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楚,這個朱婧儀是黎爾父母的小三,每次黎爾去蘇城找這個朱婧儀,就是黎爾人生的至暗時刻。她是故意要打來這麼說一些有的沒的的話,要黎爾感到輕鬆一些。
“嗯。”被程餘欣委婉安慰的黎爾感到心裡不是那麼難受了,但是還是很難受。
她很擔心黎小寶現在被朱婧儀帶去哪裡了,她手裡攬著黎小寶的絨毛玩具熊玩具,思索小男孩現在到底在哪裡,大冬天的被他那個不負責任的媽帶去哪裡躲躲藏藏了,他還那麼小,遇上這些事會不會留下心理陰影。
年少無知的孩子是最無辜的。
至於朱婧儀是死是活,黎爾真的不想管,也管不著。
聽出黎爾心情沮喪,程餘欣專門給黎爾講了幾個最近聽來的笑話,旨在讓黎爾知道這個世界還有
很多歡樂。
黎爾沒心情聽,不過壓抑煩悶的心情好了些許。
她很感動,就算現在她們沒有在一起,程餘欣也會起心來陪伴她。
因為家裡發生的事,學生時代的黎爾很少去交朋友,可是程餘欣卻在漫長的歲月裡陪伴了她那麼久。
直到現在她工作了,結婚了,變成一個大人了,程餘欣都會記得曾經有個倔強少女不願意跟這個世界和解,在漆黑的操場上一圈圈停不下來的長跑,一味的折磨自己。
青蛙和□□結義為兄弟,□□說:“我做大哥。”
青蛙說:“不行,你看你身上的青春痘還未消,肯定是我做大哥!”
“好不好笑?”
程餘欣的笑話講到最後,黎爾看她很辛苦,不得不回應:“好好笑啊。睡覺吧,你明天還要上班。”
“爾爾,不要不開心。”程餘欣口氣擔心的要求她。
“沒有不開心。”黎爾強撐。
“不要強撐了。要是不高興,就趕緊回來,真的不用管他們死活,你為他們做的已經夠多了。”
“嗯,知道了,快睡吧。我也睡了,晚安。”
“對了。”程餘欣把最重要的事留到最後才說,“溫知宴今天居然接受了我的采訪耶,他今天主動親自打電話給我,跟我約訪談時間。是不是你幫忙在中間安排了?”
“沒有吧。”黎爾記得自己好像不曾跟溫知宴提過她有閨蜜在做記者。
溫知宴應該隻隱約知道她有個閨蜜,但是不知道對方的姓名跟職業,黎爾在婚後跟他聚少離多,即使見麵,也閒少提及彼此的社交關係。
“可是他今天真的主動打我電話,說可以安排一個半小時給我,然後問我你去哪裡了,說你忘了圍巾,他要給你送來。”
“嗯?真的?不會吧?他真的這麼專門給你打電話說?”黎爾甚為驚駭,不曾想到她撒謊坐火車走了以後,溫知宴會這麼勞心費力的用送一個采訪的人情,跟程餘欣問詢黎爾的去向。
“對。”
“那你說了,我來了蘇城?”黎爾怎麼有預感溫知宴真的會跟過來找她。
“嗯,說了,他說知道了。然後讓我聯係他的私人助理,約後續訪問時間。我告訴你,他講話聲音透過聽筒真的超級蘇!”
其實,他說情話的聲音還要更蘇。
在心裡閃過這個回應,黎爾沉默的掛斷。
程餘欣的這通電話讓黎爾掛念在心頭,她早上出門的時候的確忘了圍巾。
冬天的時候,她很喜歡係圍巾,那一圈布料不僅保暖,還可以從人的脖子拉上來遮住臉,讓人感到十分的安全。
上高二那年,黎正勤出軌,全班同學都知道了,黎爾怕他們嘲笑她,總是戴圍巾去上學,這樣,不想跟他們說話的時候,她就用圍巾擋住臉就行了。
那些想看她笑話的人,也不會發現她臉上的神色有多失落跟無助。
那時候的她總把零花錢拿去買圍巾,她有很多條圍巾。
這個喜歡戴圍巾的習慣,還有喜歡買圍巾的習慣,是從十七八歲開始養成的。
黎爾沒有告訴過任何人,總是明豔又清醒的她,為什麼會喜歡在冬天戴圍巾。
今天出門時忘記帶的那條,是她最喜歡的一條,在蒙特利爾的購物街買的。
沒有戴它出門,黎爾心裡很沒有安全感,果然,來了蘇城,就遇上了很麻煩的事。
程餘欣剛剛說溫知宴專門打電話給她,願意配合他做采訪,之前程餘欣好像約了他一整年,被他的私人助理就直接擋在門外了。
現在,他主動親自給程餘欣機會,是因為看在黎爾的麵子上嗎。
還說要給黎爾送圍巾,黎爾想,應該不會送吧。
畢竟璃城跟蘇城差了一千公裡。
溫知宴真要跑這麼遠給她送條圍巾來,他也真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