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蠱(2 / 2)

蠱惑 丁律律 16983 字 7個月前

話音一轉,又羨慕,“可隻有肚子長肉。”

“你懷睿睿時身材也?好。”

睿睿是林深的遺腹子,當?時犧牲時,這小東西才一個月大。

現在已經半歲,見人就笑。

紀荷一進門先問圓圓去哪兒了,接著恍然大悟,“今天上學。不好意思,我?孕傻了。”

沈清大笑,“你假傻,哄我?開心呢。”

“最近過得好嗎?”紀荷笑容明麗。

沈清也?笑,“你看我?像不好?”

“和以前比起來,你現在常笑,但我?怕你心裡有事。”

“不會。”

兩人相視一笑,親親密密的拉著進了房間。

這房子是林深犧牲後才買,所以家裡沒他生活的軌跡。

生前照片和遺物全被沈清收納在櫃中。

圓圓想看爸爸時,會躲到櫃子裡來偷偷看。

“我?不敢擺出去,見著了傷心。”沈清笑嗬嗬,“現在不了,準備這兩天就收拾一些?值得紀念的照片,放在家中各處。”

“可以。”音落,紀荷自己就想著,如果江傾不在,她該怎麼和孩子們提起他?

像沈清一樣,到現在還瞞著圓圓?

她覺得很殘忍。

如果是自己,她會在孩子們能接受的年紀,光明正大提起他們的父親犧牲了。

嗬……

晃了晃腦袋,紀荷被自己嚇著了,她發現,從那天在高速和江傾分彆,她就已經讓他“死”了。

“紀荷,紀荷?”出神太久,沈清推她肩膀。

紀荷抬眸,見到對方詫異的眼神,立即抱歉笑,恢複鎮定,“沒事,想了一些?亂七八糟的。”

沈清微笑瞬時苦澀,“真不知道江傾去哪了,讓你大著肚子等?待,到底犯多大事,要這麼逃亡?”

“沒他,我?也?能管好自己和孩子。”紀荷眸光淡然,無所謂的隨手拿起一**深生前的照片,凝視著笑,“好帥呀。”

照片上的男人一身湛藍空軍製服,對著鏡頭敬軍禮,五官俊朗,不苟言笑。

但聽說私下是個很健談外向的男人,不然,也?不能將博士畢業一絲不苟的沈清追到。

要知道,在沈清心裡,這輩子決不嫁將自己交給國家的男人。

“我?媽就深受其害。”沈清放了兩張軟墊,和紀荷一人一張,在寬大的衣帽間裡,靠窗而坐。

“小時候,無論上學、出遊還是節日串門,就跟沒我爸這人似的。”沈清無奈,“連我?高燒三天三夜,我?爸都忙得隻打了一個電話回來,是我媽夜裡冒大雨送去醫院。那回我?差點燒傻了。”

又笑著對紀荷說,“不過這麼多年,我?媽竟然沒後悔過。她說我?爸是真男人、硬漢子,她願意用柔弱的身軀為他守住後方的小家。”

“局長夫人格局大。”紀荷抬起大拇指,點了點。

沈清噗嗤一聲笑出來,低頭翻到林深犧牲前,一家三口最後一次的合影。

是在空軍家屬院,一顆茂盛的樹下。

那時候圓圓五歲,肚子裡孩子六周大。

沈清凝視著這張照片,久久無聲。

紀荷微蹙眉,不忍打擾又不得不打擾,伸手握了握對方盤坐在軟墊的腿,“沈清?”

沈清回神,對上紀荷視線,不好意思一扯嘴角,“沒事……”

“你可以有事。”紀荷認真凝視對方,企圖用淺薄的一點心理學知識安慰對方,“明明有事,卻壓著,這才危險呢。有事就是有事,反而沒關係。”

“我?知道。”沈清說,“就是允許自己傷心,不用催促自己早點好起來。”

“對。”紀荷一笑,岔開話題,“你看,我?倆又聊偏了。”

“是的。”沈清轉換了情緒,微笑起來,接著從拿過來的盒子中翻找,不一會兒,找出一份文件袋,交給紀荷。

紀荷接過,將袋子當?場打開。

沈清低頭整理著其他東西,沒湊過來瞧,一邊笑說明這件文件的來曆。

是從林深在空軍基地的遺物中帶回來的。

紀荷眉頭蹙著,發現是一份去年八月的剪報。

頭版,標題碩大,圖片全黑。

身為新聞人,紀荷對這件事不陌生,是去年轟動海內外的我?國旅行團在湄公河遇劫流血收場、全員遇難的大事件。

而這隻旅遊團正是發自明州。

當?時這隻旅行團一行二十?五人,乘坐商船經湄公河前往泰國時,突然在果桑地帶遇襲,全員被打成篩子。

海內外中華兒女震怒,中國政府更是責令金三角三國限時查出真凶。這件事辦的很快,一周不到,三國就找出凶手,並妥善交付遇難者遺體。

雖然過程慘烈,但結局沒多扯皮,安撫家屬工作有條不紊進行。

明州台當時采訪過幾位家屬,大家都極為憤慨。

不過這件事是金三角混亂的環境所造成,劫匪圖財、遊客的激烈反抗造成的慘烈流血事件。

凶手在追捕過程直接被擊斃。

中國人吃大虧,但在彆國土地,也?隻能這樣了。

況且人死不能複生。

“林深,收藏這份剪報有特彆意義?”紀荷左看右看,除了回憶一遍當?時的慘烈狀況,沒覺得有何特彆。

她眉心煩惱的快擰成麻花。

沈清無奈笑,“我?就是感覺,我?家那位不是會收集剪報,而且珍視的用文件袋裝起來的性格。”

“事情發生在八月,兩個月後林深就犧牲了。”紀荷皺著眉思考,“這兩者有聯係嗎?”

