教眾有受辱者,告之武林各派處,必須嚴懲肇事者。若有推諉,便如此石。”

溫泅雪抬起手,按下去。

那專門用來做擂台的,千鈞之石,悄無聲息按下去。

滿地的薔薇花,深嵌擂石之下,薔薇藤蔓如筆墨,將溫泅雪所說的話印刻在他們腳下。

溫泅雪望著他們:“諸位,該你們了。”

那十位武林泰鬥,正好是各門各派各方勢力的龍頭人物,德高望重。

他們說出的話,便是宗旨,徒子徒孫,無有違背。

身上的藤蔓已經解開。

十個人對視一眼,都在地上留下他們的掌印為證。

沒有參與這一戰的抱劍山莊主人,讓人推著他的輪椅過來,也留下掌印。

他笑了笑,指著嶽意真人,嘿嘿笑了一聲:“我明白了,老道為什麼認定他非要打這一場。”

一戰立威。

如果溫泅雪不展現出擁有碾壓中原武林的實力,天音教澄清多少次他們毫無惡意,是彆人蓄意挑釁在先,也還是會有源源不斷的人提防、撩撥他們與中原武林的關係。

因為,人們隻會覺得,溫泅雪和天音教隻是還不能威脅他們,而不是不想,隻要時機成熟,他們一定會這麼做的。

隻有溫泅雪贏過這一場,所有人才會真的拿天音教和中原武林平等對待。

一個新崛起的勢力,人們會提防它,臆測它,恐懼它,魔化它。

欺淩它的弱小,畏懼它的危險,貶低它的獨特。

隻有當這個勢力展現出遠遠超過他們的強大,卻仍舊保持善意和平之態,人們才會正視它和自己是一樣的,才會接納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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