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1 / 2)

果然和周學兵說的一樣,李軍貓著腰在一邊放風,周學兵悄悄走近雞籠,拉開拴板,往雞籠一伸手,隻聽見“咯咯”兩聲細響,一隻雞被輕飄飄托了出來。周學兵狠手一捏,咯吱一聲輕響,雞就沒氣兒了。

李軍示意周學兵趕緊走。回到男知青住地,大家還沒睡。見兩人提著一隻大公雞進來,頓時圍過來。周學兵說這雞是撿的,要想吃雞肉,誰都不準說出去。眾人早都想吃肉,聽他這麼一說,各自發誓誰都不會說出去,誰說出去誰光棍一輩子。眾人當即關上門,燒水燙雞毛的燒水,洗土豆的洗土豆。不一會功夫,一臉盆土豆燒土雞就做出來了。

眾人呼啦啦地吃了起來,吃完後,在屋後找了一個地方,三下兩下地將雞毛埋了起來。次日上工,大家乾活有說有笑。收工時聽到胡書記的老婆和胡書記在說雞差一隻,大家抿嘴不笑,都裝作不知道。

這天晚上,周學兵和李軍又趁著巡邏完女知青後,去胡書記那裡偷雞,居然又成功了。大家都很高興,白天上工,都閉口不言此事。

此後歇了幾天。見胡書記沒查這事,周學兵又邀約李軍一起偷雞。這次照例李軍貓腰望風,周學兵伸手偷雞,但等他剛走近雞籠,腳下“啪”地一聲,他瞬間感覺腳背劇疼。

雞籠門口,放了一個老鼠夾子。周學兵踩到老鼠夾子了。他咬緊牙,準備後退。但想到反正被老鼠夾子夾住了,索性再偷一次雞,否則太不劃算了。

周學兵又躡手躡腳地移到雞籠門口,伸手托雞,結果一隻雞沒有。整個雞籠空空如也。他伸手反複在雞籠裡撈了幾次,手指頭突然像針紮一般,而且在縮手時,也感到手指上又一陣軟涼軟涼的。

周學兵將老鼠夾扔在原地後一拐一瘸的離開胡書記的雞籠。他這才對李軍說:“娘的!老鼠夾把我的腳夾住了,而且雞籠裡有板栗苞刺兒,最惡心的是,我還摸到了雞屎。”

李軍悶著笑了。他拉著周學兵說:“明天胡書記會不會知道是咱們偷雞?一查就知道你腿腳被老鼠夾夾住了。”

周學兵說:“媽拉個8子的,先回去,管不了了。”

周學兵和李軍偷雞這事,胡書記查了兩天,沒查出個所以然。按說直接找被老鼠夾子夾了的人就是,但他其實注意到了周學兵,想到周學兵一個人不可能乾這事,背後肯定有其他人攛掇一起,擺明了李軍肯定參與了。

他本想找李軍問,被老婆攔住了。老婆說得有道理:“你現在是隊裡的書記,家裡還養雞,這說出去本來就影響不好,雖然是根據一定的標準來養的,萬一被這幫知青真給扣上資本主義的帽子,怎麼辦?再說,這些城裡來的小夥子,年輕力壯,哪裡經得住餓受得起這些苦,吃了就吃了,剩下這一隻雞,咱們看好就是。”

胡書記隻好懨懨作罷。

李軍和周學兵自從上次偷雞失敗了後,收手了很長一段時間。其實也是沒有雞可以偷。胡書記家幾隻雞隻剩下一隻了,還病殃殃的,大家擔心吃了得了雞瘟死翹翹,而且雞籠還換了地方。

除開每晚巡邏外,李軍大半時間都在屋子裡看書。《鋼鐵是怎樣煉成的》被翻得封皮兒就破了,他隻好拿米湯漿子重新貼了一個麵皮兒。

一轉眼,大家來到知青點都快半年了。李軍硬是堅持了快半年。這半年時間裡,他隻在吃土豆時,才把大米拿出來看了又看,看完又放回去。有天收工回來,看到裝大米的布袋被老鼠咬了一個窟窿,地上散落著剩下的一小撮白花花的大米,頓時怒從心中出。

他扔掉廚具,扔掉土豆,喊著要吃大米。一起的好幾個知青勸都勸不住,周學兵更是拉了一把後,見他不聽勸,說:“有土豆吃不錯了。你想吃雞不?”

李軍白了他一眼。沒幾天,李軍想吃大米的事,就傳遍了清水灣整個知青點,甚至胡家壩公社有不少人也知道。

白天上工時,背後也有人指指點點,說這不是那個要吃大米的李軍麼?有人甚至直接稱呼他:李大米。這事兒,“麻花辮兒”女孩其實也知道,她本想提醒一下這個和自己一起到清水灣的男知青,或者說是一路坐車的朋友,但想到自己和李軍不熟悉,隻好作罷。

不知不覺已快到年底,天氣漸漸冷了起來。

清水灣這個地方,夾在兩座山之間,一到天黑,就涼得瘮人。巡邏的知青們也許是看乏了這些女知青,後來自然慢慢地縮短了巡邏時間。多數時間是去一趟女知青住地後,立即折回。

除開沒有足夠的大米吃之外,大多數知青已經基本習慣了這種農村生活。早晨起來去上工,下午回來吃完飯巡邏。當然,白天有時還會時不時地朝著女知青的上工地方吼幾嗓子。但多數時候,是沒有女知青來應和的,偶爾有人應和,也隻有胡芳還敢和上幾嗓子。

一來二去,男知青這邊,周學兵就成了代表,負責朝著女知青那邊吼歌;女知青那邊沒人,胡芳自告奮勇地站出來和歌。這也倒好,在大家疲憊時,時不時有人吼幾嗓子,歌聲穿過峽穀,回蕩在兩座山之間,倒也有些韻味。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