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第兩百八十七章自由奢華的汴梁17(2 / 2)

而怎麼叫李青改口呢?

李青目前因為江小藝的死和張蓮兒中毒,被關在大牢,其他人進不去,展昭不能知法犯法。

而蘇葉……好吧,他覺得做這件事,還是錦毛鼠更適合。

首先白玉堂疾惡如仇,但也是個看重情義之人,江石頭和王小花這種行為,算得上有情有義,偷契約在他看來,或許都不算事。

因此,白玉堂肯定會出手,哪怕知道,這是展昭想要他出手,也不會為了和展昭對著乾,而逆著來。

而他要做成這件事也非常簡單,那就是去大牢裡,威脅恐嚇也好,拿錢收買李青也好,總之讓李青說契約上的違約金,隻有一兩二兩,甚至是幾百文。

這樣不超過3貫,可以打板子了事。

而這個打板子,也有可操作的空間,到時候暗示衙役一番,讓他們打輕點就是了。

好家夥,蘇葉直呼好家夥,看來展昭也不像表麵上的那麼正經嘛,他骨子裡還是俠義為上的。

這讓蘇葉不由越發欣賞了,畢竟她本質上也是個不愛拘束的,經曆三個世界,也隻有達西是那種板正嚴肅,克己複禮之人。

夏洛克就不說了,雖然他致力於打擊罪犯,堅持的卻是心中的正義,而不是對律法一比一照辦,他甚至還放走了幾個值得同情的犯人。

蘇葉的性格和行事受他影響頗多,本就在行為上頗為肆意。

到了第二個世界,她從花滿樓身上學到了更多的善良和包容,但彆忘了,花滿樓是真的善良,但他也還是江湖人啊。

江湖人自有一套行事準則,不會像官府那樣做事一板一眼。

善良和瀟灑不衝突,花滿樓就更不是那種迂腐之人,相反,他極其寬厚,對於許多出格的行為,都大度包容。

蘇葉和他在一起,不僅沒有收斂,反而更加肆意了,畢竟江湖嘛,怎麼可能束縛自由的靈魂?

唯一比較堅持紳士原則的,就是達西了,但怎麼說呢,他和蘇葉從小一起長大,受她的影響頗大,潛移默化之下,對她的行為幾乎習以為常,甚至有時候表麵不讚同,背後默默為她掃尾。

所以說,蘇葉在這三個世界,不僅沒有磨得圓滑,反而更加有棱有角。

如果說在零度時,她是接受了教育的懵懂孩子,個性和思想幾乎和零度其他人同化,畢竟他們接受的是統一的教育。

可經過一次次穿越,她的靈魂中注入了新的東西,那是情緒,是色彩,是感情,是獨立的意識。

她的自我意識越來越強,性格也越來越尖銳。

這個尖銳不是說要去傷害彆人,而是堅持自己的想法,不會為其他人而改變。

她就是她,一個來自零度,又曆經三個世界的蘇葉。

她在穿越中學著成長,卻越發的認識自我,堅持自我。

因此,在覺察到自己對展昭感興趣後,她並沒有行動,因為她不確定,兩人是否適合。

她不會為了展昭去妥協,從而改變自己的行為準則,行事手段。

她也不願意叫展昭為自己妥協,那就不是展昭了。

展昭就得是那個品行端正、謙和有禮、又忠肝義膽的展昭,他可以受委屈受傷,但都是為了他心中的正義,義薄雲天的堅持,而不是因為一份所謂的愛情。

但蘇葉其實明白,自己的手段偏邪性,行事也頗為激烈,同時她還是個好享受之人,和展昭的性格差彆蠻大的。

所以她雖然時常調戲貓兒,卻真是因為欺負正經人很有趣,沒忍住,並沒有故意引誘的意思。

至於貓兒對她的想法,她認為,那隻是淺薄的好感。

像貓兒這種心中有正事大事去做的人,些許情愛,在忙碌中慢慢就消化了,並不是多大的困擾。

事後他們還能是不錯的朋友呢,畢竟展昭的性子大度又寬容。

但這件事叫她認識了一個全新的展昭,原來他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麼端方,其實行事頗具俠客精神。

隻是身在官場,有些行為不能做,做了會引起連鎖反應。

這次他要是因為同情放過了犯人,那下次呢?

情有可原四個字分量太重了,又太容易和律法衝突了,很多人犯罪都是逼不得已,情有可原,就能原諒他們所犯下的罪行嗎?

這置法律於何地?

