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蠱(1 / 2)

蠱惑 丁律律 11448 字 4個月前

天蒙蒙亮,紀荷從紅被子裡?醒來,她揉著蓬鬆長發睜開眼,江傾放大的俊臉就躺在自己枕頭邊。

這人睡相斯文,側躺著,靜靜閉合著眼,一條長臂搭在自己腰上,她一動,那條手臂也跟著動了動,倏睜開眼,惺忪眸光一望到她,略彎落眼尾,對她笑。

“早,江太太。”

“早,江先生。”

這樣的對話結束,腦子稍微清醒,紀荷舒服地抻懶腰。

“再睡會兒?”江傾伸手揉她腰,這兩天在一起,總喊腰累,他把人累著了,昨晚新婚夜保養沒開車,她睡得舒服,這會眼睛亮亮的,像喝飽了水。

“一日之計在於晨。不可以睡懶覺。”何況現在非常時期,醒了就要立即起來,下樓陪喬景良鍛煉身體、下棋、澆花,做什麼都比躺著好。因?為不是真正的度假。

兩人都有任務。

江傾“嗯”聲,往她懷裡?蹭了蹭,柔軟溫暖。

不知是誰起的頭,莫名其妙,前一刻說好起床,後一刻就纏在一起,吻覆上來,被子起伏,她在裡麵敞開了自己。

“有套嗎?”關鍵時刻,他擰眉,細細啄著她鼻問。

“床頭。”紀荷伸手,夠旁邊的床頭櫃,聲音含混,“怕你忍不住。”準備了一個月的量,塞在抽屜裡?。

是真怕在這場行動中鬨出人命。

撕開,他酣暢衝鋒。

汗水灑落。

她高仰頸。

晨光微熹,起伏如巒。

……

“新娘子氣色不錯!”下樓吃早餐,阮姐站在桌邊笑眯眯看她。

紀荷麵色緋紅,上挑眼尾,聲音莫名地甜,“我每天氣色都好。”

“是。每天都好!”眼神分明說你隻有今天好。

阮姐笑了,不忍戳穿她之前為工作,風裡來雨裡去,像個女將軍,這會,有男人的牽絆,不自覺就流露出了小女人嬌態。

阮姐喜歡這樣的她,拿起公筷,夾了許多她愛吃的早點。

喬景良參加一個經濟會議天沒亮就出發了,喬開宇昨晚也沒回來睡,看樣子以後都不會回來了。

阮姐挺高興。

“今天隻有你和姑爺,我專心伺候你們,乖,多吃點。”

紀荷眼睛笑彎,說著謝謝,側眸看向客廳,比她先下樓的男人,收拾齊整,正在接一個電話,似乎挺重要事,七八分鐘過去還沒回來。

於是叫停阮姐,“先彆給他夾了。等他自己回來吧。”

“是不是不合他胃口?”江傾碟內已成小山,阮姐突然覺得唐突,臉上笑容一垮,悶悶不樂。

手上公筷無措著,似乎想給他夾回……

“沒事。”實際上非常有事,江傾胃口極挑,飯菜得跟在身邊多年的老?人才能掌握,阮姐從小在唐人街長大,中餐做得不錯,但多少帶了泰國人喜愛的辛辣。

不過,男人糙點養活好,阮姐給?他夾了,他身為小輩全吃了才是禮貌。

紀荷沒把阮姐當外人,尊重是必須的。

於是笑說,“他不挑。就是你做太多,我怕我倆撐住。”

“喜歡就好。”阮姐又笑逐顏開。

紀荷結婚,對阮姐是一件重大的事,如果不是匆忙,她會按照傳統的華人禮儀給?紀荷全部來上一套。

雖是工人,卻對紀荷超出一般感情的熱愛。

“你嘗嘗這個。”阮姐瞧了眼客廳,見江傾還在接電話,放心的轉回來,神秘笑期待著她端起一碗紅湯。

“這什麼?”紀荷盤腿坐起,乾脆用最舒服的姿勢迎接阮姐的熱情,隻是這碗湯自己從來沒見過,是阮姐什麼神秘手藝?

