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1 / 2)

第二天, 林德明去醫院取了檢查結果。

“壯的像頭牛,有什麼可檢查的?”醫生推了推眼鏡說道,“膝蓋可能是因為凍著了,你現在穿的什麼?”

林德明撩起褲子, 露出秋褲來。

醫生點點頭, 滿意地說:“你這個歲數也不年輕了, 一定要注意保暖, 那些不要命的為了耍帥,大冬天隻穿一條單褲,以後等到老了, 有的是罪受。”

林德明縮了縮脖子, 沒敢吱聲。

醫生揮揮手:“行了, 走吧。”

“不開點藥嗎?”從自以為大病到完全沒病,林德明不太適應地挪了挪屁股。

醫生瞄了一眼他的下半身:“以後膝蓋注意保暖,多穿衣服就行了, 要是還覺得冷,就穿個護膝。開什麼藥,有錢沒地方花?”

林德明被訓得像個孫子,接過自己的病曆本, 站起身。

醫生又囑咐了一句:“過幾天小雪了,記得換棉褲。”

林德明認真地記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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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歡的絕育時間約在了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 林德明和元湛英給於慧慧請了假, 一家三口都守在病房外,準備第一時間迎接歡歡出手術室。

獸醫看到這呼啦啦的一家子,先是“謔”了一聲,隨後認出了林德明,打了聲招呼, 問:“那條黑狗恢複得怎麼樣?”

“非常好。”林德明豎起大拇指,想起小區裡的黑豹,如今與世無爭,膘肥體壯。

醫生看見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歡歡,點點頭:“難怪你大半夜敲我的門,非要給人家做絕育,原來是家裡還有一隻這麼漂亮的小母狗。”

邊說著話,他邊伸手湊到小母狗的鼻子前麵,讓它嗅了嗅,隨後拍了拍腦袋。

歡歡很親人,一點不認生,享受地眯起眼睛,舌頭吐出來,被獸醫乖乖牽走了。

在畜牧站當助手的小護士拿來一頁寫著手術的危險性和注意事項的紙,一項項念給這一家三口聽。

於慧慧隻聽了兩條就眼淚汪汪:“這麼危險嗎?”

小護士趕緊說:“這些都是極少數的情況,歡歡一定沒事的。”

林德明抱起於慧慧,想讓她去後院看生病的牛羊,把元湛英這個一家之主留下,簽手術知情書。

於慧慧搖頭:“不行,這是我的狗,我要保護它。”

小護士看了看她軟嘟嘟的小臉蛋,忍不住對元湛英感慨:“你們把孩子教得真好。”

這個年代,哪兒有人願意給貓狗做絕育的?又有哪家小孩能在三四歲的時候,說得出這些話的?

林德明與有榮焉,拿起筆遞給於慧慧,讓她在知情書上簽字。

於慧慧會寫自己的名字,一筆一劃地在指定位置上寫完,筆尖剛離開紙張,獸醫抱著歡歡出來了。

“手術很成功,等麻藥過去,你們就能帶它走了。”他把狗放在乾淨的導診台上,拍了拍手。

於慧慧開心起來。

車停到家門口,元湛英小心翼翼拿被子給歡歡圍住,抱著狗關車門,林德明抱著於慧慧手,圍在元湛英身邊,探著腦袋看小狗的情況。

歡歡眯起眼睛,無精打采地耷拉著腦袋,突然警覺地扭頭往一邊看去,伸長了脖子,充滿敵意地叫著:“汪汪!”

林德明下意識看過去,見之前安琪辭退的那對夫妻就在他們身後,其中的男人手拿一根兩指寬的木棍,正惡狠狠地衝元湛英的頭打過去,帶出的風吹到林德明臉上。

林德明下意識用手護住元湛英,讓棍子落了一個空。

見事情敗露,男人緊緊地握住木棍,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老子今天必須好好教訓教訓你們。”

元湛英眼疾手快爬進了車子,林德明把於慧慧塞給自己老婆,隨後重重關上門,隻留下一句:“把車門鎖好。”

男人趁他還沒直起腰,直接操起木棍打在對方膝蓋處。

林德明右膝蓋跪地,疼得呲牙,手忍不住摸上去揉了揉,在男人打下第二棍的時候,伸手擋了下來。

他敏捷地閃避了幾下,想搶過木棍,未果,對麵的男人好像習慣了乾體力活,力氣很大。

他們兩人正在纏鬥的工夫,被辭退的女人拿著板磚悄悄上前,想要幫丈夫對付林德明,還沒靠近,一旁的車子突然啟動,直直地衝她撞過去。

女人嚇得奪路而逃,男人見她跑了,也想借機溜走,卻被林德明攔住了去路。

林德明撿起板磚砸過去,趁男人躲閃之際,一腳把棍子踹開,隨後用右腿重重蹬在男人鼠蹊部,卸除了他的戰鬥力。

元湛英快速開鎖下車,看林德明把男人壓在身下,手足無措了幾秒,從彆墅院子裡拿住栽樹時剩下的繩子,兩人把男人綁了個結結實實。

做完這一切,林德明鬆了口氣。

男人囂張不再,掙脫了幾下,發現完全動彈不得之後,顫抖著聲音問:“你們想做什麼?”

