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境甚好的顧沐穎天生麗質,才藝非凡,在學校裡一舉被評選為校花。
青春期的孩子們在校園裡十分愛攀比,當時的顧沐穎每天都收到很多封情書,然而卻沒有一個男生能讓她動心,
直到那天,父母為他介紹從北城來的溫家孫子,溫知宴。
說這個夏天他來蘇城參加青少年全國籃球比賽,順便陪他奶奶到蘇城養病。
顧沐穎的媽媽說:“小穎,這是阿宴,你們要好好相處。”
那是顧沐穎第一次見溫知宴。
少年穿著雪白的籃球服,瘦而高大,才十六歲,身高就已經超過了一米八,跟在他奶奶鄧慧蓉身邊,眼神冷清,麵孔線條爽利,四肢比例極佳,被蘇城夏天的劇烈陽光一照,折射出比鑽石還要奪目的光環。
其實,一開始,在雙方長輩的盛情介紹之後,溫知宴跟顧沐穎並沒有過多的接觸。
直到有一次,顧家請客,溫知宴參加完籃球隊的訓練,去她學校找她,在教學樓的天台抽煙解悶,等她放課。
碰頭的他們準備要走,有人來了。
看校服顏色,是跟顧沐穎同年級的女生,她哭著衝上天台打電話,“你就給我買雙新球鞋怎麼了,下周高一的人要去參加爬山活動,我那鞋都那麼破了,剛交完芭蕾班跟鋼琴課的錢,你沒錢了,那也不關我的事啊。
你就是太摳門兒了,一點都不疼我,還沒有爸爸疼我,你不給我買新球鞋,我就不去參加這個爬山活動,你知道我們學校校花的球鞋多少錢一雙嗎?七千八,上麵還有NBA巨星的親筆簽名,是她男朋友送他的,你要是不給我買,我也早戀,我也去找個這樣的男朋友算了!”
被點名的顧沐穎聽得發笑了。
最近她在學校裡被全校師生議論的最新話題是她腳上那雙新限量款AJ,那是罕有的撞色,在國內的專櫃根本買不到。
有人讓自己在國外開公司的小姑買來送她,小姑那陣正好在看NBA球賽,買完鞋子就順道帶去讓球星簽名了。
顧沐穎機緣巧合下,得到了一雙稀世罕有的AJ。
這個人就是溫知宴。
思銳中學的人傳言是顧沐穎的男朋友送給她的世間稀有的球鞋。
她男朋友還在參加全國青少年籃球賽,是隊裡的狠酷前鋒,明星一般的存在,又帥又有錢。
家世背景更是不可說,要是拿來寫成小言,都會被編輯著急的戳作者,讓作者不要太過跟讀者強調他家裡擁有的頂級人脈關係。
很明顯,這個跑來天台打電話的女生就是聽了太多這樣的傳聞,誤會了顧沐穎真的有這樣一個男朋友。
顧沐穎借機跟溫知宴說:“要不要去告訴她,你不是我男朋友。”
“不用了。反正我也不是你們學校的,我在蘇城也隻呆這個夏天而已。”溫知宴淡淡回應。
“走吧,你媽跟我奶奶都在等。”溫知宴招呼顧沐穎。
兩人從北麵的扶梯下樓時,那個女生還在那
兒哭,她是甜嗓?[]?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哭起來的聲音軟軟的,帶著很多的嬌氣,讓人聽了十分的於心不忍。
刺激到同年級同學的顧沐穎瞬間覺得自己太高調了,以後還是不要穿這麼特彆的球鞋來學校比較好。
溫知宴銜著燃燒的煙下樓,頭要隱過台階前,睜眼看了一眼打電話的女生的長相,對那張滿麵淚痕的小臉隱約有了印象。
這不是他第一次見這個女生。
下了教學樓,布告欄前停著一輛油漆逞亮的銀色機車,進口的寶馬R1200GSAdventure,藍白色,線條流暢的硬朗,馬力十足,是不少高中男生的夢中情車。
溫知宴長腿分開,跨坐上去,把頭盔遞給顧沐穎,將顧沐穎送到吃飯的地方,一個環境清幽的蘇氏園林彆院。
他告訴顧沐穎,“你先進去,我要先去幫我奶奶拿兩副中藥。”
“哪裡?”顧沐穎問。
“蘇月巷。她聽人說,裡麵有個醫生的中藥開得好,前天去試了試,當時看完有幾味藥不夠了,沒拿到藥,看診的大夫讓今天去拿。”
“要不然我跟你一起去?”顧沐穎很想再坐帥男生的機車後座,都下車兩分鐘了,她的心還是為坐在他身後那股感受而怦然著。
“不用了。”溫知宴卻寡淡的拒絕,摘了頭盔,他一個人騎機車,不用頭盔,就是這麼恣意。
很快,銀色機車駛遠,單手握車把的他身上的短袖體恤被風吹起,一截冷白的勁腰在炙熱夏天閃現,蕩漾出濃烈的野欲荷爾蒙,掠動少女的芳心。
到了蘇月巷的涓雅藥店,溫知宴下車,拿出處方單,喊了一聲,要拿藥。
店裡沒有人,隻有一個穿校服襯衫跟百褶裙的少女趴在櫃台上按計算器玩。
剛放學回來的她心情不好,還被家裡人叫幫忙看店,更煩了。
她的手指不停的按著計算器發脾氣。
一會兒是機器人女聲說出的歸零歸零歸零歸歸歸歸歸歸零,一會兒是電子計算器裡儲存的各種爛大街播放的樂聲,從那小小的廉價機器裡傳來,刺耳得緊。
