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1960年到 局勢再變(1 / 2)

今年的除夕, 村裡過得有點慘淡,準確來說是整個縣城都慘淡。

能安安生生吃飽年夜飯的人家都算是富裕人家了,而今日村裡桌上有肉的人家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楚沁除了覺得水量減少頗為不方便外, 沒覺得自家今年除夕的和以往有哪裡不同。

不過為了方便, 楚沁吃的還是火鍋。

楊大姨給的兩條魚被楚沁一直凍著,今日早晨便拉到臥室裡去解凍,解凍完後便送一條去楚嬸兒家。

村裡冷冷清清, 即使今日是除夕也沒有半點除夕該有的熱鬨。

一路走來, 楚沁這隻靈敏的鼻子並沒有聞到誘人的香味, 也就是說許多人家都沒肉菜。

楚沁不禁再次感慨自家位置好,今日楚嬸兒家想吃肉怕是要小心點了。

要曉得災荒一年後,幾乎所有人的肚裡都缺油水。特彆是年尾,許多人總會對肉向往至極啊。

威名赫赫如楚沁,最近這段時間都總有人在她家的山丘腳下轉悠。

甚至還有幾個小孩偷摸著爬到山丘上來,蹲在她家門口使勁兒吸鼻子。

這些孩子的鼻子確實靈,有回還真的被他們聞出肉香來。

若非楚沁黑臉很能唬人,他們非得撒潑打滾賴在她家門口討口肉吃。

彆覺得不可能, 楚嬸兒家臘八那天燒肉吃就被幾個孩子纏上了。

大人自然不可能這般沒皮沒臉, 但小孩完全無所謂。

畢竟還是個孩子嘛!

即使是這孩子的家長, 對此都是默認和支持的。

虧得楚嬸兒足夠硬氣,曉得要是開了口往後就很難再擋住。

楚沁一路走一路看再一路聞,暗暗地搖了搖頭, 來到楚嬸兒家把魚給她。

楚嬸兒沒客氣。

今年很難買到魚,但除夕夜的飯桌有魚才寓意好, 楚沁算是送到她的心坎上。

楚嬸兒又塞了些棉花給她,說:“收著吧,這是當時賣給你棉花的那位姨給的。沒多少, 你不是做了台織布機嗎,剛好給你試試。”

楚沁能說啥?隻能收下,她覺得楚嬸兒這幾年得的棉花幾乎全在她身上了。

但她家現在並不缺棉花,這些棉花確實也不多,隻夠做一件棉馬甲的,確實可以留著做實驗。

在鋪完青石板後,楚沁閒得無聊便找春雨嬸兒學了該怎麼織布。

春雨嬸兒是村裡織布織得最好的人,她織出來染出來的布和供銷社賣的都相差無幾,楚沁瞧著很是眼饞。

要是能學會,往後貓冬在家時也能織幾匹布出來用,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楚沁在這方麵雖說沒什麼天賦,但春雨嬸兒會教啊。

一周下來,就是呆在旁邊有一搭沒一搭看著他們教學的韓隊長都學會了,楚沁哪裡還會學不會。

楚沁不僅學會了該怎麼織布,甚至學會了怎麼製作紡紗機和織布機,惹得春雨嬸兒直說她是木工一途上的天才。

嗯……

她學會做兩種機器的時間反而比學會織布的時間來得少。

學完第一天,楚沁就上山砍下幾棵樹,往後的半個月裡楚沁都是安安靜靜待在家裡製作紡紗機和織布機。

因為無事打擾,她一周就把從棉花變成棉布過程中需要用到的工具全部製作完成,現在那台織布機就放在堂屋角落裡,搞得她的堂屋頗為緊湊。

楚沁深深覺得自己往後蓋房子得蓋座大房子,否則按照這種情形下去,不出十年她家就堆滿東西很難落腳。

抱著一袋的棉花回家,路上碰見村裡的錢奶奶。

錢奶奶似乎是從豬圈方向出來,手裡還拎著一袋子東西。

同樣從豬圈裡出來的徐老屠看到她就道:“楚沁你還要不要羊奶,要就來換。”

楚沁搖搖頭:“我最近不缺。”

她先前因為搗鼓蛋糕時缺奶,便去找徐老屠問了問,但那時羊奶得供給村裡的幾個小孩兒,自然沒有她的份。

現在有幾家小孩的父母也換不起羊奶了,與其浪費還不如換給楚沁。

徐老屠有些可惜:“那就隻能都留給村裡那些娃娃了,這樣一分每個人能得三勺都算多的了。”

楚沁表示無所謂,倒是好奇地看向離開的錢奶奶那邊,問道:“錢奶奶剛才乾啥呢?”

徐老屠臉上帶著些許惆悵,說道:“還能乾啥,就是來看看豬圈裡有啥能吃。”

楚沁一怔。

豬圈裡能有啥吃的,無非就是那些牲畜。但牲畜能讓錢奶奶吃嗎,當然不行,所以徐老屠話裡的“吃的”指的是那些牲畜的飼料。

再說,豬圈裡已經沒豬了,今年我的豬堪堪夠交任務,一頭沒能留的,在半個月前就已被肉聯廠全部拉走。

現在那裡頭隻有幾頭驢幾頭牛還有兩頭羊與四隻雞,飼料自然也是隻有這些牲畜吃的花生豆子等等。

但那能是好花生好豆子嗎,乾癟得不成樣子,味道好不好不說,吃到肚裡能填飽而不拉肚子就算不錯了。

楚沁有些沉默。

因為幫忙做陷阱的事兒她和錢奶奶一家相處甚多,但讓她去救濟幫助,楚沁卻不敢。

回到家中,因為一場秋糧而緩和的氣氛又逐漸壓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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