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 鄭棋開車將兩人從機場接回租住的小院。
岑肆的隨軍報告還沒下來,這天也沒急著回去,留下來陪時玥。
“老岑, 你這一臉滄桑是怎麼回事?不應該是春風得意嗎?”鄭棋趁著時玥在房間,打趣著岑肆。
岑肆收拾著行李袋,看他一眼, “玥玥說得對。”
“嗯?什麼意思?玥玥說什麼了?”鄭棋好奇地追問。
岑肆:“嫉妒使人麵目全非, 你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
鄭棋:???
“老岑你說話怎麼陰陽怪氣的, 誰要嫉妒你, 我就是實話實說!”鄭棋扯著嗓子以證清白。
“鄭哥, 你怎麼了?”時玥探頭出來問。
岑肆語氣平靜,替他回答,“他說要先回去, 不能留下吃飯。”
鄭棋:我沒說過。
然而對上岑肆目光,他也隻能在臉上堆起笑容,“是啊, 我待會兒要和采購車一起回去。”
時玥有些惋惜, “那你記得帶點土特產走哦。”
鄭棋一聽,眼睛亮了, 馬上轉向岑肆,“聽到沒?快給我裝好東西!”
不拿白不拿, 氣死老岑。
鄭棋離開後, 岑肆將屋子簡單重新打掃一遍,最後熱得不行, 他便將上衣脫下,用衣服擦拭一下身上的汗,扔到臟衣簍裡。
一轉頭, 就看到抱著一罐梅子乾的時玥一瞬不瞬盯著他。
結婚之前,他就算再熱,也穿得嚴嚴實實的,這兩天他觀念轉得倒是挺快,昨晚在火車上敢鑽她被窩,今天還當著她麵脫衣服。
岑肆這回也不遮遮掩掩的,隻是嘴裡蹦出一個字,“熱。”
“嘖……”她彈一下舌,又默默把一顆梅子塞到自己嘴裡,目光還是肆無忌憚的,“我去把風扇拿出來對著你吹?”
“不用。”岑肆黑眸看她,“你回房間去就好。”
“這有什麼關聯嗎?”
“……你說呢?”她再看,他就更熱了。
時玥聽出點暗示意味,笑著轉過身,頗有些寵溺的意味,“行吧行吧,不看你。”
岑肆勾起嘴角,遂道,“多喝點水,吃了梅乾會口渴。”
“嗯嗯。”時玥點頭。
舟車勞頓之後,時玥沒多少食欲,晚上吃得不多,準時上.床就睡了過去。
岑肆洗漱回來,在她身旁坐起又躺下,反複幾遍,最後隻是認命地歎息,去洗冷水澡。
夜裡本來就涼,他渾身冷冰冰躺回床上時,熟睡中的時玥無意識地躲得遠遠的。
岑肆隻能等自己身體熱回來後,才能將人抱進懷裡。
太折磨人了。
然而,第二天一睜眼,他就感覺懷裡的人體溫不正常,摸一下她額頭,才意識到她竟然在發燒。
岑肆心下自責,冷峻的臉更是壓抑,“玥玥,咱們去醫院。”
如今他萬萬不敢給她亂吃藥,每次她不舒服,他都得帶她去一趟醫院檢查。
時玥迷迷糊糊,被岑肆換好衣服。
在醫院折騰起來又是一個多星期,時玥陸陸續續發著燒,手背滿是針口。
等她好起來後,隨軍申請也批準了,岑肆便直接帶她回營地。
岑肆本來是很低調的人,但是去年開始,他身上的話題卻多得不行,後來聽說他娶媳婦的事,大家還很震驚,不知道是怎麼樣的女孩子能把這修羅拿下。
鄭棋倒是透過口風,將那女孩描述得跟神仙似的,能說會寫還能賺錢,關鍵是長得漂亮,可是大家沒見過,也想象不到這樣完美的人,於是都半信半疑的。
這天傍晚,岑肆牽著一個白裙子姑娘穿過訓練場走到飯堂,本來熱鬨的飯堂基本上隻剩下咀嚼的聲音,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兩人。
有迎麵撞上岑肆的,連營長都忘記叫,就直愣愣退到一邊去。
岑肆沒買什麼存糧,今晚隻能從飯堂打飯,來到窗口他轉頭問時玥,“要吃什麼?”
時玥:“肉。”
岑肆輕笑,“嗯。”
後麵旁邊排隊的同誌紛紛倒抽一口氣,媽啊,營長笑了。
距離上次他笑已經……額,他沒笑過。
再看那白裙小姑娘,真的太嫩了,像一朵嬌弱的白花,說話也甜甜的,眼眸清澈,笑起來簡直是要人命……
怪不得營長會變成這樣,換做誰麵對她,不得跪下雙膝把心臟獻祭給她呀!