“可惜不能解密,不然我們就知道林深到底為什麼犧牲。”

“沒事。”紀荷笑,“已經幫我很大忙。”

“你為什麼調查這個?”沈清百思不得其解。

紀荷將這份剪報,重新交給沈清,這東西,她回去用電腦一查,遍布的消息,而這份卻專屬於林深,上麵有他的氣息,當?然交還給沈清。

她搖頭,嘴角苦澀一翹,“我?現在沒他消息,所以就想知道,他為什麼來明州?現在離去的原因又是為什麼?”

沈清問,“你難道要去找他嗎?弄懂這些??”

紀荷挑眉,驚訝笑,似乎這問題難到她了。

站起身,乾脆道彆。

沈清送到門外,忽然說了聲,“紀荷,你加油。”

紀荷正在按電梯,聞聲沒回頭,她有強烈的預感,沈清看上去溫溫柔柔,但骨子裡精乾,興許已經發現江傾是臥底的蛛絲馬跡。

才會對她說加油的話。

紀荷笑了笑,點著頭,“好。”

……

出了沈清家門。

外麵竟然下起雨。

深秋的雨寒涼,她一怔,望著天空密集飄下的雨點,不禁上下牙打顫。

冷嗎。

這時候耳朵裡似響起江傾的聲音,溫柔又高高在上取笑她的腔調。

紀荷忽然發現,自己似乎記不得他臨行前的樣子了。

當?時大霧蒙蒙,她隻有撕裂的情緒,卻完全未仔細看他的臉,好像有點疲憊,眼底下有青色,接著就模糊不清了。

雁北撐了傘過來接她,順帶披了一條圍巾。

“謝謝。”紀荷釋然般的一歎氣,沒再停留,踩著水花,背影利落地離去。

雁北站在原地,癡癡看了她許久。直到她上車,也?沒回一下頭。

雁北有點不自在的按了把太陽穴,心思大逆不道的、提膽上了車。

……

回去路上,紀荷閉眼沉睡一般。

到達瀾園,喬景良拄著手杖等?在門口,車一進車庫,就站在樓梯上望她。

“以為你不回來吃了。”笑聲淡淡。

紀荷笑著下車,“不回來吃,您不打電話問,卻也把飯菜做得十?分豐盛對嗎?”

喬景良一笑,伸手,短短的幾層樓梯,也?怕她摔著似的。

紀荷肚子不方便,有隻手掌搭一下,利索不少。

說笑著進了家門。

洗手後在餐廳坐下。

阮姐做得菜,色香味俱全,品種豐富。

喬景良讓雁北留下來吃飯。

平時雁北不留餐,早晚出入兩趟,和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沒兩樣。

今晚一坐,除了給紀荷夾菜,拚命讓她吃,沒彆的功能。

哦,對了,附加一個和喬景良聊天的功能。

吃完飯,陪喬景良坐了一會兒,主動告辭。

紀荷沒送,隻嘴巴上叮囑讓他開車注意安全。

雁北和彆人談話正常,說說笑笑的,一回應紀荷時,明顯帶點落寞。

“哦……”這麼懶洋洋不甘心似的一聲。

紀荷靠在沙發上百無聊賴換台,聽到了翹唇笑,沒回頭,隻擺了擺手,讓他趕緊回去。

等?雁北一走,客廳稍微空曠。

喬景良在旁邊接電話。

他身居高位,早過了指點下屬、侃侃而談的奔波年紀,現在都是底下人向他事無巨細交代,他隻要點頭、搖頭即可。

一通電話,合起來不到十個字。

紀荷眼神放空。

屏幕上恰好在播放9月30日烈士紀念日的各地活動。

當?放到航空博物館在秋雨綿綿下,各大團體莊嚴肅穆祭奠空軍英烈時,她眸光晃顫不止。

突然後知後覺……

老虞那得到的消息,跨國營救;沈清給的蛛絲馬跡,明州被血洗的旅行團。

這兩者,是同一件事。因為當時對外聲稱是二十?五人,可那艘船到底多少人隻有政府知道。

“怎麼了?”喬景良見她沒動靜,關心地端了一隻果盤上來。

紀荷用手遮擋眼底的笑淚。

心裡想,原來江傾來明州,不是巧合、隨意,是任務所致。

從英烈牆下相遇,不偏不倚,他肅穆的身影,就表明,從始至終,他先是一名優秀的警察。

兒女情長,彼此重逢,是身不由己的意外。

“乾爸……”紀荷拿下手腕。

電視裡壯烈的樂曲,令人仿佛回到去年深秋,冰冷的寒風打在身上,裡裡外外徹涼。

她哽聲,壓住情緒笑,“讓我去東南亞,行嗎?”

作者有話要說:大炮啞聲:怎麼可以,你們怎麼可以,我主人還活著呢,一個個都想打他老婆主意。o(╥﹏╥)o

紀姐:等你主人回來,孩子們早改姓了。

江傾:……孕婦枕好用嗎?

紀姐:?

困死了,有蟲明早捉,求評論呀!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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