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瞻是武將,對於顧慕沒抱著容溫,讓人家姑娘身子不舒服,還在大雪天走這麼遠的路,覺得他很是不近人情,他上前道:“觀南,我命人收拾出了一座院子,就跟我的院子挨著,讓容姑娘去那裡休息吧。”
淨思在一旁也小聲回稟著:“公子,廂房也已收拾好。”
顧慕看了傅瞻一眼:“讓她住在這裡便好,有勞尋之了。”
傅瞻還欲再說,容溫已被葉一扶著進了屋內,她剛在床上坐下,傅瞻又跟了進來:“容姑娘有任何需要的,儘管跟下人吩咐,都給備全了。”
容溫頷首:“謝傅將軍。”
屋子裡燃了銀絲碳,暖暖的,侍女拿了新的湯婆子遞給她,傅瞻站在那兒還不願走,對著容溫問候了一堆,根本不知容溫這個時候隻想清靜的歇著。
容溫隻覺得這人太過沒眼力見,她這會兒就算心裡不滿,可性子卻是軟的,輕聲回著:“謝傅將軍關心,我沒事,歇一會就好了。”
既輕又柔的話語落在傅瞻耳中,變成了勾心抓肺的輕羽,傅瞻眉目間透著欣喜與訝異,這小姑娘從上元節那夜就對他說話有些凶,這會兒嬌滴滴的,像隻貓兒一樣乖順,傅瞻瞧的眼睛都直了,這若是他夫人,這會兒他早抱在懷裡哄著疼著了。
還是這副模樣好,惹人。
顧慕在屋內看了眼,許是注意到了傅瞻有些不加掩飾的眼神,對容溫道:“有兄長在,不必多慮,好生歇息。”他說完,轉身出了屋子,披在容溫身上的大氅也未帶走。
顧慕都出去了,傅瞻自也沒有留下來的道理,他跟著顧慕的腳步走出去,直到院中才問顧慕:“觀南,我都命人收拾好一處院落了,你這是——防我?”
顧慕輕笑,不回他的話,隻道:“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住在尋之隔壁,不妥。”
傅瞻哈哈笑了幾聲:“觀南這話說的對也不對,若要計較,觀南是她表兄,也須避嫌。”傅瞻觀著他的神色,顧慕隻淡淡一笑:“夜色已深,早些歇下。”
傅瞻抬步欲走,又朝容溫的屋子裡望了一眼,又問顧慕:“當真不要請大夫來?”
顧慕:“不用。”
——
容溫用了枸杞紅棗湯,躺進熏好的被褥裡,疼了一陣後終於是睡下了,這一覺睡得很踏實,沒有再半夜醒來。
翌日一早,外麵的雪還在下,容溫窩在床上沒起身,直到午後身上舒服些了,外麵的雪也停了,她洗漱過後,就去了顧慕書房。
懷中抱著的是顧慕昨夜裡披在她身上的大氅,一張素淨的小臉未施粉黛,反倒更添幾分清冷的氣質,她溫和的喚了聲:“二表哥。”
淨思將她手中的大氅接了過去。
容溫道:“昨夜,多謝二表哥。”
適才容溫抬手將懷中大氅遞給淨思時,皓白手腕處的金豆子手鏈赫然落在顧慕眼中,他難得的怔了下神。
容溫注意到他的目光,也看了眼手腕處燦亮的珠子,說道:“是三表哥送我的金豆子,我瞧著這上麵印的暗紋喜歡,就做成了手鏈帶在身上。”
顧慕微不可察的皺了下眉,冷白指節在杯盞摩挲,他開口道:“如何謝我?”
“嗯?”容溫有些始料未及,他,他說什麼?
如何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