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9.第五百九十九章海島寶藏90(2 / 2)

剛這麼想呢,沒想到問題就來了。

修斯家的房門被敲響,安德魯看了看時間,奇怪道,“這個點誰會過來?”

說著,他起身去開門,見身穿警服的兩位探長,“你們這是?”

“我們找巴蒂小姐,請問她在嗎?”其中一位警探道。

“巴蒂小姐?”安德魯驚訝,連忙搖頭,“她去教會學校了,請問有什麼事嗎?”

“你和她什麼關係,是同謀嗎?”警探上下打量他,出聲詢問道。

“什麼同謀?我們是朋友,都是這棟房子的租客,”安德魯道。

聽到朋友二字,兩人對視一眼,立刻盤問道,“你知道達尼埃的克裡斯先生嗎?”

安德魯撇撇嘴,“知道,那個蠻橫不講理的家夥。”

“聽你這語氣,和克裡斯先生有過節?”警探立刻警惕道。

“沒有,我又不認識他,能有什麼過節,”安德魯不以為意道,“可你們知道嗎,那家夥實在太過分了,巴蒂小姐在他家當家庭教師三年,一直兢兢業業,就因為他家孩子吃錯了東西拉肚子,就怪罪在巴蒂小姐身上,還不給她寫推薦信,害得她找不到好工作。這樣罔顧他人前途的人,真令人生厭。”

“就是因為如此,你們才要報複他,對嗎?”警探立刻嚴厲道。

“我倒是想要報複......”安德魯沒聽出不對勁,還在發泄對克裡斯先生的不滿。

蘇葉聽出異議,立刻打斷,“請問是發生了什麼事嗎?我想,你們不會無緣無故上門,畢竟警探的時間總是很寶貴。”

安德魯這才反應過來,他們上門找巴蒂小姐確實蹊蹺,而自己剛剛差點被他們套路了,不由心裡一凜,有了不好的預感。

“你們又是誰,和巴蒂什麼關係?”警探見她打斷安德魯要出口的話,立刻質問。

蘇葉挑眉,“克洛艾·凱斯奈爾,這位是阿特利,漢普郡的阿特利。”

彆人可能不知道阿特利的大名,身為警探,不可能不知道這個名字代表的勢力。

果然,兩人一聽,立刻肅然起敬,脫帽行禮道,“下午好,女子爵閣下,阿特利先生,真高興在這裡遇到二位,不知您們和巴蒂小姐的關係是?”

這次就禮貌多了,又是敬語,又是小心翼翼試探。

“啊,您就是那位鼎鼎大名的女子爵?”安德魯驚奇道。

作為一個立誌當議員的人,他保持著每天閱讀報紙的習慣,像授予新的爵位這樣重要的事,怎麼可能錯過呢。

在英國子爵爵位本就不低,女子爵絕對是稀有品種,不說絕無僅有吧,那也是鳳毛麟角。

因此他記憶深刻,沒想到居然有幸見麵,還聊了這麼久。

安德魯頓時高興起來,激動的對蘇葉點頭鞠躬,興奮之情溢於言表,“真是太榮幸了!”

蘇葉扶額,這個脫線的家夥,難道剛剛的受驚,沒有給他一點教訓嗎?

就這樣的,還想當議員?八卦報紙的記者更適合他吧。

不理會這個家夥,蘇葉轉向兩名警探,“我來拜訪修斯太太,剛好聽安德魯提起她,可憐的姑娘,莫名其妙被辭退。似乎她的厄運還沒有遠離,能告訴我你們上門的理由嗎?”

兩人對視一眼,不敢拿大,在這兩位大佬麵前,隻會實話實說,“是這樣的,前天晚上,克裡斯的長子,七歲的埃米爾·克裡斯竟然故意喝加了料的牛奶,差點搶救不過來死亡,要不是保姆及時發現,現在人已經沒了。克裡斯先生非常生氣,認為是巴蒂小姐故意教唆他用這種方式威脅父母,好讓她繼續回去擔任家庭教師。埃米爾和巴蒂小姐的關係一貫好,他不肯聽父母的話,唯獨願意聽巴蒂小姐的。”

“說巴蒂小姐教唆,有什麼證據嗎?畢竟巴蒂小姐一直在城裡,並沒有去過達尼埃,”蘇葉眯起眼。

“有仆人說,埃米爾前天早上收到一封信,是巴蒂小姐寫給他的,晚上就出事了,所以克裡斯先生的懷疑合情合理。”警探道。

“那麼信的內容呢?”蘇葉詢問。

“關鍵就在這裡,信被埃米爾燒掉了,如果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為什麼要燒掉喜歡的老師寄給他的信?”

