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澄脫離危險,男人沒有及時去確認她是否受傷,反而先繞著翹辮子的黃毛和昏迷的烏寶,不緊不慢轉了一圈。
他表情冷淡,猜不出在想什麼,片刻後才走到了女孩麵前。
兩人無言對視,男人忽然出手,一耳光扇在了尤澄臉上。
這一巴掌絲毫不作假,耳光聲音響當當。
女孩左臉陡地一偏,五個手指印浮現,飛快紅腫了起來。
彆說當事人了,連邵攬餘都未反應過來,麵容怔然了一瞬。
尤澄緩慢捂住臉,表情傻了一樣,茫然瞪著眼前人:“……方牧喜,你打我?”
名為方牧喜的男人,眼底浮現濃烈的失望,訓斥道:“我打你,因為你根本沒拿自己當人。”
“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
尤澄扯嗓子尖叫起來,本就說不上好看的五官,變得更加難以形容。
“你又好到哪裡去了!你這個畜生!白眼狼!你去捧那幫畜生的臭腳,給他們賣命當狗腿,你和他們一樣都是該死的畜生!”
她口無遮攔罵著,情緒失控,手上又抓又撓,肆無忌憚撒起了潑。
方牧喜不跟她鬨,強硬禁錮住瘦弱的肩膀,手繞到頸後一敲。
尤澄立時啞火,目光一呆,身體癱軟進了男人懷裡,失去意識。
方牧喜將她扛上肩,另一隻手拎起旁邊的烏寶,把兩人一前一後丟上機摩。
戴好頭盔後,他對邵攬餘道:“明早八點,城口關卡,會有人送通行證過來。”
語畢,摩托車如同來時那樣,又高調地轟鳴而去,結束了這場兵荒馬亂的鬨劇。
費慎和邵攬餘互看幾秒,心照不宣走向吉普,分彆開門坐上去。
引擎發動,剛還顯得“熱鬨”的現場,很快隻剩下黃毛一具孤零零的屍體。
汽車開出許遠,車內至始至終無人出聲,略顯沉悶的氣氛蔓延。
邵攬餘一遍遍用紙巾擦手,從手腕到指縫每個地方都不放過,仿佛沾了什麼不得了的臟東西,非要把皮膚擦破才肯罷休。
費慎表麵上認真開車,餘光卻靜悄悄注視。
期間多番欲言又止,直到看見邵攬餘擦完手,拿出了風衣裡的藥片。
藥片之前灑了不少在地上,儘管撿回了一部分,但還是有許多沾上灰塵,弄臟了。
邵攬餘將所有藥片倒進掌心,挑選出最乾淨的五顆,一股腦吞進嘴裡,剩下的全扔出了車窗。
費慎終於開了口:“你這藥能這麼吃?”
他問得不太客氣,話語裡帶了點數落的意思。
“不能,”邵攬餘格外誠實,“沒有密封袋,過兩天就會壞,吃了總比浪費好。”
費慎一時語塞。
也不是認識一天兩天了,卻總能被對方理直氣壯的樣子噎到失語。
他冷漠無情說:“要是吃死了,死前記得把剩下的傭金給我。”
邵攬餘隱約笑了一聲:“你這麼儘職儘責,少不了你的。”
費慎沒接話,好像懶得再搭理他。
又是片刻的寂然,轎車駛過一片枯樹林,飄落的枯葉沙沙作響,邵攬餘無故連名帶姓喊了他一句。
“費慎。”
費慎眼睛看著前方,嘴上說:“怎麼?”
“早上在飯店門口,那女孩從你手上跑了,”邵攬餘平靜道出,“你是故意的。”
尤澄是搶劫碰瓷的慣犯,可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