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第兩百零三章揮金如土的江湖56(1 / 2)

月圓之夜很快來到, 楚留香,胡鐵花,李玉函, 柳無眉按照規定的時間,來到目的地。

此時這裡空蕩蕩,瞧不出一個人影。

胡鐵花轉了一圈, “有沒有搞錯, 不是說會有船來接我們嗎?船呢?”

“稍安勿躁, ”楚留香笑著一個躍身上了旁邊的大樹,所謂站得高看得遠,哪怕在霧氣深深的夜晚, 依然能看到海上模糊的身影。

他一躍輕巧的落到地麵, “船這不就來了嘛。”

果然,一艘慢悠悠的小船被漁夫搖了過來,那小船極小, 不像是要出海的船,更像是江南水鄉出行的那種精巧木舟。

而漁夫佝僂著身形,頭發發白,看起來年紀已經很大了,聲音有氣無力,“客官,請上船。”

“不是吧?讓我們坐著這小船出海, 是想搞死我們吧?”胡鐵花不可置信瞪大眼。

這種船,一個風浪打過來,就要散架了。

而海上的風浪,是天天有,月月有, 誰出海不是坐大船的?

楚留香拍拍他的肩膀,“沒事,大不了船翻了,我遊過去。至於你嘛,旱鴨子是不是不敢出海了?”

“胡說!我會怕?”胡鐵花當即不服氣,他的遊泳技術雖然不如楚留香,也比姬冰雁好。

胡鐵花氣哼哼,跟著楚留香身後上了船,他忘了,姬冰雁並不在這裡。

李玉函夫妻麵有疑慮,可看到楚留香兩人都上去了,也互相攙扶著走了上去。

眾人坐定,漁夫搖起來,他的動作不利索,船行得也慢。

不過到了後半夜,海浪驟然大了起來,漁夫索性也不搖了,慢吞吞坐下來。

“我說老人家,我們這是要去哪兒?你怎麼不劃了?”楚留香詢問道。

“我哪知道去哪嘛,就是不知道去哪,才不劃的嘛。”漁夫全身都罩在鬥笠裡,讓人看不清長相,聲音也是甕聲甕氣的。

“不是,你不知道去哪,帶著我們出海乾什麼呀?”胡鐵花一下子氣的站起來,語氣都急了。

被人拉著在船上待了一個多時辰,結果人家說,也不知道要去哪,就隨便劃劃,這是人乾的事?

“你這小夥子,一點耐心都沒有,讓老家夥說完嘛,”漁夫慢吞吞抱怨。

“行行行,你說。”胡鐵花坐了下來。

“有人給我錢,讓我今晚在碼頭接個人,然後把船劃到海上去,哪裡都行。”漁夫道。

“什麼?”胡鐵花萬分不解,“這人是什麼意思,特意把我們弄到海上,難道是想要調虎離山?”

“恐怕不是,”楚留香搖搖頭,“想必很快有人會來接咱們。”

不錯,兩刻鐘後,真有一艘大船自叢叢迷霧中來,越是靠近,就越能看清船有多龐大。

“他奶奶的,這才是出海的船嘛,”胡鐵花曲著腿坐了這許久,早就厭煩了,見船已靠近,立刻施展輕功,飛上了大船的甲板。

“誒,”楚留香想叫住他,讓他提防,小心有詐。

可惜胡鐵花動作太快,已經和甲板上的人打了起來。

甲板上隻有一個人,卻武功高強,而且出手狠辣,處處往胡鐵花的命門而去。

他用的是雙錘,耍起來虎虎生風,胡鐵花這麼一個硬脾氣的人,都不敢直接接下,隻能翻轉躲藏。

他一邊纏鬥,一邊不滿的大叫,“我又不認識你,乾什麼要殺我?”

“就是因為不認識你,我才要殺你。”對方又加大了力道。

“不是,明明是你們請我來的,現在又說不認識,你們怎麼這麼善變啊,比女人的脾氣還要善變。”胡鐵花不滿喊道。

“哼,還有時間耍嘴皮子,我看你還是快些下地獄吧。”

“彆彆彆,你都沒有告訴我,你到底是誰,不然下了地獄,閻王問起來,我都不知道殺我的是誰。”胡鐵花嗷嗷叫。

“你聽好了,我叫向飛天,是蝙蝠島的管事。”

“什麼什麼?你就是蝙蝠島的人啊,你們蝙蝠島就是這麼招待客人的?”胡鐵花不滿的道。

“客人都有請帖,你沒拿請帖,不請自己就上船了,我自然要殺了你。”

“我們有請帖!”楚留香觀察完,終於出場了,把手裡請帖扔了過去。

向飛天接過,仔細檢查了一下,“還真是我們的客人,那他們呢,也是客人?”

