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6.第六百七十六章考驗世界20(1 / 2)

在他們的推動下, 輿論被徹底攪渾,各種流言甚囂塵上,報紙更是不遺餘力, 把種種不靠譜的推論與猜測推上風口浪尖。

除了首相被殺各種不靠譜的推測之外, 還有一則流言悄無聲息流傳, 弗朗茨大公重病, 時日無多。

伴隨這條流言出現的,還有弗朗茨大公想要選擇奧爾格·安東尼烏斯伯爵為繼承人的傳聞。

安東尼烏斯伯爵?

所有人都錯愕非常,怎麼會有這麼不靠譜的流言?

誰不知道她是羅納夫人與前夫生的孩子, 和弗朗茨大公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

誰會扶持情敵的孩子繼承自己家業, 這也太不靠譜了!

起初大家都當笑話看, 可等回過神來,卻恍然意識到,真的不靠譜嗎?

安東尼烏斯伯爵雖然不是弗朗茨大公的孩子,卻一直養在列支敦士登城堡內,由大公親自教養長大。

他的父親前任伯爵先生也是王室血脈, 隻不過是旁支, 關係有點遠罷了。

但這足以保證安東尼烏斯伯爵擁有繼承權, 隻是排在七八名開外。

可如果弗朗茨大公一心一意扶持他,直接立下遺囑, 在喬治大公和尼克勞斯侯爵全都廢掉的情況下, 他上位的可能性陡然增加。

如此眾人不得不細細琢磨, 弗朗茨大公到底有沒有這個意願?

可越琢磨, 他們越發覺得事情絕不簡單, 以往忽略的細節一一忽視在眼前。

弗朗茨大公對唯一的外甥愛答不理,明明是第一繼承人,卻從不讓他在列支敦士登多待幾天, 更何況是參與正事了。

要說他不滿意出生俄國皇室的外甥,那第二繼承人尼克拉斯侯爵總沒有身份上的汙點吧?

可弗朗茨大公彆說交代他政務了,就連議會都沒讓他進,尼克勞斯侯爵至今還不是議員,隻在首相格拉茨身邊擔任機要秘書。

但這是首相提拔自家女婿,弗朗茨大公隻當眼不見為淨。

且為了平衡首相權利,還推出原本沒資格上位的自由黨成員理查斯擔任副首相,與首相分庭抗議。

而他對待安東尼烏斯伯爵就完全不是這個態度,小時候時常帶在身邊出席活動,與羅納夫人一起,看著就像和睦的一家人。

明麵上是為了彌補喬治亞娜王後犯下的錯,可實際上呢,疼愛和看重是做不得假的。

弗朗茨大公曾親自教導安東尼烏斯伯爵騎馬打獵,並為他聘請名師,相比喬治大公的脾性怪異,尼克勞斯平庸,安東尼烏斯伯爵優秀且耀眼,甚至獲得一部分民眾愛戴。

雖然他母親作為弗朗茨大公的情人,顯得有幾分尷尬,但所有人都覺得,這是長輩之間的事,不該牽扯到伯爵身上。

所以他名聲極好!

尤其最近一段時間,喬治大公和尼克勞斯侯爵的名聲都臭了,可不就顯出他的清白和優秀嘛!

眾人琢磨過味來,當即用審視的目光看向羅納夫人和安東尼烏斯伯爵這對母子。

然後陡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似乎好些天都沒人見過弗朗茨大公真容了。

一切列支敦士登城堡的命令,似乎都是他們母子轉達的。

這不由讓人產生一個大膽的聯想,弗朗茨大公到底是真病了,還是被他們這對母子控製住了?

亦或者既病了,又被控製住了?

這件事可比首相被謀殺還要重要的多,首相隻是首相,沒了他,不是還有副首相和內閣坐鎮嗎?

可弗朗茨大公出事就完全不一樣了,那可關係到王位繼承,和列支敦士登未來走向。

繼承人如何,與列支敦士登每個人的利益息息相關,誰也不敢在這種大事上糊塗!

當即有人坐不住,跑到副首相處詢問情況。

副首相苦笑,“我也沒見到陛下,是羅納夫人代為遞交陛下的命令,我想陛下是真的生病需要休養吧。”

眾人哪裡肯相信,即便生病,也沒道理把所有人拒之門外。

他們開始察覺不安,還有些人動了小心思,看來弗朗茨大公此次重病,是真的不簡單,那他們要不要摻和一腳?

