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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龍淵臉色不好,走進墨青梧的房間。
雲邪早已等得不耐煩,見他進來,立刻起身問道:“如何了?”
龍淵坐下,冷著臉,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孟雪河是我父親的繼兄,他們的確有仇。父親說,我母親的龍血果是為了孟雪河凝出的。”
雲邪一聽,眉頭緊皺又展開:“怪不得。”
墨青梧看著他們:“龍血果是什麼?”
龍淵和雲邪對視了一眼。
“是龍族的機密,不能對龍族以外的人說,你隻要知道,代表龍族深愛一個人就是了。”
墨青梧從小就知道,雖然龍淵喝醉了一口一個如果自己是女孩,他便要娶自己,但實際上,對龍淵而言,最重要的朋友一直都是雲邪。
雲邪說道:“仙主有沒有承認,阿雪當初落到魔界,是不是他乾的?”
龍淵搖頭:“我忘了問。”
墨青梧垂眸:“這一點已經不重要了,已經知道仙主的確對阿雪有複仇之念,那件事便沒有什麼懸念了。問題是,阿雪所說的一切看來都是真的,龍淵你怎麼想?又打算如何做?如果你還想和阿雪結契,仙主那裡必不會放過……”
龍淵望來:“不,父親說他會幫我,因為他要我和阿雪成婚,以此來迫使母親現身。”
墨青梧笑了,挑眉:“他這麼說嗎?可是,阿雪和雲霄城城主成婚,龍族公主也有可能會現身呢。他有什麼理由非這麼不可?”
龍淵抬頭望向墨青梧:“阿雪的母親絕不是我娘,這一點父親已經說了,阿雪比我大三歲,他的母親在生他的時候難產過世的。”
雲邪看著龍淵:“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有沒有可能,你的父親是孟雪河……”
“絕不可能。”龍淵惱怒地說,“孟雪河是個一無是處,隻有臉英俊能看的廢物。”
雲邪揚眉:“可如果你繼承了孟雪河的臉,龍族公主的強大呢?”
龍淵臉色煞白:“……”
雲邪:“你不在的時候,我和青梧討論了一下,仙主要報複阿雪,有無數種法子,為什麼一定要通過讓阿雪和你結契,讓阿雪身敗名裂,為你而死?如果隻報複阿雪一個人的話,那讓他為誰而死和誰在一起都可以。”
龍淵:“結論呢,是什麼?”
墨青梧合上琴譜,看向他:“如果仙主放任阿雪和雲霄城城主在一起,順勢改變計劃,要阿雪為你舅舅死,那他恨的隻是孟雪河,隻是阿雪。如果他依舊想要你和阿雪成婚,那他要報複的,可能還有……你。”
龍淵神情一沉。
雲邪的手指在桌上點了點:“但這個還是很牽強,為什麼一定要阿雪為什麼人而死?我因此大膽假設了一下,假如你是孟雪河和龍族公主的孩子,一切似乎就說得通了,讓背叛了自己的兩個人的孩子,讓同父異母的兩個人結契,一個為另一個而死,這才能達成同時報複了兩個人的效果。也才能逼迫公主現身。”
否則,孟雪河的兒子和她的兒子結婚,還是和她的弟弟結婚,於龍族公主並沒有太大區彆。
龍淵知道雲邪說的話,邏輯是通的,但他眼睛發紅發狠:“你是不是覺得,如果阿雪和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我就再也不能和他在一起,你就有機會了?”
雲邪眼神冰冷,臉上卻掛著懶散的笑容:“事情的真相,不是我想怎麼樣,或者你不想怎麼樣,就可以是或者不是,我隻是想知道真相罷了。”
龍淵冷冷看著他們,拂袖而去。
雲邪眼神複雜,望著龍淵離去的方向:“我有時候真的不明白,龍淵是個什麼樣的人。雲霄城外,龍淵說他三百年前就喜歡阿雪。他說得時候,眼睛裡有淚。那一刻我真的不忍心,但是……”
墨青梧垂眸,淡淡道:“我以為,沒有人比你更清楚,三百年前他是怎麼對待阿雪的,你覺得那真的是對待喜歡的人嗎?”
雲邪沉默了。
墨青梧撫琴:“即便是我們三個人一起,有時候我也覺得龍淵隻要有你就足夠了,我像是多餘的。但在阿雪的角度看去,對於龍淵而言這樣人有兩個。如果不是我和你陰差陽錯,和他爭了阿雪,你覺得,他對阿雪的態度還會是現在這樣,非他不可嗎?”
雲邪肯定:“不會!”
沒有人比雲邪更清楚,龍淵曾經對他和墨青梧多好,但對他們越好,就是對溫泅雪多殘忍。
墨青梧的琴聲淩烈:“你可以不忍心,想要退出,但我不會讓。他像個長不大的爭強好勝的孩子,永遠隻被最難達成的遊戲所吸引。但阿雪不是遊戲。”
鋥一聲。
琴弦繃斷。
……
……
鏡子:【你們吵架了嗎?怎麼隻有你。】
這一晚,溫泅雪第一次沒有和君罔極一起睡。
在溫泉池裡,他忍不住問出那句話——您……喜歡我嗎?
君罔極近距離望著他的眼睛,淺灰色的眼眸冷銳又寂靜,低低的聲音平靜,毫無起伏,錯覺像廣袤溫柔的大海:“你感到了嗎?”
溫泅雪:“什麼?”
“被喜歡,被愛。”
溫泅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