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容笙:……
隔壁院子裡,跟小夥伴輪流抱奶呼呼小狗的小少爺,突然打了個噴嚏,歪頭看了看黑沉的夜空,被小狗治愈了的臉蛋上重新浮現出一絲擔憂。
不過想到舅舅答應他的事情,這份擔憂又被踏實感取代,繼續低頭沉浸式擼小狗。
蘇小美交代完行程,就無事一身輕的去洗漱睡覺了。
第二天是不用早起上班的周末,她也隻是賴了會兒床,九點多就爬起來了,穿戴整齊的來到餐廳用餐。
乍暖還寒的時節,早起喝一碗濃稠軟糯的粥是很舒服的,她用勺子輕輕攪拌著微燙的米粥,左手塞了塊晶瑩剔透的蝦餃進嘴裡,一口蝦餃一口熱粥,不緊不慢咽下食物,還不忘對分彆在客廳看著報表或寫著作業的舅甥倆說,“我等下還要出去一趟,午飯不用等我了。”
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晚飯我肯定回家吃的。”
昨天蘇小美沒問謝總守在路口是不是等她,是不想顯得自己太自戀,但她後來想了想,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日理萬機的謝總就沒理由出現在那裡了。
她今天主動交代,顯得比較懂事。
謝總卻對她的懂事並不在意,頭也不抬的嗯了一聲,“無妨,我們等會陪你一起去。”
蘇小美手裡的勺子差點驚掉了,“你們知道我要去乾什麼?”
謝容笙淡定的翻了一頁資料,“你昨天說蔣城為了跟你敘舊,把去羊城的機票推遲了一天,今天應該去送機了吧?”
蘇小美:所以她去給初戀兼老友送行,拖家帶口的合適嗎?
她很想這麼說,但是看著淡定得連眉毛都沒抬一下的謝總,和已經在奮筆疾書、提前補作業的小少爺,最後還是點頭了,“你們高興就好。”
反正她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
吃飽喝足,蘇小美也學著大佬一臉坦然,開車載著他們來到蔣城下榻的酒店。
昨天約好到了酒店讓服務生喊他下來,蔣城卻一早在酒店門口等著了,遠遠看到車內熟練轉動方向盤的那道倩影,他下意識揚了揚眉,更往前跨了幾步,但隨著汽車越來越靠近,他臉上的表情卻漸漸僵硬了,一動不動站在原地,直到車子停下,副駕車窗搖下來,露出一張俊美的臉,“蔣先生早,需要幫你開車門嗎?”
“不用客氣。”蔣城下意識搖頭並伸出手,拉開了後車門,冷不丁又對上一張精致冷漠的小臉,聲音中不喊半點溫度的向他問候,“叔叔好。”
蔣城:……
他覺得他整個人都不太好。
蘇小美: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但最後,她也隻當自己是麼得感情的氣氛組,熱情招呼道:“上車呀,我們一起為你踐行,先去吃飯,吃完再回酒店拿行李。今天謝總買單,彆客氣。”
蔣城考慮三秒,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接下來便化悲憤為食欲,跟蘇小美組成乾飯二人組,在高級餐廳大吃特吃了一頓。
隻看兩人乾飯的架勢,這場聚餐也算是賓主儘歡了。
吃飽喝足,他們又一路熱情的把人從酒店送到機場。
直到這時,途中好幾次欲言又止看著她的蔣城,終於開口了,“小美,我想單獨跟你聊聊。”
蘇小美不意外他會開這個口。
不管蔣城,還是原主記憶中的陸城,都不是隱忍壓抑的性格,他一看就有滿肚子話對她說的樣子,能忍到現在已經很棒棒了,讓她驚訝的是謝容笙,嚴防死守到現在,居然“恢複”了善解人意的麵目,主動開口:“登機還有半小時,你們慢慢聊,我陪沈凜去趟洗手間。”
小少爺嘴唇微動,想說他一點都不想去洗手間,但仰頭看了眼小美,到底還是依依不舍的被他舅拉離了她身邊。
蘇小美眨了眨眼睛,努力想把氣氛變輕鬆一點,“怎麼啦?好像要搞個大新聞似的。”
蔣城卻沒說話,而是小心翼翼的從懷裡掏出一個盒子,向她打開,靜靜躺著一顆璀璨的碩大鴿子蛋。
蘇小美:!!!
“我第一次跟大舅去南非金伯利,他們稱那裡為鑽石之都。大舅帶我去挑了塊原石,跟著老師傅學習切割打磨,感受寶石在我手中一點點打磨成型、綻放璀璨光華,就成了這塊鑽石。大舅問我要不要拿去鑲嵌,我拒絕了,這是我得到的第一顆鑽石,我隻想把它帶回來,送給你。”
那時候他也想過,她可能早就結婚生子了,不能直接做成鑽戒,那就沒必要鑲嵌了。這次偷偷跟在大舅後麵回國,他特意帶上這顆裸鑽,是想著找機會回一趟老家,沒想到直接就在首都看到了她。
本來不該這麼匆忙,但他擔心錯過這次,以後都沒機會了。
蘇小美不知道他的百轉千回,兩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大的鴿子蛋啊,她沒出息的瞪圓了雙眼。
最後,蘇小美目送蔣城那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安檢口,滿臉幽怨的看向謝容笙,“你都不知道我剛剛錯過了什麼。”
“你錯過了什麼?”
蘇小美邊往外走邊比劃,“這麼大一顆啊,夠我吃一輩子的鴿子蛋!問就是後悔,我真是錯過了一個億。”
謝容笙:……
這天,蘇小美晚飯後跟小少爺去隔壁擼小狗,不小心擼了個爽,比平時遲了近一個小時才回來洗漱。等她完成越來越繁瑣的護膚流程,已經是十點半,正要熄燈睡覺,傳來了篤篤的敲門聲。
她以為小少爺時隔多年又抱著小枕頭來找她,他都這麼大了,可不能再跟她一起睡,於是叉著腰慢悠悠過去開門,沒想到外麵是一道頎長的身影,陰影籠罩下來,把她遮得嚴嚴實實。
蘇小美趕緊立正站好,乖巧微笑,“哥哥,這麼晚還沒睡呢?”
在空曠的走廊,謝容笙的聲音顯得很輕很靜,“有點事,來我書房一趟。”
這個時間,院子裡的人全都入睡了,平時燈火通明的大房子顯得黑暗幽深,隻有走廊的小燈在孤零零亮著,蘇小美跟在謝總身後,忍不住在心裡吐槽,大半夜的找她去書房,有必要玩得這麼神秘嗎?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她的腹誹,前麵的謝容笙回頭看了她一眼,然後伸出一隻手。
她就像是提線木偶般,下意識握了上去,溫暖的感覺從包裹她的大掌一點點輻射到全身,四肢百骸都像是暖了起來。
蘇小美心跳不爭氣的開始加速,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
但就算她有了心理準備,真正看到那顆不輸蔣城的鴿子蛋在燈光下閃耀時,蘇小美還是震驚到雙眼發直,差點忘了咽口水。
這就是傳說中“所有的失去,會以另一種方式歸來”嗎?
那未免也太神了點,她下午失去了一顆鴿子蛋,晚上就得到一顆更大更閃的,自己究竟是什麼歐王體質啊!
歐王小美隻顧欣賞膜拜她失而複得的鴿子蛋,直到它被推進她的中指,戒圈嚴絲合縫到好像為她量身定製般,蘇小美才茫然驚醒,發出了靈魂質問:“
臥槽,表白都沒有就直接送鑽戒,你是魔鬼嗎?”
謝容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