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1 / 2)

在這之後,申弘才好不容易有了機會能放鬆下來,好好休息一陣了。

後續的一些上漆之類的活計自然會有人負責去做,他這段時間實在是累得很了,便回家呼呼睡了一大覺。

當然,在睡覺之前,他還沒忘記和自己的媳婦說一說,老爺子今天誇他的事,來來回回說了三四遍,直到媳婦催促他去休息,他才依依不舍地回了房間。

申家媳婦也覺得這兩父子可真是有意思,一個生性嚴厲,不喜歡說軟話,一個雖然看上去油腔滑調的,但是也是個不服輸的性子,可真是對天生的冤家。

不過難得見丈夫這麼高興,喜形於色的樣子,她也為他開心的。

等到申弘休息好了之後,申老爺子依舊還沒有回家,畢竟他這人的性子一向嚴謹,隻要是自己接下的活,就一定會非常負責。

更何況先前又出了那樣的紕漏,申弘想著,估計這回老爺子要在那兒一直守著,直到把東西安全交貨給彆人,他才會徹底放心。

因此他也不奇怪,醒來之後便走到了桌前,喝了一大碗雜菜粥,夾著幾個肉餅子大口吃完了,才終於感覺清醒過來了。

等放下碗之後,他便看見了從後院走進來的媳婦,正從裡邊喂完雞回來。

他摸了摸腦袋,又想起先前和岑霜的戲言,心裡依舊覺得驚奇,便將這件事同她說了。

等聽完之後,申家媳婦臉上也有驚異之色,忙開始追問起細節來。

等知道了前因後果之後,她的臉上便流露出些許若有所思來,然後伸手點了點他的腦袋。

“既然人家那樣靈驗,那你先前隻給了簡單的卦錢,是不是太少了?”

申家媳婦的親娘一向就對一些神神叨叨的事情很是信服,對菩薩真人之類的信仰也很虔誠,遇見一個廟宇就想進去拜一拜。

她自己還常常覺得,就是因為她作為信眾的心思虔誠,所以他們家才能越過越好。

而且她兩個兒子娶的媳婦也好,小女兒嫁的申家人也不錯,這難道不就是事實嗎?

申家媳婦沒那麼迷信,但是了解得還是很多的。

比如說這種算命算卦一類的東西,許多人若是在這之後被算準了,如果覺得先前給的卦錢太少了,那麼便會重新回去再給一份。

這就和去寺廟裡求神祈願,之後靈驗之後要回去還願一樣。

當然,還有一些人是根本沒說準,所以準備回去砸攤子的,這種情況的確很少,但不是沒有。

聽媳婦這麼一說,申弘也覺得先前的卦錢是有點少了,畢竟他先前也不是正經想要算卦的,隻是想要隨便試一試而已。

“那,那再重新給一份?”他有些不確定地問。

他媳婦卻是瞧了他一眼,笑著說,“你願意當然是可以的,隻不過你算的這卦正經來說也不算大,而且咱和岑家又是關係親近的鄰居,小霜不一定會願意收呢。”

沒等申弘開口,她又繼續說著,“這樣吧,

你準備些乾果糕點去,再從你做的那些小玩意兒裡挑兩個送過去,就說這是恭喜他們家找到了親戚,所以送來的小禮。”

“啊,那孩子應該不算是岑家的親戚吧?”申弘有些不明所以,兩家關係這麼近,他自然也知道方昭和岑家的關係究竟是什麼。

申弘媳婦卻是輕輕掐了他一下,“你真是話隻聽一半啊,這就是個借口啊。”

她難道會不知道那孩子究竟是不是岑家親戚嗎?就算沒什麼血緣關係,但是瞧這樣子,便清楚他們兩家之後關係肯定差不了。

“送完之後,你再提一提這兩天的事,還有先前和小霜說的話,他們不就明白了嗎?”