溫知宴再次喊了一聲,“我找大夫拿藥。”這次刻意的揚高了分貝,為了在她麵前顯得他比那個破舊計算器的存在感強。
她好像跟一般的女生不一樣,一般的女生但凡他一出現,為他花癡的目光立刻朝他投來。
到了現在,她也沒正眼看他一眼。
“哪天的單子?”少女的手指終於離開了計算器,起身來,在半中半西陳列的藥店裡走向溫知宴。
隔著玻璃櫃台,接過他手裡的處方單,翻抽屜找了找,少女沒找到,很寡淡的說:“倪大夫現在不在,出去幫人看診去了,你著急嗎?著急的話,就坐那兒等。不著急就改天來。”
小小年紀就經常幫家人看店的她很精明,看到處方單上已經被倪涓雅拿筆畫勾了,意思就是人家已經付錢了,付錢了就隻能巴巴的等唄。
在小小年紀的她看來,做生意這事就是
買東西的給完錢了,賣東西的就是大爺了。
如果這人的處方單還沒給錢,她一定正眼瞧他,盛情接待他,還會給他熱情的端茶遞水。
“我今天一定要拿到。”溫知宴說。
“那你就坐那兒等。”少女指了指門口擺著的一張給病人候診用的長椅,不耐的說,“我給倪大夫發信息問問她藥撿了沒有。”
說完,她便不再理睬溫知宴,去拿手機給倪涓雅發了一個信息,說有人著急找拿藥,叫倪涓雅快回來。
倪涓雅不久給她打電話回來,告訴她這幾副藥放哪裡了。
“這些是你要拿的藥,上麵貼了單子,寫了要怎麼服用,祝藥到病除,下次再來。”少女找出來,草率的放在櫃台上,把處方單收過去就完事了。
她心情不好,從頭到尾都沒正眼瞧過溫知宴一眼。
她才不管他長得帥不帥,停在藥店門口的機車款式炫不炫,她現在隻在乎倪涓雅什麼時候回來,帶她去商場買新球鞋,爬山活動馬上就要來了,沒有新球鞋穿,真是煩死了。
是這樣的心境,讓她完全沒有心情鑒賞帥哥。
溫知宴取了藥,去中式彆院裡吃飯,把藥給鄧慧蓉,鄧慧蓉當時肺不舒服,從北城到蘇城過夏天,聽人說蘇月巷裡有個女大夫撿的中藥效果好,便抱著試試的效果去看診了。
那個夏天,鄧慧蓉在蘇城靜養身體,溫知宴在蘇城參加籃球訓練項目,顧沐穎記得很清楚,不然她此生大概都沒機會認識溫知宴。
但他們的關係也僅止於認識而已。
溫知宴這個人很冷,又狂,從青春期到大學,再到進社會,沒有女子能入他的眼。
這次來璃城,偶然聽見溫宜說他結婚了,顧沐穎被嚇了一跳。
溫宜還提了一嘴,說溫知宴娶的人,以前跟顧沐穎上過同一所高中,念完高一家裡出事了,搬到了璃城。
顧沐穎沒多嘴問,溫宜倒多嘴說了,口氣萬分嫌棄的說,這個女孩子父親出軌了,母親鬨自殺,在原來住的地方鬨得難堪死了。
纜車到了山頂,顧沐穎跟溫知宴從禁閉的車廂裡走出來,呼吸到新鮮空氣。
“怎麼忽然想起我來了。我本來打算收拾行李,要回北城了。”顧沐穎問。
“想起我小姑說要請你去我們家吃北城的團年飯。”溫知宴回答。
新鮮的充滿寒意的空氣襲來,顧沐穎吸了吸鼻子,“不是年年都去嗎?今年有什麼特彆要注意的?”
“今年爾爾幫他們辦。”
“爾爾?”
“以前高中跟你上過一個中學,思銳,後來轉走了。”
顧沐穎在思銳上了三年,交的朋友不少,但凡學校裡有才華有存在感的人她都有結交。
就是沒有聽說過爾爾。
“哪個爾爾?”顧沐穎問。
“不過爾爾的爾爾。”溫知宴牽唇,把這個名字念得特彆有情韻。
顧沐穎眼神暗淡下去,歎氣問
:“怎麼結的婚?”
溫宜說是為了樹立他不涉政的形象,才隨便找了個平民女結婚,捱過這波他衝擊歐洲市場的行情,很快就會離婚的。
溫知宴本人的回答則是:“想結婚就結婚了。”
顧沐穎又問:“為何不公開?”
溫知宴說:“她不想。”
“是嗎?”顧沐穎覺得如此遷就一個女人的天之驕子甚為卑微,她從來沒有見過為人這麼偷偷摸摸做一件事的溫知宴。
溫知宴撩起薄眼皮,眺望遠處的雪景,說出今日跟顧沐穎見麵的目的,“如果我小姑對青春期的我們有什麼誤解,我希望你能幫我說明一下。”
昨晚黎爾在床上的那些表現就是吃醋了,她以為顧沐穎是溫知宴的初戀,她去北城操辦溫家的團年飯會碰上這個顧沐穎,她覺得到時候會很尷尬。
溫知宴為了避免到時候她遇見顧沐穎,產生不必要的誤會,今日特彆來跟顧沐穎要個口頭撇清。
溫宜上年紀了,他作為一個晚輩,奔去溫宜麵前,撇清他跟顧沐穎沒有曖昧,會顯得他很閒且很沒有分寸,不符合溫家人,特彆是溫知宴做事的作風。
於是溫知宴來找顧沐穎說明這件事。
“怕你的爾爾吃醋?”顧沐穎問。
溫知宴沒吱聲,默認了。
“那年在蘇城夏天,就瞧上她了?”如果不是這樣,沒必要提她以前跟顧沐穎一起上過思銳。
溫知宴喉頭悶哼,沒承認也沒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