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不是他的家底,更不是經商有道,當然是搜刮本地普通百姓了。
和本地明暗兩股勢力勾結,對那些鄉紳和有錢人大方,不僅不征稅,還給出種種特權,借此拉攏他們,壓迫普通人。
而那些底層商販小市民,農民匠人等,則收重稅,搜刮來的錢,其他人分一點,其餘全部收入囊中。
至於地下勢力,更是他的馬前卒,那些人收保護費,開酒館賭場,做酒精,藥品,□□生意,甚至殺人,大肆斂財。
要不是郎克鐸小城毗鄰地中海,風景優美,氣候宜人,來往船隻眾多,叫城內百姓多多少少都有個營生,日子不知何等艱難,說不定人早就跑光了。
現在她這番話,是一個引線,讓這位貪婪無度的市長知道,與其搜刮那些沒有油水的百姓,不如對當地大商人和鄉紳下手,一次就能撈夠本。
反正這件事過後,他已經在阿圖瓦侯爵等人麵前掛了名,升遷是妥妥的,事情結束肯定會調走,不再需要這些人的支持。
刮地尺,才是一個貪官的本分,不是嗎?
當然了,他要真這麼做了,那等待他的,就是官逼民反,真以為那些人是好相與的,一個個背後都牽扯著各種關係,夠他喝一壺的。
蘇葉也不過順手下個鉤子,等待事態發酵,興許就會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不等市長仔細思量,把話題重新拐回來,“如果你們同意這個計劃,基督山伯爵將出一千萬。”
“才一千萬?”卡洛斯市長驚呼,計劃需要五千萬,這才不到五分之一呢。
倒不是份額的問題,而是這些人拿不出這麼多錢,他們隻打算空手套白狼,用基督山伯爵的錢辦事,前期迷糊其他人,事後他們一起分錢。
蘇葉壓低聲音,誘哄道,“賺大錢的買賣,最忌諱吃獨食,隻有受益方夠多,出問題後,才能以更快的速度解決,即便解決不了,也能順利壓下去,明白嗎?”
卡洛斯市長眼前一亮,這是不是說,他可以把這次投資當人情,拉攏一些人?
甚至拿去討好人,也是可以的。
畢竟是帶著人發財的路子,比送禮更顯誠意!
蘇葉見他上鉤,滿意的笑笑,最好多拉一些倒黴蛋上車,等最後他們虧得血本無歸,爆發出來的怒氣,足以把這群人全部掀翻!
自己上綱上線乾翻所有人,哪有挑撥離間,看狗咬狗來的有趣?
卡洛斯市長熱情的送蘇葉出門,經過今天的談話,他簡直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恨不得立刻大乾一場,眼前仿佛已經看見金銀堆滿保險箱的絢麗場景,以及所有大人物都對他笑臉相迎,奉為上賓的快意模樣。
兩人都很高興,笑著互相道彆。
回到酒店,亂糟糟的場景也沒有打破她的好心情,“發生了什麼?”
“女子爵,您回來太好了,凶手已經抓到,沒想到竟然是克裡夫夫婦,他們是爸爸媽媽的朋友啊!”馬克西米連見到她,不可置信加激動的道。
蘇葉掃視一眼,隻見酒店的大廳裡,聚集了不少人,有客人,酒店工作人員,還有他和唐泰斯安排跟蹤監視克裡夫夫婦的人,以及探員們!
所有人齊聚一堂,而克裡夫夫婦被押著帶上手銬,前麵還有他們的行李箱,已經被打開,從裡麵找出幾根嶄新的蠟燭,以及好幾包老鼠藥。
“能和我說說,發生了什麼嗎?”蘇葉大致猜到,但還是要聽他們說一說。
“我來說!”馬克西米連麵色漲紅,凶手找到了,竟然是父母的合作夥伴,他極高興又氣憤,心緒久久平複不下來,急需好好發泄一下。
“是這樣的,今天午餐過後,克裡夫夫婦出門散步,貝方斯先生和熱米雷先生一直遠遠跟著,順便監視。起先,他們正常散步,遇到認識的人,也都熱情打招呼,和每個人都聊幾句。漸漸地,越走越偏,去到一個無人的地方,還左右打量,生怕被人看見。”
“貝方斯和熱米雷立刻提高警覺,藏好後偷偷觀察他們想做什麼,沒多久,出現一個男人,遞給他們一封信,隨後壓低帽簷離開了。熱米雷先生去追,但那人太狡猾,他們不敢打草驚蛇,最終被他逃掉。”
“這邊克裡夫夫婦看過信後,麵色大變,立刻撕成兩半打算扔掉,後來似乎覺得不妥,又重新撿回來,匆匆回到酒店房間。他們躲在房裡,想要燒掉那封信,貝方斯先生機敏,立刻衝進去把人製住,信被燒了一半,但還剩下一半被搶救下來。”
“隨後通知我們找來探長,對兩人房間進行搜查,從他們的行李箱中,發現藏得非常嚴密的蠟燭,我們懷疑,這就是含有鉈毒的蠟燭,他們準備了好幾根,以備不時之需。另外,探長還找出老鼠藥,或許他就是通過這個來提取毒物的。”
“人贓並獲,他們就是凶手!”馬克西米連一錘定音。
蘇葉點頭,“信呢,我可以看看嗎?”
