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有點本事, 知道自己在明而小賊在暗,所以隻讓幾人點燃火把,讓他們若無其事地站在玉米地出口。
而自己呢, 則帶著其他人, 摸黑悄悄進入玉米地中。
總歸是在自己的地盤, 秦江等人對玉米地的熟悉程度遠勝於小賊們。
果然有賊!
秦江進入玉米地後和賊麵對麵碰個正著, 他瞪眼一瞧:“是你, 黃皮臉!”
外號黃皮臉的人瞬間門慌了,轉身忙不迭想跑路:“快跑快跑——”
他大喊道。
秦江哪裡能讓他跑走, 猛撲過去直接將他按壓在地上,緊接著耳邊就是窸窸窣窣的跑動聲, 他心裡一想:完了!
為啥?
這動靜, 擺明了人很多。
秦江狠狠壓著黃皮臉, 青筋爆起, 仰頭大喊:“快來人啊,村裡進賊了!村裡玉米地有一大夥的賊啊!”
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中顯得無比刺耳,附近的一圈人家都被嚇醒。
“他爹, 你聽到動靜沒?”
“聽到了,是賊!是有賊來了,完了完了趕緊起來。”
“快快快, 鋤頭呢?算了把刀給我,他八輩祖宗的, 偷到咱們村裡!這回就讓他們有命偷沒命享。”
聽到動靜後,不管老的少的全部起床,大家都還都有頭腦,曉得家裡留人,於是隻有家中的壯勞力帶著鋤頭柴刀等工具出門, 其餘人就在家裡守著。
此刻,學明也已經拿到了鐵鑼,哐哐哐敲得聲音響徹天際,楚沁深深懷疑說不準隔壁靜水莊都能聽得到。
鑼鼓一響,把還在睡夢中的人全部驚醒,就算是三歲小孩這會兒也醒了。
整個高樹村的村民們都意識到一件事:村裡進賊了!
於是在那夥賊還沒完全反應過來時,大批的村民從家中跑出來。
黑子目眥欲裂,眼睛都要充血了,暗罵:“我特娘的就曉得不能帶黃皮臉,他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娘的,腦袋裡裝的不是漿糊就是屎,喊他娘的啥喊!”
他氣得血液翻滾,閉閉眼,果斷大喊:“跑——”
說完,不管彆人如何,他自己就拎著大半麻袋的玉米往小路口跑去。
他知道有人堵路,但那又如何!農村裡到處都是路,再不濟就從山裡繞過去,或者在山裡待著,他就不信高樹村的人還能一直守。
黑子連自個兒堂弟都不管了,自己跑得跟靈活的狗似的。
而不遠處,楚沁牢牢盯著前方。
她瞳孔猛地一縮,有個人來了。
跑近,再跑近……
到合適的距離時,楚沁像離弦的箭般從草叢邊衝了出去,把他給按住。
接著什麼話都不說,徑直用膝蓋頂著他的背部,再抓住他的頭發,把他的頭狠狠往後一頂,他最大程度地仰著頭,麵色充血通紅,說不出話來,隻能發出“嚇嚇嚇”的聲音,
被楚沁壓住的二牛發誓,他在這一刻清晰地感覺到了死亡的臨近。
自己的脖子脆弱得過分,似乎隻要輕輕一劃鮮血就會直飆。
楚沁氣不過,揮舞著拳頭揍他兩拳,把他打得暈頭轉向的,隨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準備好的雜草往他嘴裡塞,最後跟拖條死狗似的拖到草叢邊綁起來,一套流程下來讓二牛沒有任何機會出聲。
“狗東西,還敢偷我們的糧食,不把你打成豬頭我就不姓楚!”
楚沁咬牙罵道,把繩子用力一拉,將這人綁得死死的。
剛綁好,聽到兩聲鳥叫,楚沁又急急忙忙埋伏起來。
同樣操作,她又抓了一個。
“儘量少暴露。”楚沁綁人的同時小聲道。話音剛落,隱藏在道路兩側樹下或者草叢中的人應了聲好。
目前和她一起在路口堵人的有9人,一個放哨,剩下八人分彆位於道路兩側,目的就是把糧食給搶下來。
至於人?