律法的威信一旦崩塌,那簡直是在摧毀朝廷統治的根基,到時候受罪的事廣大百姓,在包大人手下做事,他就決不能觸碰這些底線。

因此展昭常常陷入兩難的境地,可再難,他還是堅持下來了,直到包大人離世,才消失無蹤。

但他畢竟是南俠展昭,心中自有正義在,也有同理心。

在江湖上,像這種偷盜一張不合理契約之事,是再簡單不過一件小事。

為此讓江石頭和王小花丟了性命,那就太不值了。

於是他非常機靈的,繞了一個遠路,來這樣碰一碰白玉堂。

他心中自有打算,知道白玉堂喜歡這家酒樓的魚膾,過來碰碰運氣,能碰見白玉堂自然好。

要是沒碰到,也會等下衙後,讓江湖朋友給白玉堂傳消息,讓他知道,他一直懷疑的江石頭要被判死刑了,不是因為殺人,僅僅是幫喜歡的人偷不合理的契約。

依照白玉堂的性子,此時他肯定會心生愧疚,然後做點什麼。

可以說,端方的展昭,其實把白玉堂的性子摸得透透的,可因為心底莫名的酸意,他並沒有選擇耐著性子去哄白玉堂,而是和人針鋒相對。

或者說,其實展昭也懷念當初在江湖的快意恩仇。

麵對其他人,他尚且要收斂著性子,可當麵對與蘇葉有幾分相似的白玉堂,就忍不住放開了一兩分真性情。

說到底,貓鼠能鬥起來,那是雙方都有意的結果。

一個巴掌拍不響,展昭要真不願意,有很多辦法能消除白玉堂的好強之心,比如服軟。

展昭不會服軟嗎?他可以!為了包大人,為了開封府,服軟的次數不少,就比如去皇宮守夜,非得他嗎?

其實不是,官家不過是見他生的好,見獵心喜罷了。

展昭要是想拒絕,官家也不會強求,總體來說,他確實是個足夠寬容的君主。

但展昭並沒有,即便他也不喜歡宮廷,但有一點,如果他時不時去守夜,就可以見到官家。

在官家不忙的晚上,還可以和官家聊聊天。

而他能聊什麼?當然是聊包大人最近做了什麼事,又判了哪些案子?

官家對包大人的信任很大,認為他是一個忠臣兼良臣,可再信任,在包大人幾次三番頂撞他後,在包大人得罪了一票權貴,天天有人說在官家耳邊說他壞話後,官家還能如此忍住脾氣,沒有借機發落包大人,展昭可謂是功不可沒。

正因為他道出了包大人的艱難,以及他做的事是多麼的重要,官家心裡生氣的時候,也會感懷一二,朝廷需要這樣的忠臣良臣清官!

另外,展昭在宮裡對誰都溫和,包括那些太監和宮女,除了他本身性格寬容以外,能體諒這些人的不易,還因為他知道,這些都是皇帝近身之人,一言一行是可以影響到帝王的。

所以展昭也想用自己的行為,去影響他們,從而創造一個比較積極的氛圍。

皇宮裡,就算是身為包大人政敵龐太師的女兒龐貴妃,對展昭都頗為有好感,認為他是真正端方之人。

因此在吹枕頭風的時候,她也隻說包大人嚴厲,包大人過於耿直,做事不夠圓滑之類,而不會拿一些官家無法忍受的話,去攻訐包大人,比如他不把官家放在眼裡,屢屢頂撞官家,為的是自己的好名聲,想學那些諫臣揚名呢。

這種話,即便官家再大度,聽多了心裡也會犯嘀咕的。

就像唐太宗對魏征,他是何等心胸寬廣之人,可當他認為魏征踩著自己的名聲揚名之後,也做出了例如推倒魏征墓碑,磨掉碑文的行為。

雖然沒多久太宗就後悔了,命人重新把墓碑豎起來,但做過就是做過。

要是官家心裡犯嘀咕,等到包大人再因為某些事直諫的時候,可能衝動之下,就下令革職了。

革職就算了,就怕衝動起來,直接下令把人處死。

到時候展昭是劫獄呢,還是劫獄呢?

想必包大人寧願死,也不會讓他劫獄吧?

包大人肯定寧死,也要喚醒官家的理智,以自己的性命,讓官家記住這個教訓。

不要覺得這種行為好笑,在這個時代,是非常正常的臣子行為,很多忠臣都會選擇這麼做,因為在他們看來,自己死不足惜,但官家不能思想有誤,那是會影響天下人的,他們這是為在天下百姓犧牲,在給朝廷儘忠了。

為防止君臣走到那一步,展昭特意向公孫先生學習了和官家談話的技巧,總是在不經意間,為包大人表功。

這個表功當然不是說包大人做了多少多少好事,而是告訴官家,包大人是真正的忠臣,值得官家信任。

請官家哪怕再生氣,也不要輕易下令責罰包大人。

所以說,展昭真的默默做了很多,為此也受了很多委屈,成長了更多。

和以前的俠客相比,他不僅行事成熟了,懂隱忍了,說話的技巧更是長進了何止百倍。

可為什麼麵對蘇葉和白玉堂,他依然顯得有些笨拙?

