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我的調查, 這六七個人中,有一位有值得深入挖掘的聯係,就是這位康勒醫生。他在醫藥方麵, 有著非凡的研究,最重要的是, 他曾經擔任過一段時間布裡特家的醫生,後來據說是得到了一位有錢人的資助,前去倫敦開了一家私人診所。而這位資助人,非常好,是我們的奧利弗先生, 布裡特夫人的女婿!”福爾摩斯道。
“而且我調查到,他所租住的那棟房子,其房產名義屬於他的遠房親戚, 實際上就是他的。因為早在三年前, 他這位親戚就已經過世了, 然後這棟房子以遺產的方式, 交由他繼承。但真正繼承這棟房子的時間,是在五個月前。”
“而律師那邊的回執是說,他找尋康勒醫生這位繼承人,花了兩年半的時間, 因為親戚許久沒有來往,那位也不知道是否能找到。”
“所以這中間有很多可以操作的餘地,”蘇葉點點頭。
“之後我讓人去調查了那位遠方親戚, 得到的反饋是, 那是一個窮水手,根本買不起位於倫敦繁華街區的房子。而康勒先生,本身也不是有錢人, 不然就不會成為家庭醫生了。”福爾摩斯道。
“那麼,你沒有去找這位康勒醫生嗎?”蘇葉詢問。
“當然不,我以奧利弗先生的名義,給這位醫生發了消息,讓他趕到德布裡奇莊園,有急事。我相信他會來的。”
蘇葉聳聳肩,“看來你收獲頗豐啊。”
“你這邊呢?”福爾摩斯詢問。
“相當精彩,”蘇葉複數了自己調查出的各種信息,“沒想到這麼小小一個村子,關係是如此的錯綜複雜。”
“越是閉塞鮮少與外人來往的地方,互相的關係越是複雜,這是人性所決定的。”福爾摩斯道。
往前走了幾步,蘇葉的腳步突然頓住,“你說,如果布裡特夫人的死,真的和奧利弗先生有關,那有沒有可能,當晚被露西·奧利弗看到了,可為了維護自己的丈夫,她卻一言不發?”
“這位露西夫人不是個能藏住秘密的人。”
“或許我們可以試探一下。”
兩人異口同聲,發現雙方的意思差不多,就打算一起去找露西·奧利弗談談,尤其是在她一個人的時候。
他們在德布裡奇莊園的後花園找到她,彼時露西正在靜靜地發呆。
“下午好,夫人,希望沒有打擾你。”兩人上前,彬彬有禮的脫帽行禮。
一見是他們,露西夫人立刻露出滿臉的不悅,“你們又想要乾什麼?”
“不必對我們如此有敵意,露西夫人,我們是來幫您的,幫助布裡特家族找到殺害布裡特夫人的凶手。”蘇葉試圖打消她的防備。
“警探們已經說了,是那些貪婪的佃戶做的,他們一定會找到凶手,你們又不比警探更專業。”露西夫人站起來,仰著頭高高在上諷刺道。
蘇葉眼神盯著她,看得她滿臉的不自在,不自覺的移開視線,“事實上,我們都心裡有數不是嗎?對於凶手,露西夫人一定發現了什麼,那晚才會在驚訝之下,打碎了花瓶。”
“沒有,我能發現什麼?我也隻是路過。”露西夫人不承認。
“但高斯太太說,事發的當晚,她衝出來就看到你站在走廊上,你真的沒看見有人從布裡特夫人的房間離開嗎?”
“當然沒有,如果我看到了,肯定就說了。”露西搖頭,打算離開。
蘇葉哪裡會讓她如願,“事實上,按照我們目前調查出的結果,你和你丈夫的嫌疑最大,我懷疑你們是夫妻作案。”
“你胡說!”露西夫人尖叫,“你不要隨隨便便汙蔑人,還有請你們出去,布裡特家不歡迎你們。”
“這不是你否認就能揭過去的,夫人。”福爾摩斯終於站出來,一針見血的道,“我們在布裡特夫人身上檢測出,她在臨死前服用了一種能讓人陷入美夢的白色粉末。服藥後,在無知無覺的時候,被人放入浴池裡淹死。另外還找到了為奧利弗先生提供粉末的康勒醫生,並已經通知他到場,這就是最好的人證。”
蘇葉接著開口,“至於您,露西夫人,通過大家的口供,我們知道當晚發出尖叫的女聲是您,因為布裡特夫人已經服藥,她是不可能尖叫的。而你在什麼情況下,會意外尖叫,那就是發現了凶殺案。然而你為了包庇凶手,選擇幫他,於是故意拿起走廊上的花瓶,打碎吸引大家的注意力,以便凶手順利逃脫。”
“知道嗎?女士,包庇罪犯在法律上視為同夥,而殺人同夥,也是會上絞刑架的,尤其死者還是你的母親,露西·奧利弗!”福爾摩斯臉上露出冰冷如利刃般的表情,格外的刺痛心虛的家夥。
露西尖叫出聲,“我沒有,我不是同夥!”
“幫助凶手隱瞞可不是聰明的做法,”蘇葉放柔了聲音,“你雖然幫了他,但他真的會放過你嗎?尤其是在我們找你之後,他會擔心你向我們透露了什麼,如此,露西夫人,您的生命安全得不到保障。”
“你,你是說,他,他會對我下手?不不不,不可能的,他不會這樣對我。”露西顫顫巍巍的道,顯然被嚇到了。
“他?”露西夫人非常戀慕奧利弗先生,對他的稱呼一向是教名,或者昵稱之類的親近詞,即便在布裡特夫人死後,也沒有改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