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追妻中……(1 / 2)

表姑娘有身孕了 木泥土 15163 字 6個月前

翌日一早,容溫醒來的時候望著床帳發了好大一會兒L的怔,才想起來她昨夜是在哪裡睡著的,眨了眨尚且迷糊的眼睛,喚著葉一:“昨夜我怎麼回來的?”

葉一正給東次間裡昨日淨思送來的蘭花灑水,聽見她家姑娘的問話,放下手中的木壺,步子輕快的走過去,將床帳掛起,回著容溫的話:“是二公子送姑娘回來的。”

容溫剛睡醒的模樣像隻呆腦呆腦的小鹿,她抬手抓了抓有些淩亂的青絲,目光還落在葉一身上,葉一隻好又道:“是被二公子抱回來的,昨夜奴婢見姑娘一直不回來,就去二公子的書房去找姑娘,見到二公子抱著姑娘從書房裡走出來,奴婢本想說奴婢來抱的,二公子說怕把姑娘給吵醒,就一直抱著姑娘送到了”葉一看了眼麵前的床榻:“把姑娘放在了榻上。”

容溫咬了咬唇瓣。

昨夜怎麼就睡著了呢。

葉一見她臉上有些不自然,寬慰著:“姑娘不必在意,二公子為人君子,把姑娘當成親妹妹照顧,奴婢覺著,有二公子這個兄長關懷,日後姑娘嫁了人,在上京城裡也是無人敢欺負的。”

容溫輕輕應了聲:“梳洗吧。”

——

容溫在顧慕府中住了五六日,這兩日就連用晚膳時,她都沒有見到顧慕,更彆說操心她相看的事了,容溫覺得無趣,讓葉一收拾了東西,打算跟顧慕說一聲回侯府去。

葉一這邊剛開始收拾,院中就傳來了一聲百靈鳥般的嗓音,邊走進邊喚著:“表妹——表妹——”

容溫正坐在貴妃榻上繡香囊呢,聞言心中一喜,剛把手中的活計放下來,顧書瑤就走了進來,歡快的不行,上前抱住容溫:“表妹,我終於出來了。”

顧書瑤這些日子整天被大夫人看在院中,都快被憋瘋了,她又沒法子,今兒L好不容易找了個借口出來,是打死都不願再回去了,可,她又不能夜不歸宿,知道容溫在她哥哥府中住著,她也就尋過來了。

不過,顧書瑤是知道的,從前她要來哥哥府中住,都是會被趕走的,今兒L她來,先去尋了她哥哥,哭訴了一番委屈,哥哥還是同之前一樣,讓她回侯府去,正當她以為沒了希望時,哥哥又隨口說了一句:“我府上清靜,我又沒時間陪你,你又怎待得住。”

顧書瑤愣了愣,也是見了鬼了,哥哥如今是越發疼她了,竟還想著陪她。

顧書瑤感動的不行,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回著她哥哥:“不用哥哥陪我,表妹不是在哥哥府上嗎,我去找表妹玩。”

顧慕:“也是,我倒是忘了表妹也在府上,你既然不願回侯府,就在府中待著吧。”

有顧慕給大夫人去了話,顧書瑤放了一萬個心待在中書令府。

葉一端了茶水給顧書瑤,她適才在她哥哥那兒L說的確實有些口乾舌燥的,用了口茶水問容溫:“表妹在繡什麼呢?”顧書瑤的目光落在一旁的竹篾筐裡。

容溫隨口回著:“二表哥說夏日將近,讓我給

他繡隻香囊驅蚊蟲。”

顧書瑤淺淺笑了聲:“我哥哥也真是的,他若想要去街市上買來就是,還讓表妹親自給他繡,若被祖母知道了,定要說他。”

容溫也用了口茶:“二表哥幫了我解決逃婚的事,繡隻香囊謝他也應該。”容溫說到這裡,輕歎了聲:“隻是,祖母讓我來這裡相看,已經五六日了,我一個都沒見著。”

顧書瑤也正準備問她這事呢,她從祖母那裡聽說了,扯住容溫的手輕輕揉捏,表妹的手軟軟的又白皙,她擺弄個不完:“怎麼會呢,我還以為表妹已經尋到如意郎君了呢。”

容溫想了想,顧書瑤與她交好,且她是個性情純真的姑娘,容溫就與她將這幾日的事都給說了,最後問上一句:“二表哥是不是故意的?”

顧書瑤擰著眉頭,小爪子還在容溫的指尖揉捏,很認真道:“依我對我哥哥的了解,他應是壓根就沒邀人來府中,倒不是他存了什麼壞心思,而是,”她輕歎了聲:“表妹你想想,且不說我們恒遠侯府百年世家,就論我哥哥在朝中的地位,他這樣一個權臣張羅著給家中妹妹相看,這事傳出去,他怕是嫌丟人。”

容溫:……

“所以,二表哥才沒有邀人來府中給我相看的?”容溫總覺得顧書瑤的這個說辭不太對,顧慕那樣的人,會因著這件事嫌丟人?那他答應外祖母做什麼。

顧書瑤一臉認真相,還‘嗐’了聲:“八成是這樣的,我了解我哥哥,所以,咱們的親事還得咱們自己操心,”她湊近了容溫耳邊:“春闈明日放榜,我帶表妹去榜下捉婿,可好?”