“這是我們的請帖,”李玉函和柳無眉也飛身上船,把字帖拿了出來。

向飛天看了看,終於收回了武器,“四位請!”

此時,船艙處已經圍著幾個人,都是這船上的客人。

蘇葉,花滿樓,丁楓,金靈芝,她的隨從,公孫劫餘,他的徒弟白蠟燭,龍五公子和兩個隨從。

這就是此次,全部去蝙蝠島的人了。

楚留香並沒有開口和蘇葉花滿樓打招呼,兩人對視一眼,早已猜到他和胡鐵花可能是有事,也沒有主動開口。

向飛天也沒有給他們介紹,隻是道,“房間隻剩下兩間了,四位?”

“沒問題,我們是兄弟,他們是夫妻,兩間剛剛好。”胡鐵花一把摟住楚留香。

“那好,請!”向飛天伸手,請他們進去。

眾人轉身正要離開,蘇葉豁得抬頭向遠處看去,濃霧中什麼都沒有。

但花滿樓知道,她可能發現了什麼,也停下來,動了動耳朵。

“花公子,有何不對?”向飛天道。

“有船來了,”花滿樓微笑道。

向飛天看向遠處的迷霧,什麼也看不到,但他不認為花滿樓會說謊,一來沒有必要,二來花滿樓的人品還是值得信任的。

索性他也不走了,在原地等了等。

其他人也沒有催促,等著最後的結果。

果然,一會兒之後,一條小船自迷霧中飄飄蕩蕩靠近,船上掛著白幡,上書大大的:賣身葬友!

向飛天讚歎道,“聽說花公子瞎如蝙蝠,任何聲音都瞞不住你,果然如此。”

花滿樓看了蘇葉一眼,微微一笑,並沒有作答。

比他耳朵更可靠的,還是蘇葉的內力,那麼遠就能聽得清清楚楚。

“這賣身葬父多見,賣身葬友倒是第一次見。”丁楓慢悠悠的道,“有趣,有趣的緊呐。”

“來者何人?”向飛天厲喝一聲,“我勸你不要靠近,不然我手上的鐵錘可不是吃素的。”

“不靠近不靠近,我隻是想尋個買主,對麵船上的,有哪個有見識的人,能買下我?”那人笑道。

蘇葉早已認出,這就是魚怪張三,忍不住笑了笑。

唔,這家夥真是聰明,居然找了這麼個法子打算混上船,也隻有他這種常年在海邊的人,能精準無誤的找到蝙蝠島的船吧?

“你是快網張三?”丁楓眼神閃了閃,“傳聞張三不僅魚烤的好,船也做的好,在海上辨認方向更是有本事。”

“不錯不錯,算你有眼光。”張三哈哈大笑,“各位要出海,找我張三就對了,就是海神仙來了,也搶不走我家主人的性命。”

“我相信張三有這個本事,隻是你哪個朋友去世了,還需要你賣身葬友?”丁楓挑眉,眼底閃過懷疑。

“我有兩個朋友,他們非要去作死,我身為朋友,總不能眼見他們的屍身喂狗,於是打算置辦兩副棺材。”張三煞有介事的說。

“嘿,這個死小子,”胡鐵花一聽就知道在說他和楚留香,頓時不高興起來。

“那你賣多少錢?”丁楓又問。

“五百兩。”張三答。

“什麼棺材要五百兩?”

“隻因為我那朋友愛喝酒,我得在他的棺材裡裝滿酒,不然他到了地下沒有酒喝,跳起來打我怎麼辦?”張三搖頭晃腦,“到底有沒有人買啊,要是你們不買的話,我就去找彆人了。做一副裝滿酒的棺材,那是大大的不容易,不容易啊。”

“我買,”金靈芝突然開口。

見是她,張三臉色變了變,他不確定金靈芝有沒有認出他來,忙道,“女人買就要五千兩,隻因為伺候女人太麻煩了。”

尤其還是他之前得罪過的女人,誰知道金靈芝這個刁蠻大小姐,會如何對他?

“我出五千零一兩,”這時公孫劫餘開口了。

“你敢和我搶?”金靈芝不滿道。

“嘿嘿,快網張三可是海上的行家,有他在,就不擔心海上行船的風險了,我自然希望多一層保障,反正也不缺錢。”公孫劫餘笑笑。

“好好好,”張三立刻高興起來,能逃離金靈芝那個女人的魔爪,他當然樂意。

“我出一萬兩!你還出不出價?”從小到大,隻要金靈芝想要的,就沒有得不到的,越是有人搶的東西,她就越要拿到手。

“看來還是姑娘財力雄厚,在下甘拜下風。”公孫劫餘退讓了。

張三臉皮耷拉下來,心想完了,被金靈芝這個女人纏上,他還有好果子吃?

