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英華繼續說:“而且這樣一來,分去豬圈和雞圈的人就多了,分幾人去得考慮考慮。”
楚沁接話:“最少6人,豬圈那邊3人,雞圈那邊也3人。”
“雞圈會不會太多?”有人提出疑問。
楚沁忽然安靜一會兒,又道:“我記得那片地再往裡走,往秀岩山那裡走有片沼澤來著?能不能把沼澤圍起來,在裡頭養些鴨?”
韓隊長都要崩潰:“你咋啥都想養!”
楚沁心說:我想吃鹹鴨蛋!
可自己在家養鴨太過危險,鴨的聲音比雞的聲音大,被聽到可不好解釋。
“反正,雞都養那麼多了,也不缺鴨。”楚沁說道,“不過最終你們決定吧,放到明年隊裡賬上寬裕一些再養也行。”
她曉得,現在隊裡賬上應該很窮。
韓隊長見她願意跳過這話題,也連忙不說了,生怕她之後不僅要養雞養鴨,還要養鵝養羊。
最後的一個問題就是怎麼跟機械廠交涉。
村支書:“聽說今年年底就有工人搬來?”
韓隊長點點頭。
村支書:“那咱們儘量在十月前就得和機械廠談好,否則人家該找地方采購了。”
韓隊長:“沒錯,但應該找誰談?”
楚沁疑惑:“找紀廠長不就行了。”
韓隊長搖頭:“你不曉得,紀廠長人家不管這個。”
楚沁不解:“再不管人家也是廠長,也有點麵子的,總能幫咱們引薦引薦。說不準人家看在紀廠長的麵子上就答應了呢。”
這話說得也有道理。
“但……那是走後門。”
楚沁無奈地喊了聲老天爺,納悶道:“這算什麼後門啊,咱們和紀廠長非親非故,就是請他看在四畝地的麵子上幫我們牽個線,這是很正常的事。”
不會吧,村裡人不能都這麼正直吧!
韓隊長猶豫片刻,點點頭答應。
“那些事,到時候我去說。”韓隊長又道,但以後和人家廠裡采購交談的活,他卻想讓楚沁來乾。
畢竟這姑娘平日雖不愛動嘴,但一但動起嘴來少有她乾不成的事。
任何原本異想天開的事在她嘴裡過一遍都會變得很有道理呢。
楚沁滿意了。
她隻出點子,過程她可不愛參加。
夜已深,村裡那些侃大山的村民們都陸陸續續回到家,等楚沁又經過他們往常總愛聚集的地方時,這裡安靜得連邊上水溝裡泥鰍鑽洞的聲音都能聽得到。
她忽然有點想吃泥鰍。
今年村裡水溝裡的泥鰍意外多,昨兒下工回家的路上她就順手摸了三四條。
“明天吧。”楚沁嘀咕道。
明天不僅可以去水溝摸,或許還可以去沼澤地裡看看。
回到家,洗洗睡覺。
一夜無夢,明日又是嶄新的一天。
學校裡的成績應該下來了,楚沁在糾結什麼時候去看。
但不等她去看,有事兒去公社一趟的韓隊長再回來時便告知了她關於成績的消息。
“楚沁,學校說你考試過了合格了。”韓隊長笑笑道。
說著把一張簡易的合格證給她。
楚沁“哇”了聲,眼睛瞪大,露出激動的光芒來。
她趕緊把手放在身上,擦擦擦去手心的汗,再小心翼翼地接過合格證。
這張合格證其實就是一張稍微硬點的紙,紙上用鋼筆手寫了“初一課程合格”等幾個字,落款人是公社中學的校長,上頭還有他蓋的紅印。
寥寥無幾的幾個字楚沁越看越欣喜,恨不得用個木框再用塊玻璃把這張合格證好好保存起來,掛到牆上去。
這可是她辛辛苦苦好幾年才奮鬥來的紙啊!
韓隊長道:“有這張紙,你往後也算是中學讀完一小半的人了,就是去靜水莊的小學教書也是能的。”
楚沁很有自知之明:“那不能,我去純純是誤人子弟。”
她水平到底如何自己還是很清楚的,這回或許也是踩線過。
明年要不要去考初二她還不確定呢。
楚沁美滋滋地捧著這張合格證回家,回家後先把它壓在書裡,再回地裡乾活。
等她活乾完後又迫不及待回家,把合格證翻出來細細觀看細細品味。
“嗯~”
“真好看啊。”
“我咋就這麼牛呢。”
楚沁看半天都看不膩的,等天色已晚,村裡沒啥人時她就帶著簍子和網出門。
出門乾啥?
捉泥鰍。
簍子其實就是竹子編的籠捕,也叫鰍籠,這種鰍籠要用上餌料,放在泥鰍多的地方能捉不少。
而網呢,不是用麻繩編的,把身邊的網對泥鰍來說沒啥用,因為空隙太大泥鰍會溜走。
楚沁做的這個還是用竹子編的,和簸箕差不多,其實就是一個裝了手把的小號簸箕。
除鰍籠、網還有餌料外,楚沁還帶上手電筒,也不曉得啥原理,你用手電筒照,人家泥鰍才會出來。
楚沁來到離家不遠的水溝中,她不出意外地看到不遠處的黃豆子。
“你也來抓泥鰍呢?”
