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第兩百十三章悠閒的莊園主生活1(1 / 2)

“咳咳咳——”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在陰暗密閉的環境裡,顯得格外沉悶。

外麵的人似乎聽到了這聲音,罵罵咧咧, “咳什麼咳, 再咳就宰了你。”

“要我說,就應該給她再喝點昏迷藥水, 也免得我們被發現了。”另外一個男聲緊張道。

“不行,她身體太差了,要是直接死了,我們就完了。”一個沉穩的男人道。

蘇葉眯起眼, 細數外麵總共有多少人。

可是她的身體狀況太糟糕了,原主是個流浪的孤兒, 從記事起, 就在倫敦城裡乞討, 從四歲到八歲, 因著有大一些的乞丐兒童照顧,她勉強活了下來。

六歲後, 原主學會了乞討的技巧,比如說一些奉承話, 比如假裝身體殘疾,以及偷盜的技巧。

因為長相可愛, 再收拾乾淨自己, 她並不會被那些有錢的小姐排斥,於是原主靠著賣花,接近那些小姐們,然後不著痕跡的偷出一兩個硬幣。

教導她偷盜的“哥哥”告訴她,不要貪心, 一兩個便士小姐們不會在意,會以為自己是記錯了,再多她們就會起疑。

也不能去接近那些夫人或者紳士,或許他們更加慷慨,也更加有錢,但他們也更高傲以及精明。

他們隻是小孩,是乞丐群裡最低等的存在,如果他們得到多了,也會被那些大乞丐們搶走,還會被教訓一番,這是血的教訓。

原主一直很聽話,兢兢業業的執行著“哥哥”的警告,在倫敦西區某條繁華的商業街上售賣鮮花,當有三位以下的小姐出現,她就會乖乖巧巧上前詢問,語言甜美,笑容可愛。

一般天真的小姐們是不會拒絕的,於是她在賣出花的同時,總能得到一兩個便士的額外之財。

有了這些錢,就能多買幾塊黑麵包,給更小的弟弟妹妹們吃了。

他們這個團體有十一二個人,最大的是托尼,今年十二歲,已經到了可以成為童工的年齡。

但他隻在街上幫人跑腿,賺取廉價的報酬,因為像他們這樣的孤兒,在童工當中也是最受歧視和壓迫的。

其他童工辛苦勞作,還能得到一塊黑麵包,一杯牛奶充饑,以及每天八到十二個便士。

但托尼沒有父母和長輩,那些黑心的工廠主隻會儘力壓榨他,不僅便士沒有了,估計黑麵包也會被其他更強壯的孩子搶走。

而托尼還有一個七歲的妹妹要養,不可能去絲毫沒有保障的工廠。

然後是十歲的約翰,九歲的喬,八歲的瑪麗以及原主,剩下的孩子更小,除了乞討幾乎不能做什麼。

這個團體存在很久了,原主從有記憶以來,就在裡麵了,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隻是隱約聽瑪麗說過,原主似乎還有一個姐姐,可她不見了。

這很正常,團體中長大的孩子,幾乎都會消失,托尼是個例外,因為要照顧妹妹,在團體中,妹妹和其他孩子們在一起,他能出去長時間工作。

約翰已經計劃好,找一份報童的工作,以後也不會再回來。

喬有腿疾,走路有點費勁,而瑪麗臉上有著大大的疤痕,他們都是那種找不到工作的人,至少待在團體中不會受欺負。

而原主,長相漂亮精致可愛,如果不是托尼幫助,她或許已經被擄走了,成了某個紅燈區夫人手下一名雛、妓。

所以原主心甘情願留下來,一直到托尼決定離開這個團體,她會跟著托尼一起走。

這就是她長到八歲,所有的記憶和願望。

然而這願望注定不能實現,三天前,原主一如既往在賣花,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本該不會有什麼危險的,畢竟這裡是富人區。