然而下一秒,他就笑得見牙不見眼。

金靈芝把一萬兩銀票直接拋到了空中,張三飛身而起,淩空翻了好幾個跟鬥,把所有銀票都收入囊中,美滋滋落到甲板上。

至於他自己的小船,直接不要了,殷勤的看著金靈芝,“嘿嘿嘿,小姐,你是想喝水啊,還是想吃飯啊。”

“奴才!”胡鐵花冷哼一聲,顯得不滿極了,“我還沒有一個當奴才的朋友。”

張三翻了一個白眼,“這你就不懂了,交有錢的奴才朋友,總比交沒錢的窮鬼朋友好,有錢的奴才還可以幫你置辦上好的棺材。”

“啪——”一道鞭子抽過來,張三嚇了一跳,忙往後退。

“喂,你乾什麼?”胡鐵花當即質問道。

金靈芝冷著臉,“嗬,我說你這麼麵熟呢,原來是老熟人啊。”

胡鐵花和張三頓時心虛,那天確實是張三偷了金靈芝的珍珠,然後把她引走,而胡鐵花上前和她對打。

他們都忘了這碼事了,之前有做一些偽裝,金靈芝暫時不太敢確認,可這兩人一湊到一起,她立刻就認出來了。

“好啊,你現在成了我的奴才,看我不打死你。”金靈芝橫眉冷對,居高臨下看著張三。

張三忙露出討好的笑容,“小姐,您看我這還有用呢,要是打死了,你豈不是平白浪費了一萬兩銀子?”

“一萬兩而已,本小姐還浪費的起。”說著第二鞭又打了過去。

胡鐵花出麵一把抓住鞭子,這更加激起了金靈芝的火氣,“受死!”

她直接抽出劍,清風十三式已經使了出來,縹緲不可捉摸的劍招,讓胡鐵花一邊應對,一邊往後退。

可這是甲板上,再大的船,甲板麵積都有限,金靈芝有火氣,動手毫不留情。

可胡鐵花卻不好反手,隻能一退再退。

突然,花滿樓一躍,出現在兩人中間,雙手一夾,順利的夾住了金靈芝的劍,“金姑娘,不知可否賣花某一個麵子,饒了這位兄弟。我們一同出海本是緣分,海上航行,船隻也不能有損。”

他是金家的貴客,金靈芝自然知道,不甘不願的停下來,“哼,看在你的麵子上,我就饒了他這一次,再犯到我手上,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金靈芝收回劍,直接回了船艙,“張三,燒熱水來,要不熱不冷,不能加鮮花,但要有鮮花的香味。”

啊這……張三傻眼,什麼叫不加鮮花,又有鮮花的味道?

“誒,不是,她就是想要鮮花,我到哪裡去給她弄來?”張三後悔了,極其後悔,早知道如此,就不用這個法子了。

現在好了,給自己找了一個大大的祖宗。

蘇葉微微一笑,“我那裡有玫瑰精油,一定能滿足金姑娘的要求,隻要在水裡滴上一滴,整桶水就有了玫瑰香味,不知?”

“要要要,”張三眼前一亮,“謝謝您嘞。”

“誠惠,一萬兩。”蘇葉笑眯眯,伸出手來。

“什麼?”張三嚇的跳起來,“什麼精油要這麼貴?”

“精油不貴,在京城隻要十兩銀子,在江南還要便宜些,隻要八兩,但我這個精油不同尋常啊。”蘇葉笑著道。

“有何不同?難道是用了什麼珍貴的花種嗎?”胡鐵花不解,也湊過來看熱鬨。

“那也沒有,”蘇葉笑了,慢悠悠道,“不同就不同在,這是在海上,不可能有鮮花和精油的海上,獨一份的買賣,可不就是坐地起價嘛。”

眾人也都跟著笑了,欣賞著張三大變的臉色。

張三苦兮兮,哀求道,“就不能通融通融?”

“當然可以,我一向是個心軟好說話的人。”蘇葉笑道。

“心軟的人做不了商人,”楚留香接口。

“是的,所以我不做生意,隻訛人。”蘇葉攤手。

“嘿,花公子,你不管管你未婚妻嗎?”張三跳腳,居然對著他一向恭敬的恩人要求起來。

花滿樓也攤手,“你見過妻管嚴的,見過夫管嚴的嗎?”

“好像是那麼回事哈,”胡鐵花哈哈大笑,“看來你注定做窮鬼了,賣身了也變不成有錢人,哈哈哈。”

“得,今天算我倒黴,說吧,通融的法子是什麼?”張三破罐子破摔,一副絕對不給錢的架勢。

“自然是烤魚,在我沒吃厭之前,你都要做給我吃。”蘇葉道。

“沒問題,”張三一口答應,烤魚算什麼,本來蘇葉開口,他也不會拒絕。

不過他還是嘟嘟囔囔抱怨了幾句,“嘿,也不知道我現在算誰的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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