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眼睛的代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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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奧菲娜在阿魯基緹家住下,克拉克就在探尋美味的路上一去不回,同時也提升了全家的夥食。

不管是天上飛的、地上跑的還是水裡遊的,隻要能當做食材的他都會找到最棒的料理方式。

可就算耐威伊大森林裡的動植物再豐富,他能找到的食材也有限。

整個大陸的交通運輸都不是那麼便利,很多有地域特色的食材花再多錢也無法買到。

克拉克過去就很想到世界各地走走。可看著日漸衰老的父母,他便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還有很多時間,可如果沒能陪伴父母走過最後一段時光,他以後一定會後悔。

走出父親去世的陰霾後,他也曾提過一家人一起出去旅行一段時間,但因梅莉女士的一票否決而終止。

可誰能想到,他第一次“出遠門”就跑到這麼遠的地方,還碰到了這種極其稀有的新食材……

自從被帶到魔王城後,克拉克第一次感到如此興奮。

為了提高容錯率,他轉頭又砍了一株相對比較小的,連帶漁網扛到另一邊的肩上。

然而,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這種“食材”。

“你居然把它們砍下來了!!”

渡鴉突然拔高聲音,語言係統也變得異常混亂:“你居然……喂!你看它們的嘴還在動啊!!”

克拉克:“那隻是在模仿羊進食的樣子,並不是真的在吃草。”

“天哪天哪!你真的好變態!!”渡鴉混亂尖叫道,“這你也下得去口?!”

如果是它看到一種會自我旋轉跳躍的漿果,就算再好吃它也絕不會碰一下!

“羊吃草,人吃羊,死去的人埋進地下,就會成為草的食物,這是再正常不過的輪回。”

克拉克偏頭提醒道:“冷靜點,拉文先生。也許是您以前從未聽說過這種東西所以才反應這麼大,我非常能理解。但也請想一想,如果您看到隻是一隻普通的、不怕人的綿羊,您還會這麼害怕嗎?”

“嘎嘎”的亂叫聲卡了下,渡鴉再次看向男人扛在肩頭的“綿羊”。

就如克拉克所說,比起植物,它們的外貌確實比較像正常的綿羊。

雖然有嘴、眼睛和鼻子,但基本都被厚厚的絨毛蓋住,看不出它們是否真能起到五官的實際作用,更像點綴在上麵的裝飾物。

也許是看的時間長了,渡鴉漸漸對這隻古怪的生物適應不少。等快走到魔王城時,它已經能很淡定地落在綿羊草的屁股上了。

“咳咳,我那不是害怕,隻是被嚇到了……”它還在克拉克耳邊小聲辯解,“誰見到那玩意不會害怕啊……不信你給那個索羅看看,他一定會嚇到尿褲子!”

克拉克哭笑不得:“弗蘭殿下膽子很小,您不要欺負他。”

經過十幾天的投喂,渡鴉對克拉克的好感已經拉滿,對這種有些逾矩的話也當沒聽見,反而“嘎嘎”笑起來:“我就喜歡看他被嚇到的表情,其他人的表情都沒他有趣!”

這次克拉克沒再說話,保持著禮貌的微笑走到日常做飯的角落。

那片種植香料的一小塊區域現在已經被克拉克圈起來,成熟的香草已經采摘好,大部分正在晾曬。

等全部曬乾再研磨成粉,就能得到自己常用的那些調味香料,會比現在這樣一把一把地用新鮮香草節約很多。

除此之外,他還打算在魔王城內修一個廚房,否則一直在室外做飯也不是那麼方便,一旦遇到雷雨天就不好了。

但這事還要跟魔王報備一下才能開工,還有砌烤爐要用的磚也要催一催,正好可以修到一起……

當然,這一切都建立在能哄好魔王的前提下。

嘭————

兩顆綿羊草被放到地上,濺起一層沙土。

渡鴉在半空盤旋一圈後落到克拉克肩上,有些遺憾地咂嘴:“那個膽小的索羅居然不在這裡……他跑到哪兒去了?”

克拉克也有些擔心,但圍在城堡周圍砌牆的騎士們都沒有異狀,監督他們的灰影也算正常,不應該出事才對。

但他還是拉住一個路過的騎士問了句,被對方一句“沒看見,大概是去上廁所了吧”頂回來。

克拉克皺眉,覺得對方那完全不敢與自己對視的態度非常不對。

“那個……阿魯基緹先生?”

一個扛著木材、麵容還有些稚嫩的年輕人不安地看了圈周圍,這才向他靠近了一點。

“殿下是突然消失的。”他的眼中難掩驚恐,小聲快速說道,“我看到了……他剛洗完碗站起來,就突然在原地消失了!”

渡鴉張開嘴,發出“啊”的一聲。

先不說著熟悉的手段……誰還能在魔王烏洛提的地盤上公然帶走他的人質?當然隻有烏洛提本人。

克拉克帶著股不祥的預感,抬頭朝魔王寢室的方向望去。

仰視的角度讓他無法看到裡麵的場景,也沒聽到任何奇怪的聲音……可這恰恰是最讓人感到不安的一點。

“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殿下他……”

克拉克轉頭看向麵露擔憂的年輕騎士:“兩個小時,什麼聲音都沒傳出來?”

年輕騎士搖頭:“我下午都在周圍,沒有聽到任何響聲。”

克拉克的心頓時放下一半。

殺雞時雞都要掙紮一下,小王子再膽小也不至於臨死連聲慘叫都沒發出來。

而且按照烏洛提的日常作風,他要處死自己最討厭的王族,肯定不會悄咪咪找個彆人看不到的地方自己殺了,否則也做不出在王都城門口擺上一排人皮的壯舉……

弗蘭大概還活著,就是不知道具體情況。

經過半個月的了解,他也算是摸清了那位魔王大人的性格,直接跑上去要人隻會更加激怒對方……他必須抓緊時間了。

***

廚刀刀尖向下,迅速劃開綿羊草的腹部。

渡鴉睜著一雙豆豆眼盯著,發現隻有少量黏稠的透明液體隨著刀口流出,並沒有想象中的血腥畫麵。

切割綿羊草的手感與切肉完全不同。

感受不到肌腱和骨頭的阻礙,克拉克甚至覺得自己是在切一塊巨大厚實的杏肉。

綿羊草主要是通過連接其腹部的粗壯主莖攝取的營養,克拉克摘下的“綿羊”更像是生長在其上的果實。

刨開綿羊草的肚子,能清晰看到支撐肉|體的“骨頭”,但內部連一個內臟器官都沒有。

中央有個拳頭大小的軟核,裡麵應當包著綿羊草的種子。

神奇的是,綿羊草內部的肉居然是白色的。

支撐肉的器官組織與其被叫做“骨骼”,不如說是更類似植物的根莖,呈淡淡的嫩黃色,輕輕一掰就斷,但看上去很有嚼勁的樣子。

雖然不是動物,但為了吸引肉食者吃掉它們,綿羊草的肉比起水果的果肉更像動物的肉。這也是它們被當成“魔物”的證據之一。

而按照梅莉女士的說法,它們的味道比較像沒有腥臭氣的魚肉或蝦蟹。

很可惜,耐威伊大森林裡沒有河蟹,偶爾能捕到一些河蝦拿回家,也被梅莉女士貶低為“充滿土腥的臭味”。

廚師不知道食材是什麼味道可不行,這關係到後期調味以及該用什麼方式烹飪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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