然而意外發生了,一輛馬車經過,原主沒在意,往路邊讓了讓。

馬車開過去了又匆匆折返,停在她的麵前,而且位置選的很巧妙,正好把她擋在了一個角落。

馬車上下來一個男人,二話不說就用布捂住她的口鼻,然後帶進了馬車。

之後她就被帶到倫敦西區,白教堂附近的貧民窟。

原主被關到了一間陰暗狹窄的地窖裡,那些人直接把人扔進來就不管了。

當天晚上,下了一場大雨,地窖裡滲入大量的水,原主躲無可躲,隻能在水裡浸泡了一整晚。

等到早上那些人打開地窖門,原主發起了高燒,人也迷迷糊糊。

那些人見此,隻好罵罵咧咧把她撈出來,關在這間狹小的房間裡。

不過這些人顯然不在乎原主的死活,弄出來就不管了,沒有藥沒有熱水,甚至連換一套乾燥的衣服都沒有。

就這樣,原主燒了兩天,直接沒了呼吸。

蘇葉穿越過來,給自己喝了退燒藥,以及基因改造液,可原主的身體實在不好。

孤兒的她,小小年紀身體裡就有了各種病症,照這樣下去,她的壽命不會超過三十歲。

這次高熱,把身體裡所有的病灶都激發出來了,因此即便蘇葉喝下了藥和基因改造液,也沒有達到立竿見影的效果。

此時的她,全身酸痛,四肢無力,腦子昏沉,呼吸不暢。每咳嗽一聲,就感覺到眼前陣陣發黑,似乎下一秒就要暈過去了。

然而不行,她不能昏迷。

沒有搞清楚外麵那些人目的之前,以及他們之後打算對她做什麼,不能就這麼暈過去。

從原主的記憶裡可以發現,那些人擄走她,是臨時起意。

擄走之後,又沒再管過她,隻把人關著,完全不在乎她的死活。

這就說明,這些人不是人販子。

要是人販子,他們應該會給一些吃的喝的,以及簡單的藥物,不讓她這麼狼狽。

就蘇葉現在這個樣子,是賣不上價格的,反而會被狠狠壓價。

而那些人顯然沒有這個意識,隻不耐煩的嗬斥她,甚至還想要讓她再暈過去,免得咳嗽聲太大,被人發現。

這不像是對拐來的孩子,反倒是像人質。

可原主有什麼作為人質的理由嗎?

她隻是一個孤兒,除了長相好一點,沒有任何可取之處。

至於原主那個消失的姐姐……蘇葉猜測,她是長大後,不願意管原主這個累贅,直接跑了。

這也是人之常情,都成為孤兒了,每天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誰還能照顧一個更小的孩子。

托尼是個例外,這隻能說明他更加重感情而已。

原主記憶裡,從來沒有所謂姐姐的身影,這麼多年,也沒有來自其他人額外的幫助,所以姐姐是徹底消失了。

那就不可能是因為姐姐而帶來的危機。

蘇葉猜不透這中間的關節,隻能眯著眼,一邊休息,一邊聽外邊的對話,好獲取足夠的信息,以便更好的計劃下一步。

好在她空間裡有能充饑的營養劑,這東西無色無味,外麵那些人無法察覺。

一罐下去,她總算恢複了一點力氣,外麵的聲音都更清晰了些。

門吱呀被推開,又一人走入房間,這次聽腳步聲比較輕,應該是個女人。

“怎麼樣,外麵有什麼消息?”沉穩的男人焦急詢問道。

嬌媚的聲音響起,果然是個女人,“你們這次可是捅了馬蜂窩了,外麵到處都是巡捕,說真的,你們抓來的那個崽子到底什麼來頭?”

