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收到消息的當天下午,他們就接到了史密斯的拜帖。
高斯太太對此不屑一顧,可看在對方是個富商的份上,還是禮貌地接待了他。
來人五十來歲年紀,頭發發白,但身體很是健朗,身材高大。他身邊跟著一位身著華麗的年輕人,後麵還有兩位男仆。
兩位男仆把手上提的東西拿進來,放在起居室的桌上就走了。
老人自我介紹道,“我是約翰·史密斯,安娜的叔叔,早些年我離開家鄉打拚事業,很多年沒回去過了。等我功成名就回到家鄉,卻發現早已物是人非,我的父母去世,兄嫂帶著唯一的侄女離開了,出外討生活。這些年我一直在找他們,可一點消息都沒有。沒想到再接到消息,卻是一個噩耗。我已經去警局認領了屍體,回送回家鄉安葬在安娜的祖父母旁邊,對於你們的幫助,我深表感謝,這是一些微不足道的禮品,還請收下。”
高斯太太正襟危坐,高傲的頷首,“安娜是個不錯的孩子,雖然她走錯了一步,但也不是大的過錯,我已經原諒她了,願她在天堂安好。”
“哎,我可憐的侄女,年紀輕輕就走了,我一定會叫殺害她的人得到應有的報應。”史密斯說話的時候,眼中閃過一抹狠辣。
反倒是他身邊的年輕人,一臉的無所謂。
很快,幾人交談結束,下午餐也用完了,史密斯留下一張支票,表明是給福爾摩斯的谘詢報酬。
福爾摩斯挑眉,就要拒絕,可史密斯走的很急,沒給他拒絕的機會。
高斯太太等人離開,直接招呼道,“莉亞,莉亞,快進來。”
“是的,夫人,”莉亞剛送完客人,聽到主人的呼叫,立刻匆匆忙忙跑過來,“夫人您有什麼吩咐?”
“幫我把這禮物拆開。”高斯太太一揚下巴,指著桌上的禮物盒,指揮著女仆動手,好似那禮物不值得她親自拆開一樣。
莉亞立刻拿了剪刀剪開了絲帶,打開了盒子。
第一個盒子裡放的是一個花瓶,很是素淨的天青色,上麵也沒什麼花紋,高斯太太嫌棄地撇撇嘴。
第二個盒子裡麵是一瓶紅酒,產自波爾多,是高斯太太最喜歡的一種,她看了還算滿意。
最後是一個油光發亮的黑陶土煙鬥,粗獷中帶著精致,倒是個不錯的藝術品。
這三個禮物原本史密斯是按照身份送的,給高斯太太的花瓶,給蘇葉的紅酒,以及給福爾摩斯的煙鬥。
然而高斯太太顯然不喜歡那素淨的花瓶,即便在蘇葉看來,或許那才是三個禮品中最貴重的。
好吧,即便史密斯是打著感謝福爾摩斯的主意來送禮,可明麵上還是高斯太太的身份最高,於是她的禮物最貴重。
可耐不住她不喜歡啊!
高斯太太喜好奢華,高斯宅也不是沒有花瓶,通常是那種大而花紋華麗的種類,看著就富麗堂皇。
這個素淨的一看就是東方來的瓷器,即便價格昂貴,也得不到高斯太太的喜歡。
她見蘇葉在打量那個花瓶,立刻施恩般的說,“這花瓶就給你了,紅酒還不錯,福爾摩斯先生晚上留下來,我們可以喝一杯。”
福爾摩斯搖搖頭,吊起那個煙鬥,“案子已經結束了,我也要趕回倫敦了,感謝夫人您的招待。”
高斯太太一皺眉,“你答應了我要找到那三件藏品的。”
“當然,我絕對不會食言。我已經查到了買家,那三樣物品都是同一家店收的,分彆賣給了不同的人,目前有兩位買家就在倫敦,所以,”福爾摩斯聳聳肩,表示他就是去完成高斯太太的任務的。
高斯太太滿意了,高傲的站起來,伸出手,“那麼,期待你的好消息。”
福爾摩斯禮貌的伸手,牽起高斯太太的手,在自己的大拇指上吻了一下。
高斯太太上樓休息了,蘇葉送福爾摩斯出門,目送他攔下一輛馬車。
在上車的時候,福爾摩斯突然轉身,把那張支票遞給蘇葉。
蘇葉一愣,立馬拒絕,“這是你的酬勞,事實上,在找出真凶這件事上,我並沒有幫到什麼忙。”
福爾摩斯深深注視她,見她堅決不收,隻道,“我請劍橋的普爾教授幫我用學院的名義,訂購了一批化學器材,總價格四千三百英鎊。日前教授來信,已經聯係好了,這是定金。我還有事,沒時間送去給教授,拜托你幫忙送一下。”
“好吧,請問普爾教授的全名。”蘇葉聳聳肩,接了過來,打算明天就去劍橋大學找到這位教授。
“布雷爾·普金,”福爾摩斯報了名字,摘帽微微頷首,轉身坐車離開了。
蘇葉回了起居室,把那天青色花瓶拿回房間,放在窗台前的桌子上,之後每天出去散步,她都會記得從不遠處的花店,帶回來一支美麗的花朵,插在花瓶裡,感覺看書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第二天她拿上支票,去了劍橋大學,先去向約翰教授彙報了自己的學習的進度,和他談論了一些數學問題,順便中午共進的午餐。
結束後,蘇葉才去找了普爾教授。
他是化學院專門負責實驗器材管理的,開學前他要提前把半年甚至一年的相關器材準備好,因此這會兒也在學校。
蘇葉找過來的時候,他正在實驗室核對器材的數量。
“哦,福爾摩斯,是的,那個家夥拜托我訂購了一批昂貴的器材,你是來為他交定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