可沒見到弗朗茨大公的麵,對他的病情更是一無所知,此時跳出來,無疑風險極大。

所以他們必須想個辦法見到陛下,才能根據實際情況確定下一步該怎麼走。

因此他們紛紛出聲,攛掇副首相帶頭,一起去拜見弗朗茨大公。

理由也是現成的,現在喬治大公和尼克勞斯侯爵的醜聞鬨得這麼大,俄國已經施壓,奧地利那邊肯定也得知了消息。

他們該怎麼應對,需要獲得弗朗茨大公指示。

這次偏向誰,如果做了選擇,又該如何麵對兩國的責難,總要有一個章程吧?

副首相也知道,這次的事鬨大了,他一個人做不了主,即便他定下了章程,沒有弗朗茨大公的首肯,也會有無數人站出來反對他。

他這個副首相可沒有格拉茨首相的威望和支持者多,這些天處理各項事物,也是忙得焦頭爛額,卻處處不順心,總有人給他使絆子。

他必須找個人在上麵頂著,不然一旦做錯選擇,不要說首相之位了,小命保不保得住都是一個未知數。

因而他當即答應下來,和眾人一起前往列支敦士登城堡,要求麵見親王。

如果僅僅是一兩名官員,羅納夫人還能用各種話術應付過去。

可這裡官員十幾名,幾乎列支敦士登位高權重者都來了,羅納夫人要是還攔著,就是做實了謀害並□□弗朗茨大公的罪名。

可羅納夫人也不想輕易讓他們得逞,於是拖拖拉拉兩個小時,才勉強把人帶到大公臥室。

此時,這間寬大的臥室,除了躺在床上昏睡過去的弗朗茨大公,還有一名王室醫生,一名宮廷管家,守在床前。

另外,思賽克紅衣大主教也在,他正為大公誦念聖經,以期保佑平安。

眾人看到大主教,紛紛鬆了口氣,他在此就說明,弗朗茨大公並沒有受到挾製,是真的生病了。

羅納夫人能收買城堡內服侍的人,甚至是護衛隊,卻絕對收買不了思賽克主教。

畢竟在列支敦士登,大主教是和弗朗茨大公幾乎平起平坐的人物,且他一向公允周正,和大公關係不錯,不會坐視羅納母子對大公不利。

副首相連忙向他問好,然後問起大公病情。

思賽克主教搖了搖頭,並沒有回答,而是繼續誦讀聖經。

一旁的醫生是最了解病情的人,連忙上前三言兩語交代清楚。

總體來說,就是弗朗茨大公突然頭疼發作,又喝了烈酒,導致情況更嚴重,頭疼欲裂,有時候疼起來恨不得撞牆。

為了不讓他疼起來不管不顧,他們隻能儘可能讓他多休息,同時用藥物緩解病情,因此弗朗茨大公才會長時間昏迷。

“那不知陛下可有清醒的時刻?”總不能一直睡著吧?

“當然,陛下每天會蘇醒兩個小時,一旦超過兩小時就會開始頭疼,且蘇醒時間不定,最好讓他自己醒來,不然下一次頭疼發作會更嚴重。”

說完還暗示了一句,“上次大公被強製蘇醒,之後頭痛加劇,昏睡時間也更長了。”

副首相明白他說的上一次是什麼時候,不由心虛,“那......”

這下子他為難了,弗朗茨大公的身體要緊,可目前的局勢也很麻煩,拖不得的。

羅納夫人善解人意上前,“你們有什麼需要彙報的,可以寫下來,等陛下醒來,我就念給他聽,做出裁決後,立刻派人給你們送過去,可好?”

眾人麵麵相覷,可也沒更好的法子,隻能悻悻答應下來。

好在他們已經確定,弗朗茨大公確實生病了,但還沒到病危的程度,如此也算放下一樁心事。

副首相見狀,忙提出一件緊要的事,“如今喬治大公被關在警察署,俄國那邊已多次施壓,要求儘快徹查出結果,您看這如何處理?”

他看的是羅納夫人,其實眼神偷瞄思賽克主教。

在弗朗茨大公病倒的情況下,真正能拿主意的就剩他了,副首相為了甩脫一部分責任,完全顧不上他隻是主教這點了。

思賽克主教也明白,自己要是不發聲,他們會一直這麼耗著,沉吟半響,“那就找個德高望重也有能力的人參與調查此事。”

頓了頓,他繼續道,“或許俄國方麵不放心我們,認為我們會對喬治大公不利,那就找個局外人。聽說法國的桑德警督在瑞士度假,他曾破獲好幾樁大案要案,想必俄國大使相信他的實力。”

然而有人出聲打破了他的計劃,“桑德警督意外救人摔斷了一條腿,無法參與調查。”

此人和桑德警督有交情,因此他說的一定是事實。

“那......”找誰合適?