申弘頓時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然後伸手拉住媳婦的手,真誠誇讚著她可真是聰慧,自己真是三生有幸才能娶到她,直把她誇得笑出聲來。

之後,申弘便帶著媳婦準備好的東西去了岑家。

將來意說明之後,他又說了自己那鋪子裡前幾日遭的禍事,以及後來他們如何彌補,自己親爹又是怎麼誇獎自己的。

說著說著就控製不住,將這些話全都車軲轆說出來了,尤其是說到老爺子承認他厲害的時候,神色間更是難掩得意。

這些話聽得岑良一愣一愣的。

他確實不知道申家最近發生了這樣的事,畢竟他這兩天都在打聽白家那房子的情況,根本沒注意到這兒。

不過聽了申弘的話,他也很是寬慰,畢竟和申家相處了這麼多年,兩家的關係確實很不錯,他偶爾還和申老頭一起下棋呢。

因此,岑良也很是清楚,隔壁這老頭子的性子梆硬的,不喜歡開口說話,一旦說話必然不是什麼好聽的話。

沒想到對方還真能有一天,這麼認真地誇獎自己的兒子,這可真是天上下紅雨了。

因此,見到申弘這樣興奮激動的神色,他也很是理解,像是看著個年輕小輩一樣,樂嗬嗬地看著他說這些事。

等申弘說得差不多了,他才感覺自己好像有些太過了些,不好意思地收住了嘴,又提起了先前和岑霜在門口時說的那段話。

岑良還真不知道這件事,不過這麼一想,他就知道這個申家的小子今天為什麼會特意帶著禮物上門來了。

原來是因為這件事來道謝的,怪不得還特意送了些小玩意兒來。

其中除了一些很是活靈活現的小動物木雕以外,還有一顆小些的木球,這木球還是特意做了些鏤空雕刻的樣式,裡邊還有一層更小些的,看起來很是精致,顯然是花了心思的。

岑良頓時明白,這是特意送給小霜的了。

正好今日小霜就在院子不遠處,他便讓人叫了她來。

見到這禮物之後,岑霜果然很是開心,這木球看起來的確是漂亮極了,而且還是裡外雙層的鏤空球,外邊還刻著些漂亮的紋樣,簡直是一件藝術品。

用來踢的話還是太可惜了些,估計很容易損壞,不過倒是可以給南星當個玩具。

因此她很是認

真地謝過了這個禮物。

申弘隻是擺擺手,臉上還有些不好意思,猶猶豫豫之後還是開口了,“不知道小霜能不能再幫我算一卦?”

說完之後,他又急著補充道,“如果不行的話,那便算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岑霜原本正打算帶著禮物離開,見他這副樣子,心生好奇,便點點頭,開口問他想算些什麼?

申弘這才撓撓頭,又將自己家中前幾日遇見的事說了一遍,“這幾日我們也在坊裡好好查了查,不過還沒查出些什麼,根本不知道是誰乾的,所以我想問問能不能算一算這家夥到底是哪個人?”

說到這裡,他還是有些不忿,似乎很想揪出那個幕後黑手,將人狠狠揍上一頓。

雖然他也是因為這件事才被老爺子誇獎了一番吧,但是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是寧願不要發生這樣的事,反正他既然有能力的話,日後總有機會讓老爺子說出那些話的。

因此,到了岑霜麵前,他才突然想起了這件事,然後才脫口說出那句話。

岑霜倒是覺得沒什麼,反正先前跟著牧先生學的時候,還會碰上些千奇百怪的情況,比如有人家裡的牛丟了,讓她算一算方位的。

如此相比下來,申弘的請求都可以算是很正常的了。

因此,她便點了點頭,應下了這件事,然後從袖子裡摸出了六枚木製棋子,信手灑到了桌子上。

之後,她便緊緊盯著眼前的棋子,看著上麵刻著的一些字,認真想了想。

“這人……”她沉吟著,開始整理思緒,“你應當是認識的,和你們家確實有些淵源。”

申弘點點頭,自己也在心裡思索著,不知道是誰,和他們家有這麼大的仇,明明他們一家與人為善,基本不與旁人起什麼衝突。

要說的話,最多是自己家那老爺子說話不太好聽,但是他的嚴厲也基本是針對自己的徒弟,以及他這個兒子,對於旁人的態度還是很不錯的。

難道真是坊裡的人做的嗎?

