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你是我的初戀。(1 / 2)

“疼, 疼!疼——”於金濤上半身穿一件花襯衫,扣子沒扣上,露出凸起的胸脯和肚子,下半身一個到膝蓋上麵的大褲衩, 腳踩著拖鞋, 被張燕揪著耳朵一路往門口走。

等到了門口, 看到人來人往的街道, 他終於不耐煩地甩開張燕,氣急敗壞地扣扣子:“我這什麼都沒乾, 你撒什麼潑?”

“你這不是沒乾, 是沒來得及乾吧?”張燕想到剛剛的畫麵, 一巴掌想抽上去, 被於金濤眼疾手快攥住胳膊。

於金濤也有些心虛, 他是這家店的常客, 平時偶爾過來坐一會兒, 一兩個小時就結束了, 沒被抓到過。不知道這回怎麼就倒了黴了, 剛脫了衣服, 張燕就闖進來了。

按摩的小妹正穿著黑絲坐在他後背上,兩條小腿溫潤細滑,輕輕搭在他臉旁邊,一邊低著頭小聲寒暄, 一邊往他後脖頸子抹精油, 一手的滑膩。

張燕直接把小妹從他身上揪下來,對方哭哭啼啼的,用期待的眼神往於金濤那邊掃。

男人哪兒還有什麼憐香惜玉的心思?根本沒想管,麻溜地爬起來穿褲衩, 免得鬨大了,彆人闖進來把他當猴看。

張燕見他就來氣,等人穿到一半就拽了出去,想讓他出出醜,這才有了兩人在店門口爭執的一幕。

於金濤把襯衫穿好,稍微鬆了一口氣,他辯解道:“我工作這麼辛苦,出去放鬆一下怎麼了?難道在家天天看你的冷臉?”

“我為什麼冷臉你不知道?”張燕怒極反笑,“你看看你乾的這堆事,我笑得出來嗎?”

“有什麼笑不出來的?”於金濤皺眉,“我出錢給你爸媽蓋房子,讓你哥在煤廠工作,又讓你弟娶了媳婦兒,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張燕,孩子沒了,我知道你難受,但我就不難受了?就因為他們倆,下半輩子我就不能開心不能享受了是嗎,你怎麼不說讓我這個當爹的去陪葬啊?”

張燕撕扯他的衣服:“你混蛋!”

於金濤乾脆攤牌,聳聳肩,擺出一副無賴的表情:“當初要不是我混蛋,你也上不了位,既然早就知道我什麼樣,能受就受著,不能受就滾。”

他這麼一說,張燕反而冷靜下來,鬆開了撕扯的手。

於金濤剛想趁熱打鐵再說點什麼,突然目光一滯,看著火燒屁股一樣從按摩店門口跑出來的老熟人。

“林德明?”他感到十分有趣,笑了。

張燕扭頭一看,林德明已經跑出了三五米,道上人不多,他個子又高,像個地標建築一樣,一眼就看了個正著。

再一扭頭,於金濤在身邊笑得都快抽筋了,他幸災樂禍地說:“元湛英挑這個挑那個,結了又離,離了再結,最後兜兜轉轉,還是找了這麼一個玩意兒。”

張燕眉毛擰起來,瞪他一眼:“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你算是說對了,天下烏鴉一般黑,”於金濤嗤笑,“可惜有些人不明白這個道理。”

張燕盯著林德明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於金濤莫名跟她的思路對上了,拽住她問:“你不會要告訴元湛英吧?”

“為什麼不告訴?”張燕冷哼一聲,“不該讓她知道自己老公是個什麼貨色嗎?”

“你開什麼玩笑,人家剛結的婚,”於金濤如果是隻貓,那現在全身的毛已經都炸起來了,他不可思議地問,“你想故意破壞人家夫妻感情?”

“男人乾出這種臟事才叫破壞夫妻感情,我說實話而已,算什麼破壞?”張燕反問。

於金濤激動得吐沫星子噴出來:“就算告訴了她,她還能再離?你就非得讓她不好受是吧?”

“怎麼,你怕你出軌她離婚,林德明出軌她不離,暴露出你不如林德明的事實?”張燕似笑非笑地瞄他。

“我怕,我真怕,”於金濤見張燕軟硬不吃,深吸一口氣壓住情緒,握住她的手,點頭哈腰地附和著,“我更怕你費力不討好,好心好意說給人家,回頭人家兩口子床頭打架床位和,反過來罵你。”

張燕把手從對方手裡抽出來,雙手環胸:“於金濤,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這麼巴巴的撮合元湛英和林德明,不就是看上了林德明背後的勢力?這是怕離了婚,沒了元湛英牽線搭橋,你夠不上人家了?”

於金濤又伸手拽她,笑容勉強:“你胡說些什麼呢?”

張燕後退一步:“要是林德明是個土裡刨食的農民,是個基層工人,你還會湊過去跟人家當朋友?彆開玩笑了,承認你自己勢力吧。”

“是,我勢力,可天底下誰不勢力?”於金濤火氣也蹭蹭往上冒,指著張燕鼻子問,“如果我手裡沒錢,你能跟我結婚?如果我不給於慧慧錢,你看元湛英搭理我一句嗎?林德明有錢有勢,我跟人家無仇無怨,為什麼不維護維護關係,非要跟要飯的交朋友才叫不勢力?”