這下連思賽克主教也麻爪了,原本想好的人選出事,其他人似乎沒這個能耐,名望也不夠。

“有一個人......應該合適,”一人遲疑開口,不確定道。

“誰?”副首相連忙詢問。

“阿特利先生,”那人斟酌回答道。

“阿特利?這是誰?我好似從未聽說過,是哪裡比較出名的警探嗎?”思賽克主教疑惑道。

一些人倒是反應過來,“是一名俄國偵探小說作家,他的書備受歡迎,已經是全世界最暢銷的作者了,最重要的是,大家都認為,他的偵探小說是一本自傳,也就是說,他本人定然是個實力不菲的偵探。”

“一個作家......”思賽克主教遲疑,名望倒是夠了,可這身份真的能讓人信服?

副首相連忙出聲,“不如我們提出來,如果俄國那邊不反對,那最後查沒查出真相,也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思賽克主教想想好似真是這麼回事,“那你去溝通吧。”

決定後,副首相鬆了口氣,總算不用一直麵對科羅溫那頭暴躁熊了。

至於人選他會不會滿意,想來不會拒絕。

阿特利說什麼都是他們俄國自己人不是嗎?

果然,科羅溫在聽說這個人選後,沉吟一瞬,“我看過他的小說,確實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但寫作和偵探是兩碼事,光憑他一個人,真能調查出清楚?”

“大使先生放心,我們會讓警察署的人全力配合,絕不會讓他一人單打獨鬥,”副首相見他意動,連忙保證。

“那好吧,但我要給他安排兩名助手,”科羅溫提出條件。

這不算什麼大事,副首相立刻答應。

阿特利是在一天後趕到瓦杜茲的,先來拜訪了卡列寧。

蘇葉見到他的第一麵說實話,有點失望,感覺和想象中的形象有點不符。

按照她的設想,能寫出那樣驚豔文字的人,應該有一些特質,比如冷厲沉穩,個性強硬冷漠。

仿若一個隱士,局外人一般冷眼旁觀這個世界,眼神犀利極具洞察性。

可麵前的青年沉穩歸沉穩,卻性格溫和,沒有字裡行間透露出來的棱角,也沒有文字中那種陰鬱冷硬的性格。

他很健談,對於自己偵探小說的內容了如指掌,說起破案也是頭頭是道,乍一看很唬人,實際頗有點紙上談兵之意。

蘇葉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感受,就是一種幻想泡泡被戳破的空虛感。

這讓她麵對喜歡作者的熱情一下子消失大半,但也得體的和對方聊了許多創作相關的內容。

從這一點上,他的確是個非常好的作家,蘇葉受益匪淺。

“感謝您,阿特利先生,我學會了很多,”蘇葉出聲感謝。

“不不不,伊戈爾小姐也給了我不少靈感,原本那本書寫完,我就靈感枯竭,和小姐聊天,激發了我創作熱情,要不是有案子要調查,我恨不得立刻閉關創作,”阿特利先生激動道。

顯然,不僅蘇葉在這一場談話中獲益良多,他也一樣,言談間甚至把蘇葉當成靈感繆斯。

蘇葉其實有點好奇,他和卡列寧的性格完全不同,一個冷硬,一個溫和,一個沉默寡言,一個相當健談,“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我們嗎?”阿特利似乎被這個話題激起了玩笑的心思,“是一樁充滿文藝氣息的相遇。”

似乎想起往事讓他很開心,阿特利臉上露出懷念,“我和阿力克賽是大學校友,我是文學係的,而他學法律,原本八竿子打不著。但因為我們擁有同一個文學老師,因此產生了交際。”

法律係在學習法律之餘,還有宗教,語言和文學等課程,阿特利先生的教師要暫代法律係一年的文學課。

他的教學方式基本不變,給所以學生製定了相同課程,因此他們需要閱讀相同的文學書籍。

卡列寧是個非常認真的人,既然上了這門課,就要全力做到最好。

因此第一時間去學校圖書館找來閱讀,並在閱讀期間,按要求寫下讀後感。

但隻完成一半,就有教授看到他在,讓他過去幫個忙。

等他重新回來,壓在書裡的讀後感和書本一起不見,找圖書管理員打聽,應該是被一位同學借走了。

而此人正是阿特利先生,哦,他的真名是希爾蓋·奧德列夫。

他當時沒想那麼多,路過看到這本書,以為誰看完了沒有放回書架,正好自己需要,就拿去辦理借閱了。

等回到家中,發現裡麵還夾雜寫了一半的讀後感,意識到自己似乎截胡了,忙連夜看完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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