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蠱(1 / 2)

蠱惑 丁律律 9439 字 4個月前

肖朗義是個慫貨,拚命把紀荷往前擋上抵。

江傾一開始沒看清,幾秒鐘後反應過來目眥欲裂,手上的警棍沒輕沒重,捶地那逼連滾帶爬出車內。

場麵混亂,圍觀群眾由最初的被打懵了後迅速反應,又重新圍成一個圈,將肖朗義的那輛阿斯頓馬丁困在正中。

隻不過人群再也不敢上前,個個神色慌亂或大驚。

肖朗義慘叫著,滿臉血從地上爬起,手上還拎住了紀荷,然後縮在她身後痛吼狂怒。

紀荷的耳膜都幾乎被這家夥吼聾。

她氣息喘的劇烈,終於有空檔看前麵男人一眼。

他果然是一個人來的。

身上沒配槍,隻持一根警棍,因為動作暴力,冰藍色襯衣已經淩亂,領口崩開兩顆扣子,下擺也不如平時看到他時一絲不苟的服帖,胸膛急劇浮動著。

跳下引擎蓋,手裡舉著警棍,眼神狠厲,很平靜的音調,“撒手。”

肖朗義不知道被打斷了哪裡,滿頭血,甩了甩,有幾滴掛進了紀荷的脖子裡。然後反剪她兩手的力度一重。

紀荷瞬時眼前花了一秒,痛到眼簾磕下,唇瓣抖了抖,再睜開眼,到底是沒嚷出聲……

她不知道她這模樣,讓江傾的腎上腺素飆到什麼樣子……

況且她還說了一句:“……彆鬨出人命……”

她知道他拚起來會失控,早年和人家打架她從來擔心的都不是他安全,而是怕把人家打死了他前途得賠上。

江傾眼角肌肉抽了抽,覺得今天是沒法兒收場了,“不放是吧。”

肖朗義的回應是把紀荷又往前麵抵了抵。

紀荷唇瓣顫了顫,原本有話說,結果望著他眼睛又不知說什麼了,短暫徘徊後耳邊、突然響起肖朗義的爆叫聲。

她被反剪的手臂瞬間獲得自由,接著身形沒穩住,在地上摔了一下。

她猛地扭頭。

江傾正拿著警棍將肖朗義捶地在地上滾,像烤羊肉串,他這個大師傅怎麼都不滿意,直到將肖朗義用隨身攜帶的塑料扣、扣死了雙手雙腳。

他眼睛猩紅地回身,衝躍躍欲試上前的人群低喝,“來,你們來。”

那些人真的就不怕死,手持

好像憑空出現的武器一齊朝他圍攻。

肖朗義被控製了,不但沒阻止事態,反而升級。

宗哥終於從車底扒出來,周開陽他們在江傾周旋的時候,將普桑掀開。救出秋秋。

大家聚在一起,傷的傷,昏迷的昏迷,戰鬥力已經為零。

除了江傾,勢不可擋。

紀荷被他拉了起來。

他手掌寬大,完全包住她,掌心乾燥,五指與她的交叉握在一起。好幾次紀荷被他握痛。

他帶著她往前進攻,那些帶武器的,有的甚至直接動上刀子。

紀荷說,“你放手。”

他好像沒聽見。

一腳踹翻一個提刀刺來的大漢。

紀荷已經快站不住,她好想癱到在地,和秋秋他們一樣躺著。但是江傾不允許。

他在哪兒,她就得在哪兒。

“說你媽逼!”她已經記不清這男人到底飆了多少句臟,他每飆一句她就看他一次,因為她實在沒事可做。

他那隻手的力量簡直扯她不費吹灰之力,一邊心裡放心,他這戰鬥力即使帶著她這個累贅也不會吃虧,一邊又在敵人越來越多的情況下,口乾舌燥、心跳幾乎停止。

“你手機在哪兒……”她問他。

江傾又握緊了她。

她發現了,自己一旦發出聲音,他就會一驚,然後匆忙分神來看她,見她沒事會鬆弛眼神;如果她身邊有情況,那簡直跟瘋了一樣,警棍揮到出現殘影。

……不如鬆了她,一個人戰鬥力更加方便。

但紀荷就是甩不開他。

隻好加入。

她聽到他三個字,左口袋。

於是伸手進去,果然成功掏出手機,點開帶密碼,“密碼多少!”現在不可能按到他的指紋,隻有用密碼。

紀荷手指頭幾乎發抖,努力在一片混亂中傾聽他的聲音……

“你生日!”

“什麼?”她沒聽清。

現場太亂了。

“密碼你生日!”

他又重複了一遍。

“好的!你撐會兒……”她興奮地再次按開屏幕,仿佛曙光就在眼前,激動到手指頭抖地更加厲害,隻不過這次是喜悅地,隻要打開攝像頭她把這些襲警的人全部照下來……

“我生日,我生日……”才輸了年份後,紀荷的手指頭忽然就不聽大腦使喚,頓住在屏

幕上方,她的眼睛睜大,猛地抬眸看了一眼他的側臉,不待品味出更具體的山呼海嘯般的情感,她顫抖著再次恢複冷靜……

輸入後四位數。成功解鎖!

這時候紀荷仍然是愣了一秒的。接著才點進相機,打開攝像,她也握緊了他,十指相扣,一邊舉起相機,對著人群,“過來,繼續過來——”

她衝著人群發狠揚聲,“你們的臉全部攝下來——無法無天——毆打警察!”

江傾牽著她後撤,一直撤到普桑旁邊。

他們這群人隻有他們兩人還站著。但戰鬥力百分百。

一個拿警棍,警棍的頭部已滿是鮮血。一個手持手機,像拿了一把長.槍。

人群就真的被震懾住了。

忽然外圍起了一陣騷動。

是對方又來人了!

紀荷還來不及驚恐,倏地,情勢又突變,一隊至少三十多人組成的防暴警察,手持盾牌,頭戴鋼盔,裝備齊全、氣勢如虹衝來。

“張隊……”周開陽終於活了過來。除了防暴警,天河分局的人馬也趕到。

這些人身上臟兮兮,多沾著泥巴,好像從哪個戰壕爬上來一樣。

路果然被挖斷了!

“你們乾什麼?警察來的正好,把他們都抓起來,他們殺人啦!”肖朗義的母親一介女流,還弄不清情況。

現在這個場麵還有她一個女人家可叫喚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