張燕不說話了。

於金濤還在氣頭上,繼續說:“我不勢力,你哪兒來的錢買包、買衣服、買車,在你那幾個小姐們麵前炫富?我不勢力,我去當大善人,給我塊貞潔牌坊,你真願意跟著我過苦日子?有一天我落魄了,恐怕第一個跑的就是你。”

張燕拉下臉,轉頭走了。

於金濤在她背後又囑咐一遍:“記住,彆跟元湛英說!”

張燕腳步不停,沒搭理他。

於金濤不放心,小跑著追在這個一婚媳婦兒身後:“你等等,我送你回家去。”

“那你去哪兒?”張燕停下,轉頭問他。

“我還能去哪兒?一起回家唄。”於金濤帶著她往自己車的位置走。

等開上車,他還在唉聲歎氣:這家裡家外真是有操不完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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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燕選的時間很妙,林德明上班,於慧慧上學,整個家裡隻有元湛英和狗。

元湛英開門的時候愣了一下 ,狀似無意地往旁邊瞥了瞥,腳把正在叫喚的歡歡往屋裡劃拉,不讓它撲到張燕。

“於金濤沒來,隻有我一個人,”張燕捕捉到麵前人的眼神,說,“不請我進去坐坐?”

元湛英徹底打開門,把歡歡抱在懷裡:“請進。”

可能是張燕身上的香水味太濃,歡歡很不喜歡她,幾次三番想撲上來,元湛英把狗關到主臥,這才洗了手,給客人泡了壺茶,兩人麵對麵坐在沙發上。

張燕的表情沒有一絲局促,喝了口茶,一五一十把在按摩店看到林德明的事情說了。

元湛英一時間有些無措,與張燕對視的時候,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審視和懷疑。

張燕解釋道:“你可以當我是瞎編的,或者是因為嫉妒故意跟你說的,但我隻想告訴你,多對枕邊人留些心眼。”

“我會的。”元湛英收回了客套的笑容,點了點頭。

張燕站起身:“既然該說的都說完了,我也該走了。”

元湛英送她出了樓道口,目送她的車開走。

張燕把車開出小區,隨後歎一口氣。

之前是她天真,覺得愛可以克服一切,覺得男人不學好是因為外麵的女人勾搭,覺得男人是天是地是自己永遠的依靠,但是結婚不足一年,她終於看透了本質。

她和元湛英鬥來鬥去又有什麼用呢?

在男人眼裡,女人不過是玩物。除非她們真正獨立起來,才能過上自洽的生活。

是自己傻,被世人愚弄著進入婚姻的枷鎖,但元湛英更傻,明明已經逃出來了,卻又心甘情願進去了。

這次就當做是對當初她上門落井下石的小小補償吧。

她倒是要看看,元湛英還是不是像當初那樣有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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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德明一進那家按摩房就被嚇了一大跳,裡麵裝修得富麗堂皇,幾個迎賓站成一排,個頂個的膚白貌美,活像把香港小姐弄過來了。

這些迎賓見到他後笑容燦爛了不少,來了個領班問他需要什麼,林德明不想露怯,回答道:“把你們這兒最好的按摩師叫過來。”

此話一出,他直接被領到了一個包間,不足十分鐘,大概一十個穿著短旗袍的女人走了進來,站成一排讓他挑。

領班在旁邊笑眯眯地說:“如果這些都不滿意也沒關係,外麵還有。”

林德明焦慮地踱步了幾圈,借口上廁所,趁人不注意奪門而出。

等驚魂未定回了學校,腰更疼了,他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衝王海發了通邪火。

王海摸了摸自己的地中海發型,覺得自己很無辜,誰能想到林德明真的去按腰啊?成年人的話題都假裝聽不明白,他當自己十八歲呢?

林德明委委屈屈地回了家,一進門就對上了元湛英的冷臉。

元湛英把於慧慧和狗送到了小洋房,她思考了一下午,連晚飯都沒做,去思考不出一個好辦法。

直接問?那不是打草驚蛇嗎?再說就算林德明真去嫖了,難道他還能承認?

偷偷搜集證據?然後呢,閃婚閃離,帶著閨女霸占林德明買的大彆墅?人家能乾嗎?

思來想去,她隻說了一句:“我準備去找個工作。”

林德明大吃一驚:“找工作?你現在在家裡不是工作嗎?”

元湛英搖頭:“我都嫁給你了,自然不算在工作了。”

“你是不是缺錢了?”林德明道,“我以後每個月會準時把工資給你。”

元湛英低垂著眼眸:“我隻是覺得把工作和家庭攀扯在一起,風險太大了。”

林德明看著她的發旋,拉起她的手拽到沙發旁,按著她肩膀坐下。

在對方沒注意的時候,他倒抽一口涼氣,扶著腰慢慢往下坐,隨後問:“是最近我做了什麼讓你不開心了嗎?如果是秋收那件事,我正式跟你道歉,以後我應該凡事跟你商量過之後再做決定。”

元湛英心煩意亂地搖搖頭:“不是秋收。”

問話的第一句沒否認,還真是因為他?

林德明瞪大眼,咽了咽口水才艱難地開口:“那個娃娃不是我想買的,是慧慧非得要,我也覺得一十八塊錢太貴了,下次不給她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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