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爾摩斯挑挑眉, 接過話頭繼續詢問,“奧利弗先生,能解釋一下你為什麼對時間這麼敏感嗎?”
“當然, ”奧利弗先生本人反倒沒什麼感覺,大剌剌的道,“我平時喜歡偵探小說,知道時間的重要性, 看到夫人死亡後,立刻看了一眼懷表,記下了時間。我還讓大家遠離案發現場,不要靠近, 以免破壞可能有的證據。”
“是的, ”露西肯定道,“阿莫斯一向這樣聰明。”
其他人也給予了肯定,表示事情就是這樣。
“你似乎很堅定的認為布裡特夫人是被謀殺的,”如果是意外,就不用如此小心翼翼的保存現場了。
“當然是謀殺,我又不傻,布裡特夫人好端端的怎麼會出現這種意外, 更何況之前發生過那樣的事。歐尼斯特先生也證實,確實有人潛入德布裡奇莊園, 想要恐嚇夫人。而歐尼斯特先生一離開, 立刻就出事了, 肯定是他怕被人發現,提前下手了。”奧利弗先生信誓旦旦的道。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蘇葉注意到,管家的臉色很難看, 幾次欲言又止,似乎想要反駁。
“我們相信奧利弗的判斷,昨晚肯定有人潛入了德布裡奇莊園,殺害了母親,”格萊特柔柔弱弱的道,“所以我們給您,我尊敬的偵探先生,寫了加急的電報,希望您能幫助我們找到凶手。”
“是的是的,這是我強烈建議的,”高斯太太在一邊搭腔,“我看過你們破案,了解你們的水平一定能勝任此樁案子,請一定要找到凶手,以告慰我可憐的朋友,願她沒有遺憾的抵達天堂。”
“好吧,”蘇葉站起來,“我們得去樓上看看,然後拜訪一下驗屍的醫生。”
兩人沒有做過多的寒暄,而是直接去了樓上。
布裡特夫人的房間,還有幾個警探在上上下下檢查,見到他們進來,立刻嗬斥道,“你們是誰,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夏洛克·福爾摩斯,艾維斯·歐尼斯特,是個偵探。我們是布裡特一家委托來查清布裡特夫人死亡真相的。”福爾摩斯道。
聞言,那個警探遲疑的看著他們,見他們穿著體麵,顯然是一位受過良好教育的紳士,沒再阻止。
他身後一位年輕的警員,遲疑的開口,“是福爾摩斯先生嗎?那個在倫敦破獲了三角星芒幫派的福爾摩斯?”
“是的,你認識我?”福爾摩斯挑眉。
“不不不,我聽過您的大名,我有一個朋友,在蘇格蘭場任職,他參與了那天的圍捕行動。福爾摩斯先生,見到您實在太意外了,倍感榮幸。”警員忙道。
“謝謝,”福爾摩斯微微頷首,立刻轉移話題,“我能看看現場嗎?”
“當然!”
幾個警探交流了幾句,知道他們是有真才實學的,是比較厲害的偵探,再加上又得到了布裡特一家的委托,就沒多阻攔。
福爾摩斯和蘇葉兩人先觀察了房間,見裡麵乾淨整潔,然後去了浴室。
由於奧利弗先生不讓動,所以浴室並沒有打掃,除了把布裡特夫人的屍體抬走,剩下的和原來一樣。
浴缸裡還有半缸水,旁邊的洗漱用品剛剛擺放好,並沒有被動用,地毯全是濕的,除此之外,一切好似正常。
蘇葉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詢問警員道,“布裡特夫人死的時候,穿的是什麼衣服?浴袍,睡衣,家居服,還是晚禮服?”
這位布裡特夫人和高斯太太一個習慣,哪怕在自己家,晚上用餐的時候,一定要隆重著裝。
晚飯之後,回到房間,她可能會換家居服,然後和其他人一起,在起居室聊天消磨時間。
之後回到房間,吩咐女仆準備好沐浴的熱水,會換上浴袍,洗漱完擦乾頭發,就會換睡衣睡覺。
警員想了想,道,“是睡衣先生。”
蘇葉和福爾摩斯動作迅速,立刻奔出浴室,一個去開衣櫃門,一個走到沙發上檢查。
“衣櫃裡有浴袍,至少五套,這說明布裡特夫人沐浴一定會換浴袍,而不是穿睡衣。”蘇葉道。
“沙發前的茶幾放了一本曲譜,應該是昨晚布裡特夫人翻閱的。”福爾摩斯也道。
然後他整個人趴下來,用放大鏡去看沙發底,“有一雙拖鞋,浴室裡沒有。這說明布裡特夫人是被人抱到浴缸裡,然後淹死的。或許她當時正處於昏迷狀態。”
“門沒有被撬過的痕跡,所以這人要麼有鑰匙,要麼是被布裡特夫人讓進來的。”蘇葉檢查了門把手。
“是熟人作案,手法……”福爾摩斯目光一凝,從沙發的扶手上,刮出一些白色粉末。
蘇葉湊過去,看了一眼那粉末的分布文字,“應該是布裡特夫人用手抓了什麼,沾上了,然後手扶上去,黏在扶手上。”
“沒錯,”福爾摩斯聞了聞,“不確定是不是迷藥,需要檢查。”
他用手帕包好這些粉末,徑直放進了自己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