“人能抓的就抓,抓不到就讓他跑。”楚沁小聲規劃道,“最重要的是糧食,分清楚主次,沒必要魚死網破,儘可能不要受傷。”
“行!”
旁邊人又道。
沒幾秒,大約是前方到高潮了,楚沁聽到鬨哄哄的動靜聲,然後就是急切的鳥叫聲。
楚沁:“……”
相當擬人化的鳥叫聲不叫也罷。
楚沁緊緊盯著前方,忽然道:“拉繩子!”
下一秒,從道路右側扔出條繩子來,左側的人就把繩子的另外一頭拽緊。
人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忽然,楚沁喊:“4!”
於是第四個根繩被兩邊的人拉緊。
刹那間門,扛著麻袋的兩人摔倒在地。
距離他們摔倒不過半秒時間門,楚沁再次喊:“3!”
第三條繩子也被拉緊了。
楚沁死死盯著,幾乎是連著喊的:“2——1——”
四條繩子絆倒九人,楚沁心中大驚,卻不敢表現出來,她拎起棍子,大喊:“攔住後麵的人!”
於是其他七人蜂擁而出,而被絆倒的幾人準備跑,楚沁卻揮舞著棍子狠狠打斷他們的兩條腿。
“叫你們偷,叫你們偷!”
平常時候,楚沁一個人當然對付不了九個人。但現在九個人都摔倒在地,爬起來的幾個都被她打回地上去了。
偶爾有脾氣狂躁,想爬起來扒她的,楚沁直接掏出腰間門的刀,狠狠往他大腿上一紮,鐵刀入肉的聲音把其他人嚇得心驚膽戰。
楚沁神情鎮定,飆出的血濺到她的臉上她甚至擦都沒擦。
“想跑的打斷腿,想跟我打架我就捅死你,大不了把你們都捅死了扔到山上去,我猜你們來也都是偷偷來的,死了誰又曉得呢。”
楚沁嘴裡的話冷絲絲,聽到他們的耳朵裡隻覺得話跟冷風似的,有著沁入骨子的寒冷。
她這個話說的不合理,但在這種疼痛加恐懼之下,躺在地上的人反正都信了。
不信的楚沁就再捅一刀,她整整捅了五個人,血嘩嘩流一地,剩下幾人呆若木雞,動都不敢動,於是楚沁很輕易地用根長繩子直接把他們幾人全綁一塊,堆在路中央充做堵路石。
“啪啪!”
楚沁嫌棄地拍拍手,將手上的血在旁邊樹乾之上抹乾,再度揮舞著木棍給那些和學明等人對打的賊幾棍子。
也不管會不會敲到頭了,反正楚沁就一路猛敲,“哐哐哐”的,甚至有兩小賊沒本事,還被敲暈過去。
楚沁哼道:“奇了怪了,你們人確實是多,但半個頂用的都沒有,是誰坑你們來的。”
黃皮臉的弟弟黃二孬挺著脖子道:“我呸,你個女人又能曉得什麼?捅我啊,有種捅我,我黑子哥斃了你。”
“哎——”
他旁邊的人想攔卻攔不住,想伸手堵住他的嘴,手又被楚沁敲得跟根軟麵條似的垂在腰側動都動不了。
“二孬啊,你個蠢貨!”
黃家真是一家子的蠢貨!
所有被抓的東湖人的心聲在此刻達到了統一,隻恨自己先前怎麼想不開,把黃家兩兄弟都給帶來。
楚沁都笑了,她很少看到蠢得如此直白的人了,惹得她還認真觀察一番,以為這位二孬是在給她下套呢,沒成想這位二孬是真這麼覺得的。
“你黑子哥?”她問。
二孬依舊不知道自己已經失言,他甚至破口大罵:“記住你了,你給我小心點!再不放過我們,我黑子哥真的會斃了你。”
楚沁一口唾沫吐到他臉上:“我呸!你黑子哥,難道還能是公安不成,想斃我就斃啊。”
“二孬你給我閉嘴!”
又是一聲悶棍聲,楚沁轉頭怒道:“你才給我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