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也急促起來。
沈靈韻笑了起來，“老太太，你太看低了霍風華，也太自以為是，沈氏公司在你眼裡珍貴，但在霍風華的眼裡，他還看不上。”
“沈氏公司現在姓霍。”
老太太擺出事實。
“不，沈氏公司還是姓沈，是沈俊豪無條件送給我的。”沈靈韻把真實情況說給老太太聽，也算是挑撥老太太與親孫子的關係。
“不可能！”
老太太驚呼，她難以想象是這樣的結果，“不可能，俊豪那孩子怎麼可能把他爸的心血拱手送人，我不信，我不信俊豪這麼不孝。”
沈靈韻臉上露出嘲諷，“什麼叫做拱手送人，我不姓沈嗎？我不是沈家的人？你之前還說我們流著同樣的血緣，怎麼，到了我接手沈氏公司時，我就成了外人，既然如此，你剛剛怎麼好意思讓我看在同血緣的分上不計較？”
老太太被噎了個半死。
早就領教過沈靈韻的牙尖嘴利，再次領教，還是那麼噎人。
“覺得我的話不好聽？”
沈靈韻猶如戲老鼠一樣逗弄著老太太。
老太太伸手捂住胸口，她快被這死丫頭氣死了，早知道這丫頭這麼討厭，當初怎麼都不會讓婉琴生下來。
“是不是後悔讓我來到這個世上了？”
沈靈韻很輕易就猜到了老太太此時的真實想法。
麵對質問，老太太沒吭聲，此時她處於弱勢，是不可能承認任何不利於自己的事。
“老太太，你有沒有想過一點，你跟喬雪蘭實把壞事做絕，沈家之所以有今天，是遭了報應？”沈靈韻知道香江人很迷-信，特彆是老太太這種上了年紀，又從舊時期走過來的老人。
“不可能！”
老太太的臉色非常難看。
“你是不是一直認為我母親八字不好，克夫，克長輩，克沈家的家運？”沈靈韻說到這，冷笑一聲，接著又說道：“是不是有高僧說喬雪蘭的八字很利沈家？”
老太太驚疑不定地看著沈靈韻，蒼老的腦子也迅速開動起來。
隨著時間的流逝，越想，老太太的臉色就越難看。
“是不是跟剛剛才落幕的鬼上身伎倆很像？你有沒有覺得一脈相承？”沈靈韻嘲諷老太太。
“你是說……喬雪蘭！”
老太太裝不下了，掀開被子就從床上爬起來衝到沈靈韻身前。
就這矯健的身姿與速度，哪裡像是病入膏肓。
“這次是喬雪蘭，上一次是喬家。”沈靈韻直接公布答案，“喬家雖然是普通人家，但麵對沈家的富貴，你覺得對方不會心動？”
“你是說她們騙了我？”
老太太有點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床上。
“越富貴的人家就越迷信，喬家就是抓住你們這種心態故意設的圈套，還有，你以為的高僧根本就不是高僧，是喬家找人假扮的。”沈靈韻接著透露事實。
“可……可是喬雪蘭進門後我們沈家的發展確實更進一步？”
老太太努力尋找能支撐自己沒被騙的論點。
“哦，你就那麼確定沈家的發展是因為喬雪蘭，說不定是因為我，不然，怎麼我剛嫁人，沈家就敗了？”沈靈韻不負責任地氣人。
反正老太太不是什麼好人，氣氣對方說不定還能排毒。
老太太倒吸一口冷氣，然後努力回想，越想，臉色就越難看。
“沈家是因為我外爺家開始發達的，我媽就是沈家的貴人，她被喬雪蘭害人，按道理說沈家應該敗了，畢竟喬雪蘭就是掃把星，結果她成了沈家的女主人，還教養我，要不是有我的存在，嗬嗬……”
沈靈韻接著忽悠老太太。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要是早知道，怎麼可能讓喬雪蘭進門，就算是……”老太太說不下去了，都是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她甚至對私生子更愧疚，私下補貼得也更多。
沈靈韻麵對老太太一味的推脫責任不耐煩了，乾脆明說了今天自己來的目的，“老太太，你得感謝我接手了沈氏公司。”
老太太反應過來沈靈韻話語中的真正意思。
“你想怎樣？”
她警惕地看著沈靈韻，可不信對方有這麼好心，畢竟能把喬雪蘭送進精神病院的人絕對狠心，何況沈母的離世她多少也負有責任。
“老太太，你贖罪吧。”
沈靈韻把話說明。
“你要我死？”老太太驚懼了，要不是為了維護長輩的麵子，她都想跪下求沈靈韻放自己一條生路。
人年紀越大，其實就越怕死。
舍不得榮華富貴，也舍不得人世間的熱鬨。
“嗬，我要您命乾嘛？”沈靈韻嗤之以鼻，“你當初是怎麼磋磨我母親的，在今後的歲月裡，我希望您都品嘗一遍，比如，冬天最冷的時候家裡的所有衣服都得您用冷水洗，再比如，每天去祖宗牌位前跪三個小時……”