“那埃米爾怎麼說,他應該已經清醒了吧?”

“經過醫生搶救,昨天已經醒來,但他否認了信的存在。很明顯,他在撒謊,為什麼要這麼做,肯定是巴蒂小姐在信中交代了,讓他什麼都不要說。可憐的埃米爾,不願意信任父母,卻被親近的老師利用,差點連命都沒了。”

“您不覺得這句話很有歧義嗎?一個孩子竟然不信任自己父母,而相信一個外人,並為了他竭力隱瞞,這明顯不符合常理。”

“是的,克裡斯先生和我們提到這個也很無奈,是埃米爾那孩子太不懂事了,我們都知道,孩子,尤其是七八歲時特彆的任性。”

“他是怎麼說的?”蘇葉挑眉。

一個熊孩子的背後,總會有幾個熊家長,而一個叛逆缺乏安全感的孩子身邊,是不能讓他信任,給予他安全感的家長。

萬事皆有因果,埃米爾·克裡斯的行為,隻代表了一點,他的父母非常不合格。

果然,警探先生道,“那孩子特彆反感他的繼母,當初兩人結婚時,那孩子就曾離家出走過,那時他還隻有四歲,幸好被找回來了,不然就慘了。”

“四歲,離家出走?”蘇葉大概明白了,“我能知道克裡斯夫人的身份嗎?”

“額,”警探不明白她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反應了一會兒才道,“她曾經是克裡斯先生專門為埃米爾聘請來的高級保姆,從他出生就在他身邊照顧了。埃米爾從小就不是個乖巧的孩子,時常哭鬨不休,攪得所有人不得安寧。好在克裡斯夫人格外有耐心,一直儘心儘力照顧著他。可似乎小埃米爾並不領情,四歲時,竟然把裝滿熱水的水壺砸到她身上,以至於克裡斯夫人被燙傷,臉上留下一道難看的疤痕。”

“克裡斯先生過意不去,決定娶她為妻,一來她毀容了,未來堪憂,二來她是所有照顧埃米爾的人中,最有耐心的人,從未向克裡斯先生抱怨過。他認為,有這樣一位繼母在,他也能放心在外做生意,而不用擔心孩子的安全。”

“可似乎埃米爾並不領情,不僅在婚禮現場搞破壞,害得婚禮差點進行不下去,還要離家出走,差點就被人販子帶走,要不是有村裡的小夥子機靈看到,立刻叫了人去把人販子抓住,他一生就毀了。”

“克裡斯先生很生氣,決定找一個家庭教師,好好教導他規矩,巴蒂小姐就這樣進入他們家庭。不知道這位小姐有什麼魔力,竟然讓小魔頭一般的埃米爾聽話,且隻聽她一人的話。”

“這沒什麼,隻要埃米爾肯乖巧下來,克裡斯先生隻會感到欣慰,畢竟他實在被這個兒子折騰怕了,能安靜下來,再好不過了。然而巴蒂小姐不是個安分的,不僅勾引他,還對他的妻子克裡斯夫人出言不遜,被她訓斥過後,竟然給信賴她的埃米爾下瀉藥,害得埃米爾差點拉虛脫。”

“這也就算了,她還想嫁禍給克裡斯夫人,為的就是逼走克裡斯夫人,自己好上位!這樣心機深沉又狠毒的女人,克裡斯先生哪裡還能容忍,當即把她辭退,且堅決不肯寫推薦信,以免她去禍害彆人家的孩子。”

“可巴蒂小姐不死心,竟然教唆埃米爾給自己下藥,以此威脅克裡斯先生,讓她回去。克裡斯先生非常生氣,直接報警處理,希望能讓巴蒂小姐繩之以法!”

“不可能!”安德魯聽完,整個人生氣極了,“巴蒂小姐非常溫柔善良,即便自己沒多少錢,也會省下本就不多的食物,施舍給路邊的流浪兒。且她對教會的孩子們耐心十足,細心教導,牧師們都很喜歡她,認為她認真負責,絕不是你們說的那種人!”