周圍打量的目光,岑肆怎麼可能沒察覺,隻是他一個眼神掃過去,大家又快速躲開視線。
時玥老神在在,打好飯,又被岑肆牽著離開。
兩人一走出去,飯堂馬上炸開鍋!
“我去!營長算不算老牛吃嫩草!”
“閉嘴吧,我是沒想到營長原來喜歡這種嗚嗚嗚我以為他喜歡女強人那種!”
“啊啊啊,嫂子太可愛了!”
“看她這樣子,這聲嫂子我叫不出來。”
……
岑肆被分配的是兩居室,他對物質方麵沒有多少追求,時玥進門隻看到空蕩蕩的客廳,一套標配的桌椅,一個小櫃子,主臥乾淨整潔,被子疊成豆腐塊,有衣櫃和床頭櫃,至於小房間,可以看得出來是布置沒多久的,有新組裝的書架和書桌,像是為她打造的。
“還需要什麼跟我說,到時候我跟你去買。”岑肆說。
時玥點點頭,“那我到時候想出去怎麼辦?”
“每天都有車出去,可以坐,等會兒帶你去坐車的位置看。”
“好。”
岑肆下一句卻說,“少點出去,想去哪兒我陪你。”
“我怕耽誤你工作啊。”
“不會的。”
“那行叭。”
時玥有些餓,坐下後就開吃,前幾天她提不起精神,沒什麼胃口,如今看著麵前的飯菜倒是開胃。
等她把飯盒清光後,岑肆又帶她出去溜達一圈,認路的同時,也給她介紹同一棟樓裡的其他家屬。
再晚一點,岑肆臨時被叫去開一個會,等他回來時,時玥已經洗漱躺在床上。
這是他絕對私人的空間,嬌俏的身影打破房間裡冷清禁欲的表麵,給這房間添上讓人難以拒絕的美好。
他迅速洗一個戰鬥澡,才走進房間。
時玥聽到動靜,便坐起身,還將手裡的東西拿起來,問他,“肆哥,你怎麼還藏起寶貝來了?”
岑肆一看那眼熟的包裝,老臉一紅,輕咳道,“你知道這東西?”
“這不寫著嗎?”
“那你還問?”
“……”這回是時玥被問住。
她當然是故意問的啊。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用啊?”她繼續開口。
“你剛從醫院出來,用什麼?彆瞎想。”岑肆漸漸習慣兩人這般直白的話題,他伸手按掉燈,又將床頭櫃上新買的台燈按亮,才坐在床上。
“那我要睡啦。”時玥粘在他身側重新躺下。
這鐵架床挺結實的,床板摩.擦會有輕微的咯吱聲,哪怕是她這樣的重量。
岑肆也躺下來,又是一陣咯吱聲,在空曠安靜的房間裡,更是明顯。
“改天換一張床。”他低聲說。
“為什麼要換,床不是好好的嗎?”時玥側一個身,麵對麵投入他懷中。
“吵。”他伸手將台燈關掉,手臂重新回到她身上。
他睡硬床,每次也是板板正正的,側躺反而會讓他頸椎不舒服,但是如今……卻也習慣懷裡抱著個軟乎乎的人,自己的睡姿隻是為了讓她睡得更加踏實。
時玥:“這樣才會有節奏感啊。”
岑肆:“……”什麼節奏感就不用問了。
她又在撩撥他身體裡那根緊繃的弦。
月光灑在兩人身上,岑肆抬起她下巴,聲音喑啞下來,“想要什麼樣的節奏?”
他給她緩和的時間,每天讓自己置身火海中,她倒好,但凡有些精神就愛勾.引他。
“嗯?你在說什麼?”她微微歪頭,尖細的下巴從他手中解脫出來。
岑肆卻翻過身,虛虛將她壓於身下,像是沒有給她再胡鬨的機會,噙住那無辜挽著笑容的唇.瓣,簡單又粗暴地用利劍直指著她。
好一會兒,他才重複剛才的話,“我問你,想要什麼樣的節奏。”
時玥的呼吸半晌沒有調整過來,他又低笑著壓下來。
可能是因為忍太久,這回一爆發,他就更加難以控製。
叭叭叭一連串扣子被崩掉的聲音伴隨著床板咯吱聲響起,衣服之間的沙沙的摩挲聲,彼此紊亂的呼吸,如同交響樂在寧靜的房間裡交替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