一件件老太太曾經怎麼磋磨沈母的事都從沈靈韻的嘴裡冒了出來。
越說，沈靈韻的神情就越冷。
這老太太是真可恨，儘用些陰損手段折磨人。
“對了，您當初讓我母親每天給您泡腳的事也不能少，我呢，也不作賤您，祖奶奶不在世，能讓您洗腳的人也都沒了，這樣，我讓人用黃銅雕一尊我祖奶奶的像，每天晚上您給祖奶奶泡泡身子，我會讓人照看著，保證‘流程’不出錯。”
沈靈韻回想起文件袋裡的那些信息，就不想便宜老太太。
彆以為老太太的泡腳簡單，錯。
內宅之人磋磨人是最惡心的。
當年沈母伺候老太太泡腳時，得跪著，老太太一會嫌水熱了，一會嫌水涼，心氣不順時，大冬天還會把一盆水踢翻打濕沈母一身。
就這樣，也不讓人把濕衣服換下來，而是凍著伺候她泡完腳才行。
沈靈韻越說火氣就越大，看向老太太的目光也像刀子一樣淩厲。
老太太從沈靈韻說出一件件自己曾經乾過的事，臉色就變了。
聽完，她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你殺了我吧。”讓她活得生不如死，還不如不活。
“老太太，你要是不想喬天祿一家有個三長兩短，你的醜聞曝光被踢出沈家族譜，我勸您還是好好贖罪。”沈靈韻把老太太最大的秘密暴露出來。
喬雪蘭能威脅老太太，她當然也能。
“你！”
老太太驚得頭皮都快炸了。
“您放心，我會給您安排最好的醫生給您調養身子，每年也會給您不菲的錢，富養著您，我一定會讓您長命百歲。”沈靈韻站起身走向房門。
“沈靈韻，我是你親奶奶！”老太太發出哀求的聲音。
“您從來就沒有把我當過親孫女，今天的種種不過是種瓜得瓜，您放心地活著，我會讓全香江人都知道我對您的孝順，您也可以親眼看到沈家再次擠身富豪圈。”
沈靈韻一臉冷漠地拉開了房門。
門外是等候的阿輝與醫生，得了沈靈韻的授意，醫生帶著護士進門給老太太檢查身體，今後，他們倆也負責老太太的身體調理與贖罪。
憑老太太的身體底子，隻要不出意外，保證能再活二十年。
沈母死了二十年才沉冤得雪，老太太用二十年贖罪也是她罪有應得。
沈靈韻走了。
隨著她的離開，幾天後，沈老太太的身體不僅恢複了健康，甚至還能出現在人前。
看著麵色紅潤又硬朗的老太太，所有人都得對沈靈韻說一句大氣。
有孝心。
霍宅，沈靈韻看著報紙上對自己的誇獎，冷笑。
“夫人，喬雪蘭從精神病院傳來消息，她想見你一麵。”阿輝向沈靈韻彙報。
“不見。”
沈靈韻不待見手下敗將。
“她說要是你不見她，她就死給你看。”阿輝小心留意沈靈韻臉上的神情，跟在對方身邊越久，他就越有一種麵對霍風華時的壓迫感。
霍太好像成長得很快。
沈靈韻可不是會被彆人威脅的人，麵對喬雪蘭的威脅，她笑了起來。
精神病院，不是想死就能死的。
在那裡，要是不聽話，能活得生不如死。
“夫人，我去回信。”阿輝等了一會，見沈靈韻沒有其他指示，就打算把沈靈韻的拒絕讓人傳給喬雪蘭。
“算了，我還是去見一見。”
沈靈韻思量再三，最終打算去見一見喬雪蘭。
她不是想聽對方說什麼，而是想去見一見對方的狼狽，畢竟當初喬雪蘭與沈雨萌被送去精神病院是沈俊豪經手的。
她跟霍風華為了避嫌，沒有露麵。
也就錯過了親眼見到喬雪蘭母女倆的狼狽。
作為勝利者，沈靈韻覺得很有必要去炫耀一番。
沈靈韻指令下達，阿輝立刻整理好車隊，醫院有點遠，得多準備安保人員。
一切準備就緒，沈靈韻帶著車隊出發。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路程，車隊終於到了醫院門口，醫院領導早就收到消息，沈靈韻到時，院長帶著醫院高層等候在門口迎接。
“霍太，病人從進醫院開始情緒就很穩定，我們也都是按照常規給她治療。”院長向沈靈韻彙報喬雪蘭的情況。
“沈雨萌呢？”
沈靈韻相信喬雪蘭沉得住氣，年輕的沈雨萌是沉不住氣的。
“這位病人從進院開始每天都大吵大鬨，我們按照流程，每天打鎮-靜劑，現在處於睡眠中。”沈雨萌的主治醫生向沈靈韻彙報。
沈靈韻微微點頭，沒再說什麼。
幾分鐘後，她來了喬雪蘭獨居的病房。
環境還挺好，很大一座院子，推開門，沈靈韻就見到了喬雪蘭，幾天沒見，曾經的貴婦人已經蒼老得比普通人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