在蘇葉麵前,他總是弱勢的一方,那是潛意識裡,他還把自己當成六年前的展昭,把蘇葉當六年前的蘇姑娘,而他也更願意以這樣的方式相處。

在他心裡,他並沒有變,也希望在蘇葉心裡,他還是之前的……貓兒。

而麵對白玉堂,他常常被堵得說不出來話,不是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運用說話的技巧,而是用了,是對白玉堂這樣的人不真誠。

南俠展昭有很多江湖朋友,那是他用真誠換來的。

禦貓展昭也有朋友,和朋友相處,也需要真誠。

就算這個朋友,總愛和他針鋒相對,但誰又能說,貓鼠不是真心相對的好朋友呢?

當然了,朋友該用的時候就得用,比如現在!

白玉堂自然不知道,展昭看似端方的麵容下,這些七拐八繞的心思,要是知道,估計就要炸毛了。

為了白耗子著想,蘇葉保持了沉默,看貓兒怎麼套路小白鼠。

白玉堂是很容易上當的,尤其當他從來不認為展昭能騙得過自己的時候,不知不覺就按照展昭的設想走了,當即不高興的叫嚷,“我說展昭,你們開封府的刑法也太重了吧,江石頭做錯了什麼?本來就是那李青不對,誰簽契約寫那麼高的違約金,那不是賣身契嘛,大宋可不允許賣身契的存在,他也違法了。”

展昭表情正經,“無論原因是什麼,偷盜就是偷盜,不能因為契約不合理,就可以去偷。”

“嘿你這人,難道你就沒有偷過賬本之類的東西,彆說你沒有啊,五爺可不信。”白玉堂立刻反駁。

展昭閉嘴,他還真偷過,為了查一個貪官的證據,從一富商府裡,偷走了他行賄的賬本。

“看吧,你展昭也不清白,憑什麼判江石頭和王小花是錯的。”白玉堂得意了,讓他抓住了這隻貓的錯處了吧,看他怎麼狡辯!

展昭不說話,麵色沉默,神情為難。

白玉堂冷哼,“我看你是沒話說了吧,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展昭啊展昭,自從你當了這個狗屁禦貓之後,那點俠義之心,悲憫之情,恐怕早已蕩然無存!”

展昭:......

貓兒委屈,但貓兒不說。

可他不說,有人幫他說啊,趙虎當即看不慣跳出來,“白五爺你怎麼能這樣說,展爺也是沒辦法,這是律法規定的。”

“律法規定?那展昭偷賬本的時候,怎麼沒被判罰?”白玉堂大聲道。

“那是因為那些賬本不值錢啊!”蘇葉涼涼的道。

“什麼?”白玉堂不明白。

“白五俠啊白五俠,行走江湖你也看看律法嘛,不要讓自己顯得像個文盲,大宋律法規定,凡是偷盜3貫以上者,都要被判死刑。但少於3貫,自然就不用了,賬本說到底就是一堆廢紙,不值錢的。”蘇葉當然不想貓貓受委屈,暗示道。

白玉堂眼前一亮,立刻領會了她話中的含義,“我說嘛,為何你展昭偷東西就可以不用被責罰,原以為是包大人徇私,沒想到是那玩意兒不值錢啊,也是,值錢的東西你這隻貓兒哪裡敢偷,怕不是變成死貓吧。”

此話說完,他見到展昭的臉色黑了,左手已經放在了劍柄上,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出手,明白展昭是生氣了,當下就更高興了,“被我說中惱羞成怒了,想要打架啊。打就打,五爺可不怕你。”

“展某有公務在身,就不奉陪了,”展昭冷哼一聲,越過他,大步流星往前走。

白玉堂叉腰,大聲道,“貓兒你給我等著,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今天五爺非保下江石頭不可!”

說完他運起輕功,消失在酒樓的屋頂。

蘇葉快走幾步,跟上展昭的步伐,側頭去看,發現他的嘴角微微翹起,忍不住調侃道,“原來貓都愛捉弄老鼠啊。”

展昭頓時嘴角下拉,恢複之前嚴肅正經的模樣,眨巴著貓眼,無辜道,“蘇姑娘在說什麼,展某不明白。”

“不明白就不明白,我還想說,我挺喜歡促狹的貓兒,既然你聽不明白,那就算了。”蘇葉一臉無所謂的道。

然而展昭卻整個人都僵立住了,眼底出現不敢置信。

他張了張嘴,想要發問。

但蘇葉已經走了,她的輕功,再靈巧的貓兒都追不上啊。

哎,貓兒愛逗老鼠,她也喜歡逗貓啊,果然他們還是很有共同話題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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