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將藥膏塗抹均勻後,降穀零這才鬆開了柊瑛司的手腕。他的視線移到了柊瑛司的脖頸處。
“衣領,自己拉一下。”降穀零聲音平靜的命令道。
柊瑛司眼神微妙的看了他一眼,他能感覺到這話語裡的強勢,但是想到自己接下來的計劃,他隻是笑了笑,便依言照做。
戴著黑色絲綢手套的手指輕輕向下一勾,脖頸間的傷處便露了出來,因動作的緣故,柊瑛司背部的蝴蝶骨凸起,脆弱中又有著堅韌的美感。
降穀零的指尖微微發顫,但很快,他便克製住了這難以抑製的悸動。
他又一次將柊瑛司的傷口處理了一遍,他的動作更加流暢了,力道也更輕柔了。
……這個傷口,或許可以比他手腕上的那個多留幾天。
而當降穀零的手指從柊瑛司的脖頸處收回時,淺發青年平靜的問道:“好了嗎?”
“……好了。”
於是,柊瑛司便看著對方將藥箱整理乾淨。
“那麼,接下來就來說一下今天的任務相關吧。”柊瑛司突然道。
降穀零驚訝的抬頭,下一秒,他就看到眼前的淺發青年動作極快的從後腰處摸出了一把槍,如果不是降穀零反應力超群,堪堪避過了這襲來的槍托,他的臉很可能就要結結實實的挨上一記,儘管如此,他的嘴角也被刮到了,而他本人則是因為躲避的動作而陷在了沙發裡。
柊瑛司似乎並沒有再補上一記的想法,他從沙發上站起了身,將黑黢黢的槍口抵在了降穀零的下頜緣,這讓降穀零不得不仰起了頭,感受著自己脖頸出的緊繃感。
“我討厭擅作主張的下屬,再有下次,絕對不是這麼簡單就能解決的了。”說到這裡,柊瑛司微微停頓,“你應該很清楚自己的錯誤”
降穀零沉默半晌,答:“……我知道了。”
他很危險。降穀零一直都知道。
可就算如此——
他笑了起來,雙手抬起,做出了投降的姿勢。
卻仍舊不受控製的被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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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降穀零如常走入了食堂。
諸伏景光一眼就看到了他嘴角的血痂。
……受傷了?是因為任務嗎?
可就在這時,原本還算熱鬨的食堂卻突然安靜了下來。
隻見身著休閒裝的亞力酒出現在了食堂的門口,他穿著一件中領內襯,外麵是一件淺色的短款外套,下身則是黑色的褲子加運動鞋,看上去非常的青春。
他的打扮不光讓食堂裡的所有人愣了愣,連諸伏景光都沒忍住一直盯著他看。
……這實在是太稀奇了。以往,亞力酒總是穿著一身考究的西裝,現在的模樣與他之前相比實在是差彆太大,是另一種好看,同樣讓人移不開眼。
就在諸伏景光努力將自己的視線從對方身上移開後,他卻看到了坐在隔壁桌的降穀零此刻的表情。
他在笑,儘管那笑容一閃即逝,但眼角眉梢都是難以掩飾的雀躍神采。
……為什麼零會這麼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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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三天,柊瑛司被琴酒叫到了基地內的醫務室。
他敏銳的感覺到走在他身邊的銀發男人周身縈繞著一股冷凝的氣息。
從琴酒的態度上,柊瑛司判斷大概是遇到了十分麻煩的事情。
但當他看清了醫務室內的情景後,他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琴酒之前的態度是出於什麼緣故——隻見金發青年略顯虛弱的靠坐在醫務室的病床上。他上半身的衣服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被血浸透的白色紗布。
波本受傷了,還是很嚴重的傷。
而現在,正是組織業務的關鍵時期,像他這樣擁有代號的重要成員,是沒有時間去養傷的。
對方恰巧知曉柊瑛司的能力,也通過了相應的審核,所以,理應由柊瑛司來處理。這命令或許是由更上層直接下達的。
這下,連柊瑛司都有些遲疑——這時機未免過於巧妙了。
“治好他。”琴酒冷冷的說道,“等到這段時間的任務結束後,波本,來找我。”
柊瑛司緩緩走向了波本,哪怕是腹部有血在滲出,額頭上的冷汗沾濕了碎發,他也依舊帶著散漫的笑。
金發青年挑眉對著柊瑛司伸出了手,想了想,柊瑛司抬起了自己的左手手腕,他能感覺到琴酒銳利的目光正刺在他的背上。
但是右邊是特彆的。
“換一隻手。”琴酒命令道。
就在柊瑛司沉默的反抗時,降穀零輕歎了一聲,突然一把將柊瑛司扯向了自己,任誰都沒想到這個失血嚴重的家夥竟然拚著傷口再度崩裂的代價,又一次將自己的痕跡留在了柊瑛司的脖頸間。
在琴酒拔槍的前一秒,降穀零一臉輕鬆的退開了,而在他鬆開手的那一刹,柊瑛司便立刻後退。
淺發青年抿唇捂住了自己脖頸的傷處。
在波本退開的前一秒,他感受到了對方極輕的舔舐了一下他的傷處。
“多謝了,亞力酒。”降穀零挑眉道。
琴酒幾乎沒有任何想要在這裡停留的想法,他幾乎是立刻便轉身離開了,從他緊繃的背影,不難發現他此刻的情緒有多惡劣。柊瑛司轉身就要跟上,可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降穀零開口了。
“你問我知不知道錯在哪裡,我知道的,”降穀零輕聲道,他錯在了沒有將這件事情合理化,“所以我吸取了教訓。”
這一刻,柊瑛司的表情終於有了些許變化,他回身看向了降穀零,隻見金發青年的眼睛裡是難以遮掩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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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組織的新藥交易期終於進入尾聲時,柊瑛司從琴酒那裡得到了一個新的任務。
“蘇格蘭威士忌是個叛徒。我要你親自將他擊斃,帶回他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