容溫眼前一亮,她隻聽說書的說過榜下捉婿,從前覺著挺有意思,如今顧書瑤如此說,她自然是願意一同去看看的,容溫應她:“成,明兒L咱們一塊去。”

容溫話落,卻見顧書瑤又趴在她耳邊,以為她又要說什麼閨中女子的秘密,正側耳傾聽,卻覺著耳邊一癢,容溫向後撤了撤身子,不解的看著顧書瑤。

顧書瑤卻又湊近她耳邊,嗓音輕輕的說著:“表妹耳廓裡麵竟有顆小痣,真好看。”顧書瑤忍不住,又上手摸了摸。

容溫在她眉間點了點:“癢。不過是顆痣,有什麼可稀奇的?”

顧書瑤樂嗬嗬的:“好看啊,生在表妹耳間,格外的好看。”

容溫隻笑不語,她的這顆耳廓痣,若不是葉一跟她說過,她照銅鏡時根本就發現不了,如何就好看了?

——

顧書瑤是在容溫的木桂院裡住著的,本是住在了東廂房,她有些認床睡不下,就去容溫屋裡爬上了容溫的床,兩個人閒聊至夜深才歇下。

容溫本就夢多睡不踏實,鮮少有如此晚入睡,待到天光微亮時,正是睡得最沉的時候,顧書瑤如打鳴的公雞似的早早就醒來,一個起身懵懵的伸著手臂喊了聲:“表妹起床了——”

晨起屋內靜謐,她這一嗓子把剛起身的葉一嚇得一激靈,急忙掛起床帳看了眼她家姑娘,對著顧書瑤輕聲道:“五姑娘,起這麼早作甚,快躺下

再睡會,彆把姑娘吵醒了。”

葉一憂心的看著容溫蹙起的眉,顯然是被顧書瑤這一嗓子已經吵到了,顧書瑤對著葉一搖了搖頭:“今兒L有大事,得早些出門,不能再睡了。”她說著,揉了揉眼睛,嗓音一點沒放低,側過身來喚容溫:“表妹——表妹——快起床,帶你去榜下捉婿了——”

葉一:……

容溫哼哼唧唧不願睜眼,翻了個身不去理顧書瑤,顧書瑤來了壞心思,在容溫身上抓癢,弄的容溫‘哎呀’的喊出了聲,在床上翻了個身又翻個身,最後討饒:“彆抓了,我起——我起——”

顧書瑤收了臉上的笑意,不受控製的目不轉睛看著容溫,同為閨閣中的女子,又到了成親的年紀,難免會有些比較,顧書瑤看著容溫有些歪斜的中衣,順著修長脖頸往下瞧,弧度優美的鎖骨,如雪的肌膚,再往下——

容溫將衣服攏了攏,敲了下顧書瑤的腦門,嗓音還帶著睡夢中的軟糯:“看什麼呢。”

顧書瑤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撇了撇嘴:“老天真是不公,”她湊上前,低聲打趣道:“表妹日後的夫君當真是個有福氣的,也不知會便宜哪個?”

兩人鬨騰了會兒L,起了身收拾一番後,就坐著馬車出了府門。此時時辰尚早,顧慕上朝還未回府中,顧書瑤隻讓府中下人待她哥哥回來給說上一聲。

今兒L春闈放榜,不止顧書瑤和容溫趕了個早,所有人都沒閒著,三年一回的大事自是無人願意錯過,馬車行駛在長安街上都顯得擁擠,車馬如龍,平日裡一刻鐘的路程,今兒L直走了半個多時辰才到。

距皇宮三裡處的禮部東牆下,已是擠擠攘攘堆滿了人兒L,多數是參加此次科舉考試的學子與書童,路邊停著的馬車裡多半是上京城裡的高官或是世家。

容溫和顧書瑤的馬車停在一棵古老的槐樹下,被枝乾遮擋,從車簾裡透出兩雙眼睛,四處搜尋著,顧書瑤輕聲道:“表妹,可要瞧清楚了。”

容溫淺淺笑了下,問顧書瑤:“咱們不下去?”

顧書瑤搖頭:“等會兒L視情況而定。”

過了有一炷香的時間,近辰時,東邊金光掃射而來,一身著官服的男人被侍衛開道,手拿布榜而來,被人群圍著,直到東牆下,年過五旬的禮部尚書命人將榜張貼。

顧書瑤漫不經心的看著:“這位禮部尚書,沒準日後就是四姐姐的公爹,她那麼喜歡穀鬆,是鐵定了非他不嫁的。”顧書瑤說完,沒給容溫應話的機會,又激動的扯住容溫的手:“表妹你瞧,就那個,穿藍衣錦裙的女子,她怎麼也來了?”