“可以,”探長想了想,沒有拒絕,拿出那封被燒了一半的信,但僅從剩下的一半,就可以看出,這是之前羅德寄出去的老莫雷爾夫婦的肖像畫,而他也證實了這點,“這確實是我畫的。”
“那看來沒有異議,那個收到信的人,並不是真正的凶手,而是聯絡員。他並不知道,其實凶手早就潛伏到老莫雷爾夫婦身邊,拿到信息後,立刻給他們送過來。兩人已經下手過一次,我們又查的嚴,為了安全,打算立刻把信燒掉。”蘇葉煞有介事點頭。
“你們簡直罪大惡極,為了錢謀殺了那麼多人,你們會遭到報應的!”馬克西米連氣憤的道。
“不用生氣,他們既然已經被抓,就無法逃脫法律的製裁,等待他們的,將是最殘酷的刑法,”蘇葉安撫道。
這句話嚇到了兩人,他們連連搖頭,瘋狂為自己辯解,“不是我們,我們是被冤枉的。那個送我們信的人,我們根本不認識!”
“胡說,我們親眼看到你們交談,是你親手接過那個聯絡人遞來的信,要不是認識,你為什麼要去接?”貝方斯立刻道。
“我我我,”克裡夫先生一臉蒼白,緊張的說不出話來。
反倒是她的妻子,更鎮定點些,急中生智想出個好借口,“他說有人委托他給我們送信,當時我們沒多想,就接了過來。我們也不知道他就是凶手,這明顯是故意陷害!”
“是是是,他就是凶手,我們是被陷害的,”克裡夫先生反應過來,連忙附和妻子的話。
“既然你說陷害,那為何要燒掉那封信?你不會不知道,那信裡的肖像代表了什麼,如果你們問心無愧,為何要燒掉,而不是報案?”馬克西米連壓根不相信他們,立刻反駁道。
“這......”克裡夫夫婦語塞,一時不知該怎麼反駁。
“還有,你們是故意走到那麼偏僻地方去的,我們瞧得很清楚,那地方那麼偏,正常散步不會去那麼遠的距離,”貝方斯道。”
熱米雷也證明,“你們在那裡逗留了至少五六分鐘,明顯是在等人,說明你們和那人約好,這可不像是不認識的!”
克裡夫夫婦啞口無言,不知該怎麼反駁。
“既然事情查清楚了,那探長,你們就把凶手帶走吧,嚴加審問,找出和他們接頭的人,順藤摸瓜,”蘇葉道。
探員們聞言,立刻粗魯的把人拉起來,順便把他們準備的毒藥也帶走,那可是確鑿的證據。
“真沒想到,凶手竟然一直潛伏在我們身邊,多虧了女子爵您,安排人保護我的父母,否則......防不勝防!”馬克西米連感激道。
“不用客氣,能幫到你們,我和唐泰斯子爵都很高興。這下你們可以放心了,好好享受新生活吧,”蘇葉道。
“好的,不知道他們會被怎麼判刑?”馬克西米連怨恨這對夫婦,多嘴問了句。
“哦,他們的下場會很淒慘,畢竟殺了那麼多人,罪無可赦,將判以絞刑,死後屍體會捐給醫學院做研究,無法入葬的話,靈魂也無法上天堂,”蘇葉道。
“那簡直太好了,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上天堂?”馬克西米連立刻大聲歡呼起來。
他的話讓克裡夫夫婦狠狠一震,恐懼的全身顫抖,更加劇烈的掙紮起來。
“老實點,”兩個探員才不會對罪犯手下留情,狠狠拍打他們。
“冤枉啊!我們是冤枉的,絕不是凶手!”
“對對對,凶手不是我們。”
兩人使勁掙紮,大喊冤枉,可惜證據確鑿,再怎麼喊都沒用。
克裡夫先生一狠心,直接高喊,“我們是買凶殺老莫雷爾的人,但絕不是下毒的殺手!”
眾人齊齊停下動作,就連探員也沒堅持立刻把兩人拉上警車。
見有戲,他們立刻痛哭流涕道,“請人殺老莫雷爾的單子是我們下的,但行凶的是彆人啊,我們真是冤枉的。”
眾人:......他們算冤枉嗎?
如果從動手的角度看,算的......吧?可他們□□,難道就沒罪了嗎?
嗬!
蘇葉微笑,承認了就好,不枉費她等待這麼久,總算叫你們自投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