“能有什麼來頭,不過就是一個貴族仆人家的孩子。”男人鬱悶道。

“怎麼可能?”女人失聲尖叫,“奧利弗,你可不能瞞我,藏著你,我可是冒了風險的。”

男人狠狠踢了一下桌子,“狗日的,誰能想到我們會這麼倒黴。”

“那你說說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她真的是仆人的孩子嗎?不是那家貴族的私生子?沒有哪家會為了一個仆人的孩子興師動眾的,除非是他們的私生子。哦,你去外麵瞧瞧吧,我估計蘇格蘭場所有警探都出來找你們了,這可不是一個仆人之子該有的待遇。”

僅僅是仆人的孩子,身為主人,頂多派幾個人打聽一下,也就不會再管。

可現在,可是驚動了整個倫敦的警探,這說出去,就是路邊的乞兒都不會相信,為的僅僅是一個私生子。

奧利弗又狠狠踢了好幾腳,“我倒是想抓他們家少爺來著,可誰讓我運氣不好,抓錯了人。至於那崽子是不是私生子,那就不知道了,總之,我們遇到了一個大麻煩。”

“到底是怎麼回事?”女人焦慮道,“快告訴我吧,親愛的,你知道的,我總會幫你的。”

“好吧好吧,事情是這樣的。”男人開始講述。

蘇葉也總算弄清楚了前因後果,知道真相後,簡直讓她哭笑不得,為失去了生命的原主默哀,這也太倒黴了。

事情要從一場政治鬥爭說起,德比郡的彭伯裡有一個大地主姓達西。

達西家族占有德比郡大半土地,算得上英國一流的鄉紳了,雖然沒有貴族頭銜,但他們擁有龐大的教會勢力。

現任家主是達西先生,他還有一個弟弟,在倫敦當法官。

兄弟倆相互扶持,達西法官很快就要升任大法官了,那可是妥妥的實權派。

但他有一個競爭對手,就是來自英格蘭北部的費爾南勳爵,這是一位貴族,能力,家族勢力都不遜於達西法官。

可唯一比不上的,就是他沒有達西家有錢,而現任達西家主,為了弟弟的前程,源源不斷的供給龐大的錢財。

費爾南勳爵雖然是個貴族,可家產早已敗光,現在的身價都是他自己奮鬥來的,可這遠遠比不上達西家有錢,而達西法官的兄長又願意為弟弟出錢。

在競爭大法官的最後關頭,他就想出了一個餿主意,那就是找了一夥強盜,去德比郡綁架達西家主唯一的繼承人,年僅八歲的菲茨威廉·達西。

這夥強盜沒有見過這位小少爺,唯一的憑證是一幅簡單的素描。

那天,他們在彭伯裡莊園外潛伏了兩天,終於見到一位打扮精致,身著華麗的小少爺出現,雖然看著麵相有點區彆,但八歲的男孩,還穿著配有寶石胸針的昂貴衣服,鞋子也是羊皮靴,除了達西小少爺還能有誰?

畢竟這附近廣袤的土地,隻有達西一家,其他人家離得遠著呢,一個八歲的男孩,是不可能衣著乾乾淨淨跑過來的。

而彭伯裡莊園就隻有一位少爺,年紀又合適,於是他們直接把人擄走了。

之後他們連夜離開德比郡,去向雇主交差,結果雇主的管家一看,直接把他們罵個狗血淋頭,“你們是蠢豬嗎?綁錯了人都不知道,居然還好意思要傭金,滾滾滾,彆讓我再看到你們,不然直接抓起來。”

他們可是強盜,在政府留有案底,費爾南勳爵即便成不了大法官,依然是權勢滔天的法官,他們哪裡敢惹,隻能自認倒黴。

從管家的罵聲中,他們才知道,自己綁架錯了人。

這個長相精致得像個天使,又穿著格外華麗的小男孩,居然隻是一個仆人的兒子。

嚴格來說,是達西家的管家維克漢姆的兒子,至於一個管家的兒子,為什麼穿著這麼好,那就不知道了。

總之,這不是一個有用的人,達西家主怎麼可能會為了一個仆人的孩子,而不去管自己的弟弟。

強盜們被大罵一通,還得把之前收到的傭金還回去,氣急之下,對著這個八歲的孩子拳打腳踢。

“然後呢?”女人忍不住屏住呼吸。

奧利弗深深歎氣,“然後他就死了。”

女人忍不住倒抽一口氣,緊接著意識到不對,“那裡麵那個是誰?”