林德明拍了拍手上的土,轉頭看向元湛英:“走,去派出所報案。”

“你得先去醫院。”元湛英緊張地摸向他的右膝蓋,突然頓了一下,麵露疑惑。

林德明掀開褲腿給她看:“放心,我膝蓋沒事。”

當然沒事,他的西裝褲下麵有一條毛褲,毛褲下有兩層護膝,護膝下還有一條秋褲。兩個膝蓋簡直像是包了個防彈衣,一棍子下去,隻稍微有些紅腫。

元湛英目瞪口呆,簡直要被林德明的騷操作折服了。

這人到底真是傻子還是大智如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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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小玲致歉的厚禮在當天晚上就及時送到了元湛英和安琪兩家,這人聽到派出所那邊的消息,恨不得當場撅過去。

她滿眼都是血絲,嘴角長了個大泡,急得說話顛三倒四:“是我八竿子打不著的表姐表姐夫,給兒子結婚生娃欠了一大筆錢,天天在我媽家哭,我琢磨著小元考駕照,安老師給出這麼好的待遇,彆浪費了,就把他們介紹了過去。”

沒想到安琪這個假洋鬼子根本不會篩選,聽到是她介紹過來的,直接就用上了,最後闖出這麼大一個禍端。

趙小玲舉手向天發誓:“我一毛錢都沒收,純粹是做好人好事。”

這還不如收錢呢,平白惹得一身騷!

元湛英安撫性地笑笑:“我們當然知道,跟趙姐你沒關係。”

趙小玲深深歎一口氣:“不管了,總歸兩口子現在都在派出所了,該罰罰該判判,哪怕被槍斃了都是罪有應得。”

元湛英正給歡歡做絕育服,是白天做手術時候小護士教她的。一邊聽著趙小玲說話,她一邊把林德明的舊秋褲裁剪好,用針一點點縫上,還細心地做了個包邊。

趙小玲見她隻顧著低頭乾活,知道她不信自己完全沒插手。既然不信,趙小玲也就不繼續往下提了,空口白牙講什麼都是無用功。

她轉移話題說:“沒想到你會跟安琪老師認識,看來,這份工作是你命中注定的,誰也搶不走。”

元湛英剛想回話,林德明在二樓的樓梯上路過,這男的隻穿了一件到膝蓋下麵的睡袍,睥睨著往下看的時候,胸膛若隱若現。

他見老婆注意到自己,先是指了指掛鐘,又指了指趙小玲,隨後雙手合十在臉龐邊擺正,做出睡覺的姿勢。

元湛英微微頷首,表情自然地與趙小玲對視:“碰巧罷了。放心,趙姐,林德明一家子都是講理的人,肯定不會因為這件事怪你的,天太晚了,你快回去吧。”

趙小玲趕忙站起身:“那我不打擾你們休息了。”

元湛英把人送出去,一回身就看見林德明緊緊貼著她,趁她轉身麵對麵之際,親了親她的額頭,又沒好氣地伸頭看了一眼趙小玲離去的方向:“誰會大晚上在彆人家呆這麼久?真沒有眼力見。”

“她也是害怕了,”元湛英笑了笑,“都鬨到警察局了,萬一你們遷怒,她不是分分鐘丟工作?”

光是這些年收的禮就夠她喝一壺的了。

彆人的是非對林德明來說毫無吸引力,他摟住元湛英的腰,一把把她公主抱起來,慢慢往樓上走:“我才懶得遷怒,倒是安琪一看就小肚雞腸,你讓趙小玲注意吧。”

元湛英有些擔心地摟著他的脖子:“你的膝蓋……”

“沒事,醫生說我壯的像頭牛。”林德明走動之間,微微露出肉色的護膝,他全身上下一共三件——內褲,睡袍,護膝。

元湛英歎口氣,由著他展示男人的威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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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歡歡拆完藥線,一切穩定下來後,正趕上二十四節氣中的大雪,而天氣也如同節氣一般,開始飄起小雪花。

正式入冬了。

教室裡沒有暖氣,找工人拿磚在最中間砌了一個小爐子,學校提供蜂窩煤和燒水壺,燒出來的熱水免費給學生供應。

爐子的煙筒正從講台旁邊的窗戶順出去,缺了一塊玻璃,怎麼堵都漏風。

林德明跺了跺腳,跺掉身上的寒氣,拿著粉筆寫板書,粉筆灰導致手指乾裂,火辣辣的疼。

元湛英在他兜裡放了一瓶甘油,讓他沒事就塗上一些,他趁著學生沒注意掏了出來,不小心擠了一手。

前排幾個男生看見了,伸出手,一人蹭了一些過來,一時之間老師和前排學生一起搓起手來。

後麵的學生起哄:“老師,你偏心,我們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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