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第 169 章(1 / 2)

劈開華山用的不過是一斧子的功夫,但是解救三聖母卻全然不是一件那麼容易的事情。真正困住她的不是這個山體,而是常人眼裡看不見,但在修者眼中卻異常明顯的、一道直通天際的、圓形的靈力屏障。

那個溫柔清麗的女人就坐在光屏的正中央,目光呆滯、形如枯槁,對來人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進來前沉香心裡還有那麼點興奮啊、拘謹啊、緊張啊什麼的情緒,但是此刻,他心裡隻剩下滿滿的心疼,“母親……”他哽咽道。

三聖母卻一點要轉頭過來看看的跡象都沒有,還反應極大地堵住了自己的耳朵,“不要再用沉香來騙我了!寶蓮燈的口訣我已經告訴你了!那是真的,我沒有騙你……”

說著說著,兩行清淚從眼中緩緩滾落。

站在山外的二郎神若有所覺地一轉頭,隻覺得心痛異常。

王母娘娘對他始終放不下心來,她不能時時刻刻地盯著他和他的手下,確認他們是不是有在努力地緝拿劉家父子二人,就從三妹身上入手。

二郎神隻要一踏入華山,甚至隻是從華山山頂上飛過,王母娘娘都要開啟水鏡,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楊戩沒有辦法勸慰妹妹,隻能故作無情地用沉香來逼問她寶蓮燈的口訣,說是逼問,那孩子慢慢成長起來的幻象卻不是他憑空捏造的。

三聖母在凡間嫁人生子的風波一平靜下來,楊戩就抽出時間,時常到外甥身邊看看,將他在成長過程中發生過的那些趣事記錄下來,再用法術映在水麵上,讓妹妹也能看到。

當然麵上他得有一個非這麼做不可的理由,才能讓王母娘娘相信,他對這個觸犯天規的妹妹是沒有絲毫憐憫之心的。那所謂的外甥的平靜生活,也不是他找到人以後記錄下來,而是他為了使三聖母就範而編織的謊言。

楊戩就將主意打到了寶蓮燈身上,他們兄妹二人之間一向沒有什麼秘密,隻是法器的使用口訣比起秘密來,倒更適合稱之為個人的**。

就像二郎神不會無緣無故地將掌控三首蛟的方法透露給楊嬋一樣,楊嬋也不會沒事兒就在二哥麵前將寶蓮燈的口訣說著玩。

是這個傻丫頭,明明被她哥哥不留情麵地關進了華山。隻是丈夫和孩子在她的庇佑下逃出去了而已,她就能打從心底裡地相信自己的哥哥,是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情來的。

楊戩第一次“審問”的時候,甚至還沒放出沉香的影像,楊嬋就老實交代了寶蓮燈的口訣是什麼。

楊戩就:“……”這個傻妹妹。

妹控的心裡其實是非常感動的,但是妹控不說。

他假借口訣是假,硬是凶了吧唧地在妹妹麵前將那段影像放完了。

之後更是多次用這個借口,在探望三妹的同時,明目張膽地向她傳遞沉香的消息。

王母娘娘就懷疑了,你要是為了口訣,為什麼不放點假料威脅三聖母?見天地放她兒子生活安逸的影像,你彆不是個叛徒吧?

二郎神就有話要說了,我三妹多聰明啊?十次裡麵起碼要放足十次孩子幸福的影像,才能在第十一次的時候,拿同樣的孩子被捉住的影像來恐嚇她吧?

王母娘娘將信將疑,甚至還從二郎神手裡“借”來了寶蓮燈,說是要親自驗證一下口訣的真假。

結果是不用說,操縱寶蓮燈的重點根本不在於它的口訣,而在於使用人心中是否真正有著大愛。失敗的王母娘娘悻悻地將寶蓮燈換了回去,命二郎神一定要儘早從狡猾的三聖母口中問得口訣的下落。

這對二郎神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從今以後,他去看望三妹也算是過了明路了。

可是在這個時候,楊嬋卻先一步崩潰了。

她自信哥哥不會傷害她,卻不敢擔保他不會傷害她的家人。

楊戩確實一直都看不上劉彥昌,早在沉香出世之前,他就知道了這個男人的存在。文不成,武不就,還有一套莫名其妙的大男子主義思想。行動上吃著他妹妹的軟飯,言語上卻要抬高自己。你拿這個諷刺他幾句,他沒有自慚形愧,從此發憤圖強,反而要拉著他妹妹跟他一起過苦日子……

若不是楊嬋製止,楊戩早把這個蠢貨送進鬼門關了。他從來沒有在妹妹麵前掩飾過自己對於這個妹夫的不喜歡,甚至因為這個,沒能在第一時間得知妹妹懷孕的消息。

是以楊嬋一直不明白二哥對沉香這孩子的態度,生怕

他不喜這個流著相公一半血脈的孩子——其實楊戩對這個孩子還是喜歡的,他特彆自然地在看這孩子的時候,給自己戴上了妹控濾鏡,隻一心將沉香當做楊家的後人來看。

隻是楊嬋不知道,但是楊嬋不知道。

本就心有疑竇的她,生怕自己的孩子受到傷害。還有她的丈夫,他和沉香應該是在一起的才對。但是她妹妹追問,才知道劉彥昌對外甥做過什麼糟心事的楊戩隻能避過不談。他怕自己說多了,越說越氣,忍不住追過去打死他!

外甥沒有了娘已經夠慘的了,雖然這個爹有還不如沒有,但是好歹算個心理安慰。他也不敢將這些事情如實地告訴妹妹,生怕她在失去自由的時候,還要心有掛礙。反正現在他知道了,總歸是不會叫外甥再受苦了。

至於編點好話出來寬妹妹的心……他實在是編不出來啊!

可這一切落在楊嬋的眼中,無疑是丈夫受害、兒子已經被天界眾人控製住的佐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