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貝妮輕蔑的眼神掃過那兩個以保護者姿態出現的哨兵,“他們不就是你的狗嗎?你跟他們結契,除了奴役他們,難道還能有彆意圖?”
另外兩個向導回過神來,也厲聲開口,“你們最好趕緊滾開!”
從臨和風源不為所動。
時玥rua著白熊的毛毛,終於找到說話的機會,“你們彆這麼生氣,他們隻是怕我有危險而已,畢竟你們看起來……太凶了。”
她語氣挺平淡的,但是說出來的話,卻讓對麵三個向導神情猙獰起來。
江貝妮氣得咬牙,失去理智一般就甩出精神藤蔓,朝著時玥的方向擊打。
她無論如何也打不過哨兵。
但在她的潛意識裡,哨兵就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意,哪怕麵前的兩人是印時玥的契約哨兵,她也覺得他們勢必不敢傷害自己。
然而那兩個哨兵隨手一揮便化解她的精神力,空氣中像是殘留一股一震,朝著江貝妮彈回來。
大腦仿佛被紮了一刀,絞得她生疼!
從一開始,塔都是教育向導如何用精神力安撫哨兵,而不是讓她們攻擊。
所以哪怕江貝妮等級是 A,在麵對同等級的哨兵,甚至隻是 b 級的哨兵時,她的精神力都像是撓癢癢一樣,被他們化解後,還反噬到她自己身上。
“貝妮!”
“你們竟敢傷害向導!”
劉慧和林寧連忙上前攙扶著江貝妮,震驚地看向那兩名哨兵。
從臨和風源沒有絲毫做錯事的愧疚,還是一副坦蕩蕩的樣子。
在他們背後,被保護著的小向導探出頭來,她像是為江貝妮她們著想似的,輕飄飄說道,“你們不用怕哦,從臨和風源隻是看著比較嚇人,他們從來不主動傷害彆人,更何況是向導呢。”
“而且,江貝妮,向導的精神力好像不是這樣用的……”時玥欲言又止,像是在嘲笑江貝妮那精神藤蔓微不足道的攻擊力。
“印時玥,你在威脅我?!”
“不是。”
時玥被她一吼,便又縮回腦袋,這回還主動靠到白熊的懷裡,還忍不住蹭一下。
本來挺直著腰板當一堵保護牆的從臨,身軀更加緊繃起來。
風源抽空看他一眼,莫名地覺得牙癢癢。
江貝妮有被時玥的態度刺激到,周身甩出幾根藤蔓,隨時會進行攻擊。
她當然知道哨兵不敢傷害她,讓她覺得憤怒的是他們的態度!
他們竟敢反抗她,讓她如此難堪!
難道她真要跟哨兵打起來嗎?
無所謂輸贏,這事傳出去就會讓她變成一場笑話!
“貝妮,你是不是受傷了,我們走吧。”劉慧小聲提醒,她感覺到很多人往這邊趕過來。
可是江貝妮哪裡肯罷休,還死死盯著時玥。
林寧氣得地跺腳,“他們太氣人了,就讓其他人來評評理!”
氣氛緊繃之際,病房門被推開。
“在鬨什麼?”冷厲的聲音傳進來,同時強大壓迫感籠罩在狹小的空間裡。
所有人俱是一驚,周圍也變得鴉雀無聲。
是石瑤將藺煥東找來的,她知道江貝妮故意找印時玥麻煩,思來想去,還是不想看她們再生事端。
軍營裡嚴禁私鬥。
不管是哨兵還是向導,都該遵循這一點。
藺煥東是帝國最強者,江貝妮在他麵前囂張不起來。
“我就是來探望……玥玥的。”江貝妮按捺下怒氣,咬牙切齒地說,“對吧?”
時玥點頭,“嗯。”
她已經離開從臨的精神體,從他們背後繞出來,態度相當配合。
江貝妮鬆了一口氣,算她識相。
不過時玥接著又說道,“但是江向導,我有句話想說。”
她停頓一下,對上江貝妮警惕的眼神,一字一頓清晰地說,“從臨,風源和藺沉山,不是狗,他們是哨兵,是我的契約者,我們之間是交易的關係,是平等的。”
從臨神情木然,隻是銀灰色眼眸微微發亮。
風源朝著時玥看去,許久沒有移開視線。
門口到走廊都是烏泱泱的人影,哨兵的五感強大,將這裡動靜聽得清清楚楚。
向導們很敏感,此時此刻隻感覺像是有無數雙透明的手,在擠壓著空氣,讓她們感到窒息。
一片死寂中,隻有時玥的聲音還在繼續,“江向導,希望你能記住,下次彆叫錯了,好不好?”
江貝妮盯著她那張臉,喉嚨像是被一隻手掐住,想要說什麼,但是所有話都死死卡住。
印時玥是在挑釁她吧,是故意給她拉哨兵的仇恨值吧?
所有向導不都是這樣認為的嗎?
契約者,不就是自願給向導當奴仆嗎?
哨兵明知道這一點,卻還願意結契。
他們不就是向導可以任意使喚的狗嗎?
江貝妮嘴裡終於蹦出一句,“印時玥,你討好哨兵的樣子,真惡心。”
所有哨兵都用沉沉的目光盯著江貝妮,卻沒有人說什麼。
討好?
印向導的話,怎麼能算是討好呢?
本來契約者和向導就該是那樣的,平等的交易關係。
可是在江貝妮這樣大多數的向導眼裡,哨兵隻是渴望被撿回家的流浪狗。
石瑤有些驚訝地看著時玥,隨後對江貝妮說,“江向導,你先冷靜一下吧,彆什麼話都往外說。”
江貝妮求助似地來到不作聲的藺煥東麵前,咬了咬唇說,“指揮官,可印時玥的哨兵欺負我們!”
藺煥東不動聲色地避開她一些,冷聲說,“我記得你剛才說,是來探望人的。”
江貝妮一噎。
藺煥東已經煩透這些向導之間的小把戲,臉色越發不好,“沒什麼事就散了吧。”
江貝妮這才帶著小姐妹離開,在哨兵們沉默的注視下,那倉促的步伐略顯狼狽。
病房裡,藺煥東一看來,時玥就躺回床上,一副蔫蔫的樣子。
風源體貼地給她拉上被子,從臨則將房門給關上,徹底將那些抱著彆樣心思過來的哨兵隔絕在外。
藺煥東還沒走,石瑤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隻能象征性地問一句,“印向導身體還是不舒服嗎?”
時玥伸手抵住額頭,“嗯,可能是被江貝妮氣著了。”
“……”
藺煥東在記憶裡搜索一會兒,發現對著這小向導大概有什麼誤解。
石瑤和厲銘都提醒過他,印時玥對他懷有不一般的情意,經常想方設法地接近他。
可是如今看著,他根本感覺不到她對自己的所謂的情意。
他冷漠道,“我看是江貝妮被你氣得不輕。”
時玥委屈,“指揮官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呢,我可什麼都沒做,從臨和風源也隻是幫我抵擋攻擊而已。”
從臨:“江向導用精神力攻擊印向導,我們若是晚來一些,後果不堪設想。”
風源點頭,“指揮官,印向導真的什麼都沒做,是江向導步步逼緊。”
石瑤若有所思:“江貝妮的精神力比較特殊,是具有攻擊力的,我見過她用藤蔓擊穿過彆人的腹部,是挺可怕的,指揮官,這事真不能怪印向導他們。”
時玥摸著手腕上的小黑色,一個勁兒點頭。
藺煥東視線掃過眾人,一時無語。
他也沒說什麼,他們在著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