接著,他便聽著岑霜繼續說著,“嗯,應當與你關係不大,是你父親更相熟的人。”

“不過與你父親的關係如今已經變淡,估計有一段時間不曾來往了。”

提到這裡,申弘頓時“啊”了一聲,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

“我知道了,是不是那個滑頭。”

隻是岑霜短短兩句話的描述,他似乎就已經鎖定了目標,見岑家祖孫都看著自己,他便也開口解釋道。

“我說的那人便是我爹去年收的一個徒弟,這小子跟我們有些親戚關係,不過關係很遠了,他家中想辦法送了禮來才讓我爹收下了他。”

“但是這小子卻不珍惜機會,平時躲懶不說,做起事來也隨隨便便應付過去,我爹當初便很是不滿,說了他好幾次。”

“不過這小子還是根本不聽,後來我爹還發現他私下裡欺壓一些剛雇來的夥計,再加上先前做事還出了兩回岔子,當時就發火了,前幾個月便將他趕回去了。”

申弘一邊說著,心中更是暗自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他當初就說那家夥不是個好東西,沒想到對方竟然一直懷恨在心,特意選在這個時候來他們家鋪子裡搞破壞。

當時這小子還在的時候,老爺子就已經帶著徒弟打那張床了,怪不得故意挑這個時候跑來破壞,而且他對於木工坊裡各處的位置也清楚得很,手腳靈活,所以才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岑霜聽他說的這個人,也覺得和自己所看出的內容很是相近。

但她沒有直接下結論,並沒有開口說什麼話。

然後她便看見申弘滿臉了然的樣子,緊接著匆匆向她道謝之後,便離開了。

估計就是想立刻去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想,看看是不是那個混蛋家夥做的。

岑霜也沒在意,同祖父說了一聲之後,便帶著那些禮物回去了,正好給南星看看它喜不喜歡。

至於申家的事嘛,估計過不了多久就能有結果了。

——

而這段時間岑良也確實很是上心地為方師兄找找房子。

如今城中能買的房子不多,很多都是暫時搬不出去的,要過一段時間才成,另一些房子則是不太符合他的要求,過於老舊或者是房間太少了些。

再富貴些的宅子自然也有,肯定不缺,但是岑良想著,這畢竟是要給方家母子住的,他們隻有兩人,勢單力薄,人太少了,住得顯眼了也不太好。

如此一番挑選下來之後,最後最合適,布局適宜,地段不錯的房子,竟就是岑良最先考慮的那白家的房子。

隻是雖然這房子什麼都好,但是白家卻唯獨有一樁不好的,便是價錢太高了些。

他們家那個賭鬼兒子見有人想買他家的房子,獅子大開口似的報價,把人全都嚇跑了,好像不把人剝下一層皮來不肯罷休一樣。

這價格方玉成其實也不是很介意,但是岑良卻不樂意在彆人麵前當這個冤大頭,而且這雖然不是自己要買房子,但卻是自己替人出麵想要買,這種情況下真要買了,彆人還不背地裡說他傻嗎?

因此,這件事情隻能先暫時擱置著,岑良準備再讓人找找,有沒有更合適的房子,或者是能說服白家用一個合理的價格買下來。

見他如此上心的樣子,方玉成倒也沒說什麼,反正他還要在這裡留一段時間,暫且不著急。

要是實在不行的話,那退而求其次,買下兩間麵積不大的宅子,兩邊打通就是了。

宅子的事情還沒有著落,李家那邊卻有進展了。

這一日,岑霜突然聽說李家派人去告了官,言說府裡有下人想要謀害自家少爺,這事一下子鬨得沸沸揚揚的,許多人都盯著看熱鬨呢。

她自然也很是好奇,畢竟先前那個鬆月想要害李少爺的事情,不是已經過去了好幾天了嗎?為什麼今日又突然提起這件事,還將人送去了衙門。

到處打探,消息靈通的南星很快就將自己得來的消息全都告知給了她。

原來李家竟然是將那個鬆月和先前守門的門人全都找來,都送到了衙門?[]?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說這婢女想要在少爺喝的藥裡動手腳,而那個門人則是暗中誘拐少爺夜晚出門,想要將人溺死。

