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慎哥來了嗎?讓他進來吧。”
聽見兒子的話,費玉心裡頭那塊肉更痛了,隻覺得恨鐵不成鋼。
“你好好休息!不關你的事。”
費柯瀾語氣帶上了乞求:“媽,求你了,我想和小慎哥說會兒話。”
話落,病房裡一陣窸窸窣窣,憑動靜判斷,費柯瀾似乎是想自己下床。
費玉臉色難看至極,不想和病中的兒子發生衝突,索性眼不見為淨,甩頭走了。
費慎推開房門,果然看見費柯瀾艱難挪動著身體,想邁腿爬下床。
隻是他傷口沒好全,右腿打了石膏行動不便,光是起個身都得費大半天勁兒。
“你好好躺著,彆亂動。”
費慎加快了些許步伐,靠近床緣摁住要下床的人,另一隻手把帶來的東西放在旁邊。
多日不見,費柯瀾好像又恢複了原本的樂觀,高興說:“小慎哥,你上次怎麼走得那麼快,我都沒來得及跟你好好聊會兒。”
約莫是不想用毀壞的容貌見人,他臉上還是纏了一圈薄薄的繃帶,遮蓋住大部分皮膚,隻不過展露出來的那份眼神,比起剛受傷時看著鬆快了不少。
或許是在慢慢接受自己受傷一事,費柯瀾不複曾經那般沉重,整個人的狀態平和怡然。
費慎坐在病床旁,替對方墊了墊枕頭,問:“你想跟我聊什麼?”
費柯瀾瞥了眼房門口,放輕聲音:“小慎哥,我替我媽向你道歉,對不起,她是太擔心我了所以才會那樣說,你彆放在心上。那晚遊輪爆炸前,我跑下樓找你的事,我沒跟其他任何人提起過。”
提及此事,費慎喉嚨一陣發緊,嗓音有點沉:“她說得沒錯,你不用道歉,用不著向任何人道歉。”
幾句話下來,費柯瀾突然意識到什麼,忙不迭說:“不是不是,你彆誤會,我上次說那句話不是想讓你自責的,知道你沒受傷,我真的很開心,小慎哥……你彆自責,也彆覺得有虧欠,我不喜歡這種感覺,真的。”
他說著說著語無倫次起來,生怕對方誤會了自己。
費慎沒回話,目光放於潔白的床鋪上,聽不出情緒道:“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啊,挺好的,醫生也說我恢複得很快,”話到一半,費柯瀾倏地沉默,再開口時變得沮喪起來,“其實還挺多的,總覺得哪裡都不舒服,每天一到晚上,全身都很疼很燙,就好像又被燒過了一遍……哥,你說我還能好起來嗎?”
費慎身體動了動,從自己帶來的東西中,拿出了一根巧克力棒。
這是費柯瀾以前最喜歡的零食,小時候為數不多的見麵中,對方每次都哭著要自己給他買。
看見巧克力棒,費柯瀾雙眼登時一亮,心情也跟著好了點。
“你竟然買到了這個,在哪買的啊?我記得這個牌子早就沒了吧。”
費慎拆掉包裝,零食遞到他手上,輕描淡寫開口:“我問過醫生,也找很多專家看了你的病曆,以目前的醫療技術來說,你想完全恢複健康的概率,應該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這是站在專業的角度。”
“站在我是你哥的角度,”費慎說,“不管你能不能好,要多久才能好,誰都不會放棄你,費家永遠是你的退路。”
費柯瀾手握巧克力棒,白色繃帶下,雙眼悄無聲息泛起了紅。
他抿唇,努力穩住情緒,不讓自己說話帶哭聲。
“這段時間我想了很久,已經想好了,等做完手術恢複後就去上學,我想學醫,當一名醫生,去救更多受傷生病的人,你覺得怎麼樣?”
“我的意見不重要,保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