容溫順著顧書瑤的目光看去,身著藍衣錦裙的女子不就是之前在侯府中與她說過話的大夫人的外甥女顏煙。

容溫側首看顧書瑤,不解的問她:“你怎看到她跟見了仇人似的?”

顧書瑤放下布簾,一本正經的歎了聲氣:“她最愛在我母親麵前裝腔作勢,每回母親總拿她和我相比,她娘不過是我母親的庶妹,能跟我比嗎?”顧書瑤‘哼哼’了聲:

“關鍵是,我還老比輸,我母親說她什麼都比我好,既然這樣,認她做女兒L去不就好了。”

顧書瑤氣鼓鼓的,容溫笑著打趣她:“大舅母口中這般說,心裡自不會這樣想,你總歸是親生的。”

顧書瑤被說笑,拉著容溫的手:“走吧,咱們也下去瞧瞧。”

放榜不過一刻鐘,榜前站著的人已少了大片,灰頭土臉離開的人占了多數,容溫和顧書瑤以帷帽遮麵,穿過人群走至榜前,顧書瑤給容溫指了指:“第一張,為龍虎榜,是今歲科舉的前五甲。”

容溫掃了一眼,隻注意到了一個名字:安川行。

第三名探花郎。

顧書瑤出生在世家,對科舉考試了解頗多,給容溫時不時介紹著:“龍虎榜上的人將來仕途都不會差,除了龍虎榜,還有鳳凰池。”

容溫輕疑:“何為鳳凰池?”

顧書瑤輕笑了聲:“鳳凰池與科舉無關,指的是中書省,能接近陛下,掌管機要,說簡單點,鳳凰池指的就是我哥哥。”

容溫本是好奇心挺重,聽到顧書瑤說起她哥哥,就沒了興致,隔著帷帽觀察著周圍的人。

落榜的學子早已情緒低落的離開,此時還留在這裡的,多是上榜之人,周圍儘是恭賀道喜聲,顧書瑤似是看到了一個有些眼緣的,鬆開容溫的手急忙去跟上。

容溫這邊四下看了一圈,隔著人群尋不見顧書瑤,就回到了馬車旁等著,迎麵吹來的風把她帷帽前的白紗輕輕吹起,容溫抬手給扯住,目光似若遊離的落在遠處。

不過片刻,耳畔似是響起了一道沉穩的男子嗓音:“姑娘。”容溫回過神,身側一書生模樣的男子給她指了指她的左肩,容溫垂眸去看,心中一驚,發出‘嘶’的恐懼聲。

男子急忙道:“姑娘莫動,這蛐蛐聽話不咬人,姑娘若不嫌冒犯,在下幫姑娘拿下來。”男子話語溫和,神色也是斯文模樣,容溫側過頭去,不敢再看,示意他可以拿下去。

“好了,姑娘可以回過頭了。”男子眉目間帶著笑意,似是覺著她有些膽小。

容溫對他道了謝,她並不覺得是自己膽小,突然有蟲子落在肩上,怎會不讓人害怕?

男子抬眸看了眼頭頂的槐樹,又笑道:“許是這樹上落下的,你看,那裡掛著一個小籠子,應就是裝這蛐蛐的。”

容溫頷首,剛要開口說話,又被一道聲音堵了回去,顧書瑤不知從哪裡回來了,對著麵前的男子嗬笑了聲:“好一個樹上落下的蛐蛐,真不巧,本姑娘適才親眼看到你把這蛐蛐放在我表妹身上的。”

容溫:……

什麼?

相比之下,麵前的男子再是生的一副斯文書生模樣,她也更信顧書瑤的話,下意識離得男子遠了些。

這男子被人給戳穿,倒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這位姑娘應是看花了眼,我無緣無故為何要往這位姑娘身上放隻蛐蛐呢?”

顧書瑤‘嗬’了聲:“還不是看我表妹生的好看,想要來搭訕,你這

書生,不止俗套還內心陰暗,哪有好端端的人往人家姑娘身上丟蟲子的。”

顧書瑤跟這人理論,一個不承認一個咬死不鬆口,非要把人帶到官府去。

顧書瑤正被氣的火冒三丈時,一旁走來了兩個富貴公子模樣打扮的人,先是對顧書瑤見了禮:“顧五姑娘,何必與這種人分辨呢,這種人能上龍虎榜也不知是使了什麼歪門邪道。”

說話之人陰陽怪氣,瞥了一眼那男子。

另一男子也接話:“五姑娘,這人是安家的人,當年安家三姑娘嫁進世家大族的溫家,兩家交好多年,可溫家出事時,安家人去哪了?”說話之人哈哈大笑,斥責道:“背信棄義之輩,還有臉來參加科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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