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 第三百三十三章番外1顏查散與基建 長……(1 / 2)

長魏縣, 一個天時地利人和都沒有的縣城,顏查散出發離開汴梁時,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並預設了好幾套方案, 參考了大宋建國以來,各個地方的縣誌,想要為長魏縣的百姓, 找到一條出路。

然而真正到了這裡,麵對的第一件事卻是冷暴力。

他倒沒有像其他縣令一樣,在赴任的路上出事, 順順利利到了縣衙。

然而……

破敗, 荒涼, 空無人煙。

不止是這個被叫做縣衙, 其實連破廟都不如的地方, 還有這整條街,以及整個縣城, 空空蕩蕩, 雜草叢生, 明明已經是春末夏初了,卻連一絲綠色的影子都看不到, 空氣裡彌漫著的,是一種叫做落魄的荒蕪氣息。

“所以義兄,這個縣是沒人了嗎?”白玉堂不敢置信,長魏縣不會是個空縣吧,人都走光了?

顏查散茫然了半響,才訥訥道,“這縣衙舊了, 要不我們先收拾一下。”

他們趕到的時候,已經是半下午了,晚上要不想住野外,與蟲鳴為舞,還是得先清理一塊可供休息的地方。

白玉堂默了默,上前推開了那搖搖欲墜的大門,頓時被炸出的灰塵嗆得連連咳嗽,“咳咳咳。”

他使勁揮了揮,想要拂開這礙眼的灰塵,看看裡麵到底是個什麼情形?

然而或許是他的動作太大,帶動了氣流,“哢嗒,”一個清晰的聲音響在眾人耳邊。

“義弟小心!”

“五爺小心!”眾人急呼。

隻見原本就歪歪斜斜的匾額突然向下傾倒,眼見就要砸到正下方的白玉堂身上,所幸他動作敏捷,第一時間旋身躲了過去。

“啪嗒,”那年舊腐朽的匾額掉了下來,砸在地上,驚起一片灰塵。

這下好了,原本趕路都白白淨淨的五爺,頭上臉上身上全是灰塵,從白五爺變成了灰五俠了。

白玉堂忍了忍,實在沒忍住,一腳踹在柱子上,整個人騰飛而起,從上麵翻出了縣衙。

“嘩啦啦——”一陣房屋倒塌的聲音,把這原本就看不出樣貌的縣衙,徹底變為一堆廢墟。

顏查散目瞪口呆,嘴張了半天,才吐出幾個字,“你們彆說出去。”

動手毀了縣衙,相當於藐視朝廷威嚴,是要受刑罰的。

“是!”身邊幾人連忙應諾。

這次出行,顏查散身邊帶著雨墨和一個師爺,是公孫先生推薦的好友,經驗豐富,且為人踏實穩重,是個做實事的。

另外白玉堂還帶了兩個伴當,負責打點這一路上的行程。

原本是打算到了,就讓他們回去,畢竟白玉堂一個江湖人,實在不習慣一直有人跟著自己。

可看眼前這場景,沒他們在還真不行,總不能叫白五爺去打掃清理,然後做飯洗衣吧?

白玉堂拍打了幾下身上的灰塵,道,“我先去周圍轉轉,看能不能找到人煙,不行就去山裡打點野味。”

話畢,直接消失在眾人眼前。

大家見怪不怪,最挑剔的五爺離開,剩下的人對視一眼,親自動手,整理一塊空地出來,順便再生個火。

趕路的時候,基本就是如此,五爺負責去附近的城鎮買吃的,亦或者上山打點野味,而他們生火,預備休息的地方,眾人駕輕就熟,動作熟練。

白五爺大輕功飛出去,想著先找個地方洗澡,然後再去找人。

然而找來找去,愣是一點水都沒發現,無奈,隻好按照顏查散說的,去往可能有人煙的山寨。

這個就比較容易了,行走江湖經驗豐富的白五俠,很快就發現了掩藏在陡峭山脈下的寨子。

他們依山勢而建,一排排往下居住,最下麵有一個小小的湖泊,湖水清澈見底,周圍是開墾出來的良田,種著麥子。

麥田裡有不少農人在勞作,不過個個麵有菜色,瘦骨嶙峋,且身上的衣服補丁疊著補丁。

白玉堂膽大,直接從山頂跳下去,完全沒有找正經路的想法。

青天白日,一白衣飄飄,好吧,是灰白衣服,略微有點臟的大俠,從天而降,直接跳進了他們賴以生存的湖水裡,這是何等醒目的場景。

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是誰?”

他們扛起鋤頭,氣勢洶洶地衝到湖邊,對著湖裡的白玉堂怒吼,“該死的,你給我們出來!”