“或許她是裝的呢,她現在急需要一份推薦信,這樣做,也不過是為了迷惑牧師們,好讓大度的他們為自己寫一份推薦信,以便她能進入那些富貴家庭,”勾引男主人上位。

後麵這句沒說,但意思很明顯。

“這些都隻是克裡斯先生的猜測而已,沒有證據,他憑什麼說巴蒂小姐教唆的?”安德魯還是不信,看著反應極大。

任誰看了,都能猜到他那不可描述的小心思。

警探譏誚道,“有些女人的花招,不是你這種小年輕能了解的。像她這樣心機深沉的女人我見多了,安德魯先生還是多留意吧,彆被女人的小花招騙了。”

安德魯不滿皺眉,偏說不出反駁的話,嘴張張合合,急得滿頭大汗。

這時,蘇葉出聲了,“這些,都是克裡斯先生的一麵之詞吧?”

“還有克裡斯夫人,”對她,警探就要恭敬的多,連忙道。

“哦,克裡斯夫人,”蘇葉意味深長道,“夫妻一體,誰知道他們是不是商量好的呢。”

“您的意思是?”警探不明所以。

“你們太先入為主了,”蘇葉道,“既然沒有證據,何不聽聽巴蒂小姐怎麼說,不能因為克裡斯先生身份更高,財富更多,就聽信他的一言堂,不是嗎?”

“可克裡斯先生是非常誠信的商人,”警探道。

“誠信不代表不會受欺騙,”蘇葉意有所指道。

兩人聽出來,還是不理解,但既然蘇葉這麼要求了,秉持著不得罪的原則,他們默認了此事。

安德魯被派去通知巴蒂小姐回來,免得警探上門,讓她好不容易獲得的兼職,又被攪黃了。

半小時後,巴蒂小姐和修斯太太共同進門,得知兩位警探的來意,修斯太太皺眉解釋,“巴蒂小姐的為人有目共睹,我們都不相信她是那樣的人,我,其他房客,還有牧師們,以及那些學生家長都可以幫她作證,她溫柔善良,絕不會教唆害人。”

這話讓巴蒂小姐感動極了,眼淚差點下來了。

得知發生了什麼事,她是又擔憂,又氣急,擔憂埃米爾的身體,生氣他們故意陷害誣蔑。

“請不要過於激動,那是克裡斯的一麵之詞,警探們都願意聽聽你的說法,”蘇葉出言安撫道。

她的話有一種神奇的魔力,讓巴蒂小姐不自覺平靜下來,思考了一瞬,緩緩開口,“我不知道要怎麼開口辯解,不如就從頭說起吧。”

頓了頓,她似乎陷入了回憶,“我剛畢業就被推薦去了克裡斯家,據說他們家的孩子非常調皮,是個小惡魔,家庭教師時常被他捉弄,半年間就換了好幾位。克裡斯先生給校長寫信,想要一位嚴厲的人前去教導。校長本打算推薦其他人,可她們似乎都不願意,大概是聽多了小埃米爾捉弄人的事跡吧。”

“最後校長想到了我,雖然我不嚴厲,但很有耐心,學校更小的孩子們,都喜歡跟著我,哪怕是最調皮搗蛋的學生,也願意聽我的話。校長覺得,我懂得怎麼和小孩子相處。我本身是個孤兒,離開教會後,急需賺錢養活自己,這份工作給的工錢很高,思考再三,我答應了。”

“在去達尼埃之前,我做足了心理準備,打算無論小埃米爾怎麼折騰,都要待夠一年,因為堅持一年,克裡斯先生就會獎勵五十英鎊,加上七十英鎊的年薪,足夠我撐到找到下一份工作。”

“進入達尼埃莊園,我沒有見到克裡斯先生,聽說做生意去了,是克裡斯夫人接待的我。她向我訴說了埃米爾是如何的調皮,總總惡作劇就不說了,晚上還不願意睡覺,像個小惡魔般,深夜在房子裡遊蕩,闖入彆人房間,把人嚇醒。其他家庭教師都是被他這麼逼走的,誰也無法在白天工作後,晚上也不能好好休息,還要被驚嚇,即便精神受得了,身體也受不了。”