“你喝呀。”阮姐忽然低笑,“在泰國,女孩子落紅都要喝這湯,大補的。”

聞言,紀荷差點被湯嗆著。阮姐如果得知她十年前就和江傾滾床單了,會不會拿掃帚抽她?

阮姐拍她背,繼續慫恿她喝,紀荷哭笑不得,仰頭噸噸一飲而儘,放下碗,打出飽嗝。

“可以了吧?”無奈笑。

“可以了。”阮姐收起碗,神神秘秘的轉回廚房,不願讓江傾看見。

紀荷忽然很感動。笑歎了一口氣。

“我出趟門。”接完電話,江傾回到餐桌。

這時候阮姐已經從廚房出來,正準備叫他用餐,聽到他要馬上走,阻攔,“再吃點!會餓肚子的。”

阮姐出生泰國華人家庭,中文很溜,黝黑的皮膚講著一口流利中文?,總有點違和感。

她著裝也受東南亞風影響,短上衣配長裙。

江傾表情迷惑,笑意牽強,但總體很禮貌,“謝謝。外麵事著急,我必須馬上去。”

“讓他去。”紀荷幫他叫停阮姐,“男人誌在四方,哪能守著餐桌,抓點給他路上吃就行。”

“好,我做個手抓餅。現成的菜包起來就行?。”阮姐急著到廚房熱麵皮,說完就小跑而去。

江傾無聲的衝紀荷抬起兩道眉毛。

很神奇的技能。

他可以同時抬起兩邊眉。表示對這股熱情無所?適從。

紀荷眼尾嘴角全是笑意,望著他眼,“阮姐是家裡?第二對我好的人。”

一句第二好。江傾就什麼都明白了。

喬景良是第一好,阮姐能稱上第二,潛台詞就是,他得尊敬著,不準亂來。

“我看起來像沒家教?的人?”他身材高大,走來壓上她椅背,紀荷瞬時感覺自己被包圍,哪兒的都是他氣息。

他吻也隨之到她臉頰,輕微一印,低聲,隻有兩人可聞的音量,“卓六叔找我去撈人。今天很忙。照顧好自己。”

紀荷慵懶的神色瞬時跑沒影,吻離去,對上他擔憂的眼,扯了扯自己唇,“忙吧。我沒事。保鏢都跟著。”

“嗯。”江傾回正身體,伸手揉揉她腦袋。

紀荷怪怨笑,“拿開啊。像我是你的小狗。”他是她的狗才對。

沒一會,阮姐返回,兩人結束交談,江傾帶著手抓餅,上了布加迪威龍,引擎咆哮四方,直出了園區,那尾氣聲似乎還在。

……

上午十點,明州台地下車庫。

等了十分鐘,一個長發披肩的知性女人從電梯下來,左顧右盼。

“萬妮。”紀荷落下車窗,揚手衝對方招呼。

“大小姐出門就是不一樣,這前呼後擁的。”上了車,萬妮發現前後有護衛的越野車,一時咋舌,“從前跟你共事,沒瞧出你身嬌體貴。”

上刀山下火海不為過。

那些采訪踏過的地方,遠到冰天雪地邊境線,近到本市肮臟的黑心小作坊裡?,紀荷無處不在。

“見諒。畢竟幾百億資產的繼承人。安保問題是首要問題。”她笑著調侃自己。

“你老?公怎麼沒來?”驚異完出行陣仗,萬妮最感興趣的還?是江傾,那位前支隊長,衝冠一怒為紅顏,警服一脫,光速抱上美人,這進展,讓人咋舌。

“他忙。”紀荷笑,沒說更多,怕車上有監聽設備。

大約半小時,車子在濱江公園西大門停下。

保鏢下來,離兩個女人一段距離的守衛著。

紀荷和萬妮在烈日下,身上很快冒了汗,走了十幾分鐘,實在走不動了,這天熱得爆炸,兩人重新上車,開著車沿濱江大道緩行?了四十多分鐘。

到差不多了,停在濱江大道一家串串店邊,下車填飽肚子。

夏季炎熱。

大麵積的雨水過後,太陽公公瘋了一般普照。

坐在冷氣十足的串串店裡?,兩人吃得額頭披汗,如雨下。

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