“那小孩死了,我們自然不會再管,隨手找了一條河,把屍體扔了進去。可誰能想到,那達西家會為了一個傭人的孩子興師動眾。”奧利弗說到這個簡直咬牙切齒。

他們把屍體扔了之後,不高興的去酒吧喝酒,然而第二天情況就變了。

倫敦到處在搜查,說是一個孩子不見了,達西法官以打擊人販子為借口,要求蘇格蘭場,把整個倫敦都搜尋一遍。

但他們又聽到小道消息,說是那小孩雖然是仆人的孩子,身份卻特殊,是達西家主的教子。

這年頭,教父和教子的關係,和親父子差不多,沒有親生兒子的情況下,教子是可以繼承教父家產的。

所以那小孩又變得矜貴起來,再加上,人又是因為達西法官而出事的,無論如何,他都會儘全力找尋。

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蘇格蘭場怎麼敢得罪一位大法官,可不得儘心儘力嘛。

奧利弗他們怕被找到,就打算離開倫敦去鄉下躲一躲,路過原主所在的那片街區時,正好看到了賣花的原主。

原主的相貌和維克漢姆有七分相似,三分不像也因為一個是男孩,一個是女孩。

他們臨時起意,把人直接擄走了,想著說不定以後會有用。

然而沒想到的是,他們壓根出不了城,搜查很嚴,即便他們偽裝成有錢人,也不能避免被搜查。

而且奧利弗眼尖的看到,搜查的警探手裡,有他的素描像。

可見達西法官不僅掌握了他們來到倫敦的消息,也已經知道綁架人是誰。

這下子,奧利弗等人真的無路可走了。

於是他帶著兩個手下,和原主來到了女人家裡。

兩人是情人關係,女人對他死心塌地,在這裡躲一躲,總比大街上亂晃來的好。

女人不敢置信的捂住嘴,“所以她是假的。”

她還以為裡麵的小丫頭,就是那些人要找的人呢,還想著,要不偷偷告密,說不定能得到一筆不菲的獎金。

男人眼裡,女人對他情誼深厚,可在女人看來,她一個女支女,對每一個男人都情深義重。

不然她憑什麼這把年紀了,美貌不在,還讓他們願意在自己身上花錢呢?

至於出賣這些人會有什麼下場,她一點也不擔心,得罪了大法官,又確確實實綁架了貴族的教子,足夠他們一輩子待在牢裡出不來了,上絞刑架都有可能。

然而誰能想到呢,這些人居然把搖錢樹打死了,簡直蠢不可及,怪不得勳爵家的管家罵他們是豬呢。

女人眼珠子轉了轉,推開門進入房間,捏著蘇葉的下巴,打量了好一會兒。

奧利弗站在門口,“你想乾什麼?”

“要不……我們把她打扮成一個男孩兒?”女人提出建議,要是你們被發現了,也好減輕罪行。

奧利弗嗤笑一聲,“當時就是腦子一熱,你真以為這主意能瞞過誰。”

一個男孩,一個女孩,區彆大了,不是說長相相似,就真的能蒙混過去的。

“總比一開始就叫人家知道,你們把孩子弄死了好,”女人勸說道,“說不定借著這功夫,你們還能想到脫困的法子。”

奧利弗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不管是真是假,有這麼個人在,他就有了談判的籌碼。

操作得當,或許他可以憑此脫身也說不一定。

“那你弄一套男孩的衣服來,順便給他剪個頭發。”

女人一聽,當即答應一聲,扭著腰出去了,過了一會兒,她帶回了一套廉價的童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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