楚沁用手電筒照照他問。
黃豆子點點頭,指著另一個方向:“張飛燕在那邊,還有你弟楚建和幾個小孩也在,帶了好些工具。”
謔!
這麼多人,還這麼大的陣仗呢。
看來這不是他們第一天來嘛,楚沁心說虧了虧了,早曉得她前幾日也來了。
她隨意找個地方放鰍籠,鰍籠裡放著她製作好的餌料。
餌料是泥鰍最愛的炒米糠,楚沁上輩子就用炒米糠抓到許多泥鰍。
她抓泥鰍很有一手的,曾經沒有手電筒都能一撈一個準,現在有手電筒速度隻會更快。
果然!
楚沁剛蹲下沒多久就找到泥鰍洞,用手電筒照照,再用木棍捅捅,沒一會兒就有泥鰍跑出來。
她手疾眼快一撈,動作非常絲滑的把這小竹網扣在旁邊的木桶中。在泥鰍還沒反應過來時,這條泥鰍就進入木桶沒辦法再翻身。
楚沁非常滿意:“不錯不錯,看來手感還沒扔嘛。”
她趁熱打鐵又撈兩條,完了換個地方繼續撈。
而鰍籠她打算放在這條水溝的儘頭,其實也不算儘頭,就是個截斷處,到時候撈得差不多了,再把水溝攪和攪和,爭取將裡頭的泥鰍攪和到兩邊去。
“等等,我為啥不能暫時先截斷水呢?”楚沁思考。
她說乾就乾。
楚沁回家拿一塊木板來,把水溝上遊的水給截斷,讓水流到田裡去。
再把鰍籠放在另一側,十多分鐘後,等這段水溝裡的水沒得差不多時,部分泥鰍就會隨著水流到裝有炒米糠的鰍籠中。
她這辦法比較陰毒,屬於一棒子買賣,這節水溝的泥鰍她抓完今晚彆人就難再抓了。
但陰毒就陰毒,看著鰍籠裡密密麻麻的泥鰍楚沁就高興非常。
她又找水溝重複了幾次這種辦法,於是將近晚上十點半時,楚沁就獲得了幾乎半桶的泥鰍。她現在必須要用鰍籠放在木桶中,木桶裡的泥鰍才不會蹦出去!
“楚沁,你也在啊。”
張飛燕忽然經過。
楚沁點點頭:“我收拾收拾東西都準備走了。”
“啊,你不是沼澤那邊嗎?”她疑惑。
楚沁:“本來想去,現在不去了。”
這些泥鰍夠她吃好幾頓的,好歹留些給彆人吧,等吃完了再去捉。
說完,她又看著楚建。
她問:“你出來有跟你媽說沒?”
楚建忙點頭:“跟我爸說了。”
楚沁這才道:“你早點回家。”
就楚建那技術,一晚都抓不到三條。
楚沁回到家中,把泥鰍倒入更大的桶裡,再加水,用圓簸箕把桶蓋住,防止泥鰍蹦出來。
她哼著曲兒去洗澡,洗完就睡覺。
夜深人靜。
而楚沁大腦皮層卻很活躍。
嗯,她已經想好了,明兒就吃辣椒炒泥鰍!
後天紅燒泥鰍,大後天燉泥鰍,大大後天炸泥鰍。
想著想著,楚沁口水分泌個不停。
“哎睡吧睡吧。”
—
翌日,楚沁一大早爬起來就去摘辣椒,再把剁椒舀出來些。
泥鰍不好處理,得先用鹽除去它身上的黏液和土腥味,再放入鍋中燙。
嗯,楚沁也試過不燙,直接拿去炒。但泥鰍進入油鍋的一瞬間,啪啪啪的油被它們拍得四處濺,搞得她身上還被燙了幾個油印子。
煮完的泥鰍再洗洗,這一步大約就能把黏液給徹底洗乾淨了。
然後鍋裡倒油,油熱後楚沁放入蔥薑蒜,再放剁辣椒炒香,香味兒冒出來後倒泥鰍和辣椒段,炒幾下加醬油料酒等調料,楚沁想了想還放些乾辣椒去,最後放些水燜燜,即將出鍋時加蒜苗,那味兒真是一絕。
這段時間吃膩了豬肉的她瞬間被誘惑得食指大動,團刪除後直接用這碗又燙又辣的辣椒炒泥鰍吃了三大碗的米飯。
“哐——”
吃完最後一口,楚沁臉上露出饜足的表情來,心滿意足地放下碗。
“舒坦!”
吹著習習微風,吃著合胃口的飯菜,這種日子給金子都不管。
楚沁靠在椅背,舒服得眯起了眼。
時間過得很快,過幾天,韓隊長就在下工時通知要召開村民大會。
關於是否覺得當機械廠物資供應商的村民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