彆看他們瘦,可那如狼似虎的眼神,比之真正的土匪也不逞多讓。

且他們還會呼朋喚友,不一會兒,湖邊就圍滿了人。

然而白玉堂哪裡會怕他們,悠閒地在水裡戲耍,有人下水截他,卻是連一片衣角都碰不到,被按在水裡咕嚕嚕灌水。

眾人這才知道,碰到了硬茬子了,又忌憚又不甘地看著他。

白玉堂笑了,肆意又張狂,“五爺錦毛鼠白玉堂,隨新科狀元顏查散前來長魏縣赴任,你們要是聽話呢,咱就有話好好說,要是不肯聽五爺的吩咐,那也就彆怪五爺不客氣了。”

眾人聽到新來了縣令,麵麵相覷,對視一眼,竟然紛紛轉身離開,打定了主意不理官府的走狗。

白玉堂眼眸一沉,一掌拍向水麵,整個人騰空而起,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來到眾人麵前,然後一拳一腳,把所有人都打倒在地,疊羅漢般,壘起高高幾堆。

眾人哀嚎遍野,大聲求饒,“大俠饒命啊。”

白五爺冷笑,“你們誰還不服,今日五爺就教教你們規矩!”

“服服服,我們服,”這時,後麵走來一個中年大漢,相比之前那些農人,他要更高大,肌肉結實,身後還跟著兩人,明顯是這個寨子的當家。

此時他滿臉堆笑,“五爺大駕光臨,薑堰失禮了,還請五爺饒了這些兄弟們,他們也是被官府迫害怕了,因此聽到五爺的來處,就害怕想躲。”

白五爺冷笑,“他們那是躲嗎?分明是瞧不起五爺我!”

“怎麼會呢,”薑堰連忙鞠躬作揖,動作頗為標準。

白五爺看了稀奇,“看你這樣,名字取得複雜,動作又標準,不像是山寨土大王,莫非是……”

話音未落,他就一掌襲上去。

薑堰眼神一厲,就要還手,想到了什麼停下了,硬生生受了這一掌。

白五爺知道自己僅用了三分力,可即便如此,這人依然好端端站著,僅後退了幾步,可見下盤相當穩,不同尋常啊!

見到他意味深長的眼神,薑堰心裡一咯噔,知道自己暴露了。

他微微垂眸,心裡思考拚上寨子裡的兄弟們,能否把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錦毛鼠白玉堂留下?

最後,他緊握的手一鬆,做不到的。

要是真的殺了白玉堂,鬨出的事就太大了,聽說白玉堂還有四個結義兄弟,白家也不是好相與的。

另外,他是跟著縣令來上任的,雖然寨子裡的人,之前也悄無聲息弄死了幾個縣令,但今時不同往日,以前朝廷沒有追究,現在卻未必。

重新派來縣令,還是新科狀元,就代表了朝廷對長魏縣還是在意的,不會再放任自流。

這下……麻煩了。

白玉堂何等人也,怎會覺察不到那絲淡淡的殺意,不過他不在意,江湖人還沒幾個人是他的對手,這些全部加起來,也隻是浪費他一點時間而已。

“薑堰?”他冷笑,語氣俱是冷傲,“我看是嚴江吧?”

薑堰整個人都僵住,衣袖裡藏著的刀片,不知不覺滑到了手掌中。

“嚴江,原何西銘大將軍旗下副將,在何西銘戰敗,被押解回京時暫代軍務,卻通敵叛國,被監軍發現後,帶著人殺出軍營,不知所終。原來竟是藏到了這裡,好啊,五爺這下要立功了。”白玉堂冷不丁道。

“我沒有!”薑堰霍得抬頭,雙眼死死瞪著白玉堂,眼珠子都充血了,咬牙切齒道,“我是被冤枉的!”

白玉堂頓了頓,“我猜到了,不,是包大人猜到了。”

“包,包大人?”薑堰咬緊牙關,全身激動到顫抖,完全不敢置信。

白玉堂仔細打量了他一眼,“消息傳回汴梁,就有人說何西銘大將軍也通敵叛國,所以才會打了敗仗,是王丞相和包大人力保,說何將軍忠心耿耿,為大宋鞠躬儘瘁,戰功赫赫,絕不會是叛國之人。原本必贏的戰局,結果卻一敗塗地,必定是有人泄密,而這人不會是何將軍。”

薑堰苦笑,“所以是我?”

“不,包大人認為另有隱情,以證據不足,不能寒了將士們的心為由,壓下了對你的判罰,所以你目前還是嫌犯,而不是罪名確實的死刑犯。”當然了,不管是嫌犯,還是刑犯,都是被通緝之烈。

“所以你要拿我去邀功?”薑堰死死盯著他,“可以,但有一個要求,放過我這些兄弟們,他們都是因為信任我,才跟著我離開的。”

“大哥!”

“大哥不可!”

眾人紛紛出言,“我們是自願追隨大哥的,在軍營裡也沒了出路。”

“對對對,監軍說我們叛國,我們就是叛國,一點辯解的餘地都沒有,那還不如逃出來呢,與大哥不相乾,是我們自己的選擇。”

“不,大家聽我說,”薑堰大受感動,卻也不想兄弟們陪著自己去送死,雖然包大人壓下了暫時沒判,可他的嫌疑是最大的,此一去,幾乎是九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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