“克裡斯夫人懇切的希望我留下,甚至提出,在晚飯過後,就把埃米爾反鎖在房子裡,好讓我安心睡覺。當時我就覺得不妥,畢竟他隻有四歲,獨自關在房間,是不是太過分了,孩子可能會害怕。但初來乍到,我無法提出異議,隻能先答應下來。克裡斯夫人就把房門鑰匙給了我,因為他一晚上的鬨騰,為了不打擾彆人休息,就被安排在頂樓的閣樓居住,不管他做什麼,聲音都傳不過來。”

“之後我和小埃米爾見麵了,他看到我手裡的鑰匙,一臉仇視的看著我,表情凶狠,一點也不像四歲的孩子。我從小在孤兒院長大,之後被好心人資助,進了教會學校,接觸的孩子無數,還從沒見過這種像孤狼一樣的眼神,那讓我害怕,又覺得有點驚奇。”

“我試圖好好和他溝通,可他什麼都聽不進去,撲上來咬我的手,很疼,我差點條件反射把人推出去,想到這是一個四歲的孩子,生生忍住了。他想來搶鑰匙,我舉得高高的,沒讓他拿到,他咬我咬得更狠了。”

“送我過來的女仆見到這一幕,忙去叫人把我們分開,再叫了醫生過來。”巴蒂小姐臉上露出苦笑,“工作的第一天,我就受了傷,克裡斯夫人體諒,讓我先養好傷,再教導埃米爾不遲。”

“我被安排在傭人房,房間挺大的,比在學校的六人間好多了,可晚上我怎麼都睡不著,聽給我送餐的女仆說,夫人已經把他反鎖在閣樓了,晚上不會出來打攪我們。”

“就剛剛那會兒功夫,我發現閣樓很大,家具和玩具眾多,可依舊顯得空蕩蕩,一個小孩住在那種地方真的好嗎?可其他人似乎覺得理所當然,我忍不住想,獨自一人住在那樣空闊的地方,他會不會害怕?”

“翻來覆去好一會兒,怎麼都睡不著,最終還是悄悄起身,通過樓梯去了閣樓,那時大概晚上10點,整棟宅子都休息了,樓梯和走廊上靜悄悄黑黝黝的,我忍不住害怕,仿佛不知名角落,有恐怖的怪獸向我撲來。那場景讓人怯步,可對埃米爾的擔憂,我還是忍著恐懼上去了。”

“來到閣樓門口,我敲了敲門,低聲詢問小埃米爾有沒有睡著,裡麵靜悄悄的,一點動靜都沒有。我想著,或許已經睡了,那就進去看一眼,反正鑰匙就在我口袋裡,看看他有沒有踢被子也好。”

“於是打開了門,裡麵黑漆漆的,手裡的提燈隻照亮了一小片空間。我往床上一看,奇怪的是,竟然沒有人!”

“我嚇了一跳,忙四處尋找,房間每個角落都找了,包括床底下,最後打開衣櫃,裡麵堆滿了衣服,還以為也沒有,正打算關上,就見衣服動了動。我有點驚訝,又有點不敢置信,他為什麼要藏在衣櫃裡,是害怕嗎?還是因為什麼?”

“孤兒院也有孩子會藏在衣櫃裡,是為了躲避大孩子的欺負和管教老師的責罰,那埃米爾呢,我不敢深想。把衣服撥開一點點,然後再一次被咬了。”

巴蒂小姐苦笑,“還是同一隻手,但我忍住了沒有尖叫,太晚了,我不想吵醒大家。那孩子咬得相當狠,牙齒利得像野狼,我很疼,卻看到他狠厲又驚恐的眼神,忍不住愣住了。這是一個四歲孩子會有的眼神嗎?”

“我沒有動,不敢動,怕他把我的肉直接咬下來,也怕他更加驚懼恐慌,就那樣,我們對峙了許久,直到他慢慢鬆開牙齒。我知道,那樣的他是不應該被觸碰的,那會加劇他的害怕,索性藥膏還在我的外套口袋裡,出房間時披在了身上。”

“於是我坐下來,給自己上藥,之後就一直坐在那裡陪著他,我們四目相對,誰也沒說話,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大概四點左右,他漸漸睡著了,我鬆了口氣,把人抱回床上睡,自己也悄悄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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