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小時候很愛哭,經常睡著睡著就在流眼淚,讓於媽媽總是很心疼她,總是會睡在她旁邊,抹去她的淚,輕聲說:“乖女兒,為什麼要哭呢?”
後來於涼涼長大才不哭了。
有時候於媽媽下班回來,推開房門,見於涼涼安靜地睡在那裡,她便覺得安心。
曾經以為她這個愛哭的女兒將來一定是個小哭包,誰知道她很堅強。
班上什麼事她都能跟他們說,無論是跟朋友間的隔閡,老師的區彆對待……內心對於學習和生活的想法。
以至於,他們後來才發現自己這個女兒很有主見,隻是很安靜地,不讓任何人發現。
就像猥褻這件事,最開始的時候,他們最擔心的是她的心理問題,會不會自責,會不會難過,會不會回想一萬次如果自己當時沒有走那條路,或者自己能夠提早從學校出來……
於涼涼沒有心理問題。
沒有任何心理問題。
她對待這件事的態度就像走在路上不小心從天而降一泡狗屎,慘是慘的,惡心是惡心的,但沒必要自責,因為僅僅是倒黴罷了。
誰還會一直記得那泡狗屎呢。
性這件事對於中國人太過禁忌,以至於跟它沾邊的都能讓人內心泛起一種許久散不去的雞皮疙瘩感。
於媽媽自問她也做不到,以前上班在地鐵口遇到過暴露狂,惡心半天,看,現在還記得起來。
她倒慶幸自己女兒這樣想得開,新一代的孩子就是不一樣,這種事根本也沒什麼好記得,或者在意的。
女兒是勇敢的,所以父母也應該如此。他們要做的是給她改善環境,讓她以後再也不要遇上這種事。
所以回去之後,於媽媽專程到於涼涼房間,說了下他們的打算。
“女兒,我跟你爸去問了幾個學校,一來是你已經上了一個學期不太好轉,二來,比較好的學校全部離咱家有些遠,像八中和六中,每天都要坐一個多小時的公交車。而那些太差的學校更亂,我們不想讓你去。加上這次張汝龍也退學了,所以我跟你爸打算,還是讓你繼續在這裡讀書。”
於涼涼理解:“反正我也要換班了。”
“好。”於媽媽說,“我們思前想後,這次主要還是你每天回家那個路線不太好,雖然近,但是路黑偏僻。所以呢,我們捐錢裝了路燈和攝像頭,以後你回來就不用太擔心。還有張汝龍父母那邊,我們也去做過工作了。我們沒有起訴報警,隻是要求道歉,已經足夠寬容。他自己要退學,怪不得我們。如果他們兒子還敢騷擾你,我跟他們說,我們夫妻是絕對不會再退讓的。相信他父母應該知道分寸。學校那邊也跟他們談過了。”
“嗯。”於涼涼點頭,她知道父母在背後為她做了很多事。
於媽媽坐在床邊抱她:“乖女兒,我希望你一輩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
天底下大多數父母對於孩子的祝福應該都是健康平安快樂,雖然很多不會表達,雖然很多也無法克製他們自己的缺陷,雖然很多也會添加上望子成龍望女成鳳這種過高的期待。
但最終希望的還是健康、平安、快樂。
於涼涼這輩子對自己的定位也是如此,健康、平安、快樂,所以她不會再觸碰黎疏了。
……不會再觸碰了。
有時候想起上輩子,於涼涼覺得自己最對不起的人,是父母。
她可以讓自己無怨無悔,無遺憾無不舍,卻無法讓父母也同樣如此,父母用了一輩子的心力養育她,嗬護她,而她任由他們看著自己的心肝寶貝被彆人白白糟蹋和厭棄。
晚上十點多,於涼涼坐作業突然有點冷,轉頭。
外麵下雪了。
淅淅瀝瀝的細雪,像是鹽粒般。
她很少在白天想起過去的事,如果有這種念頭也會迅速壓下去。可也許決定了換班,決定了自己再也不觸碰黎疏,她反而能夠讓自己去回想一些過去。
黎疏總是在冬季下山。
山上總是下雪。
而漫長的雪季總是她獨自度過。
回山莊後的那幾年,她總是坐在房內,一邊燒著木炭,一邊開門望著雪花。見雪花由小轉大,漸漸地把樹葉、花朵、房屋、土地全部覆蓋。
黎疏很像雪,廣漠荒遠,擁有純粹的美,和無聲無息的冷酷。
那時候她就在心裡想過:黎疏,終有一天,我不會再等你了。
於涼涼起身關窗戶。
時間已經很晚了,關燈上床,蓋上被子,腦袋裡卻仍然很清晰,記憶中那場雪還在下著,她沒想到會是下一世……
會是此時此刻。
作者有話要說: 前麵的章節內容提要“不”都是於涼涼的回答。
回憶篇之後,現在的章節提要“是”都是黎疏的回答。
很多人對於林喻有想法,由於我個人經曆的關係,我對高中時期女性友誼的理解就是於涼涼和林喻這種,平常都很好的,但就會有一些細微不可見的矛盾,比如對於異性,或者受歡迎程度之類的,o(╯□╰)o,我也隻能寫出我認知水平裡的友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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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我一直都想把女主寫黑化,但我一直在死死克製住這雙手。
這篇文的調調不適合黑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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