這些事被他們家中查出來之後,家中主家自然是大為光火,但律法卻不能私下處置奴仆,便將人送來了衙門。

岑霜聽得一臉感興趣的樣子,“哦,原來先前李少爺溺水的事情,真的和那個門人有關啊?”

“也是,大晚上有人偷偷出門的話,他那兒肯定能聽到動靜的。”

南星如今正趴在那個木球上麵繼續說著,像是一攤柔軟的貓皮,這個木球最近確實成了它喜歡的玩具。

“是啊,最有意思的是,這兩個人被送去衙門之後,直接承認了自己的過錯,並且把那個李弘文也供了出來。”

原本仆害主的消息,就已經很讓眾人感到驚歎了,被這兩人這麼一說,城中百姓的興趣頓時更深了。

這一聽就知道,肯定是有些什麼恩怨在裡麵啊,而且這被拉進來的人,還是李老爺的遠房侄子,這樣的家族秘辛他們最喜歡聽了。

這麼一出熱鬨的戲,一下子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大家紛紛打探著這其中的情況,然後說一些自己心裡的猜測,感慨兩句原來富家老爺也會碰上這樣的事兒啊。

這種事一出,身處話題中心的李弘文自然也被大家注意到了,很多人便覺得,這人肯定是想要害死李家少爺,繼承李家的家業,畢竟那麼多的錢,任誰看了都會心動啊。

另一些曾經接觸過李弘文的人,卻是覺得他看上去不像是那樣的人,這次的事或許是這兩個下人故意攀咬他,也說不準呢?

眾說紛紜之下,李弘文即便心中忐忑,但是麵上還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冷靜地撇清了自己和那兩人的關係。

即便是鬆月手中有他的一些貼身物品,他也隻是辯解自己先前確實曾和對方有過一段露水姻緣,但是這卻並不能證明,就是他指使著鬆月在藥裡動手腳的。

而那個門人手中也沒有彆的證據,隻憑他空口說的話,也不能說明是他買通對方做的事。

如此一番辯解下來,衙門的人也確實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這樣一來,其他人也難免議論著,說不定這件事,真是那兩人故意誣陷他的呢。

李弘文這時的處境雖然好了很多,但是心中還是有些不安,既然這兩人能被送到衙門裡,而且還直接指認了自己,那是不是說明,李家夫婦已經對自己起了疑心?

不然的話,他們怎麼會特意將那個已經被趕走的門人找回來,還將鬆月也送進了衙門。

他心中思緒萬千,不僅在考慮著如何安全從這件事情中脫身,更是想著該如何打消李家夫婦的想法。

畢竟他為了繼承李家的家業,惦記了這麼久,還做了這麼多事,怎麼能到最後關頭功虧一簣呢?

不過,還沒等他想出什麼合適的解決辦法,事情卻另有了變化。

本以為自己能順利離開衙門的李弘文,卻在那兒,見到了一個根本意想不到的人。

李家少爺李樂騁,居然出現在了衙門之中,並且看上去很是正常,完全沒有半分癡傻之態。

這樣的異樣自然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

李弘文見著他,心裡卻不自覺地升起了一絲恐慌。

對方看著他的眼神並不如往常那般天真親近,如今看著他,仿佛是看著一個陌路人,根本不認識一樣。

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個念頭,難道那個方大夫,真的已經將他治好了嗎?

不,這不可能,怎麼會這麼快,他明明已經傻了這麼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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