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苒苒看著鬱衡。
覺得全世界的嘈雜都仿佛安靜了。
她呆呆注視了一會兒,直到鬱衡走過來。
他問：“問的差不多了？”
冷苒苒回過神來，答道：“差不多了，還有一些細節這幾天補充一下就好。”
她覺得今天的披薩有點鹹,讓她口乾舌燥。
“真棒，”鬱衡，“你整理好我讓匡宇給你送上去,他吃得開，多少送上去能審得快點。”
他的語氣有點像誇獎小朋友。
冷苒苒鬼使神差地點了下頭,才後知後覺她似乎對鬱衡太信任。
她想說“不用了”，但想來想去都沒想到不信任鬱衡的理由。
第一，鬱衡沒理由害她。
第二……
冷苒苒想不出第二來。
她伸了個懶腰，準備回去睡覺。
-
處理禱必這個小插曲的期間，訓練照常進行。
冷苒苒一如既往的學習能力驚人。
當她成功完成一個普通選手需要兩三個月的練習才能完成的菲利普兩周跳——
穩穩落地,左足不接觸冰麵，而是優雅回轉。
【日常撒花。】
【暗爪。】
直播間觀眾已經見怪不怪,彈幕量直線減少。
隻有不時出現嗓子尖叫到嘶啞的新粉的時候。
老粉才會淡定出現並刷屏，告訴他們這都是【常規操作】。
徐康明和郝瑤商量一下,互相點點頭，把鬱衡和冷苒苒叫到一起。
徐康明總是一臉嚴肅，看上去有七八分像李宏圖。
他說：“基礎動作練的差不多，可以一起排練動作了。”
冷苒苒皺眉,這麼快？
郝瑤溫柔很多,解釋道：“最後的編舞還沒有完全敲定，不用擔心。大概的編舞框架已經設計好了，需要根據你們在歌曲中表達的情感和具體能夠完成的動作難度進行微調。”
【嗯？你說這個我就不困了。】
【好耶！看了好幾天分開訓練,現在終於要合體了嗎？】
彈幕突然不困了,開始滾動起來。
徐康明說：“來,你們根據這首歌的情感理解先自由發揮一下，兩個人滑半首歌回來。”
節目組為了保留正式比賽的懸念。
以及每組之間的公平競爭。
歌曲和編舞細節全程保密。
前期在編舞細節沒有細化的時候，教練和選手們都會帶人入耳耳機進行排練，從而防止歌曲的提前泄露。
後期節目編排確立之後，就會關閉直播間，直至正式播出。
冷苒苒和鬱衡在冰上滑行起來。
兩人不能說是毫無默契，隻能說是互不相乾。
冷苒苒在冰上滑得飛快，全程麵無表情，時不時鞏固一下剛才練過的難度動作。
鬱衡試圖跟著她的節奏，也試圖和她眼神接觸，但是被毫無留情的無視了。
如果實在要描述這幅畫麵——
就是一個冰清玉潔的仙子，後麵跟著拚命想“sayhi”的凡人。
【Emmm，他拚命追隨的樣子，真的好狼狽。】
【誰說不是呢，仿佛看到了拚命刷題卻不能上岸的自己。】
鬱衡好歹也是個影帝，此刻看著十分絕望：“……”
他不要麵子的嗎？
【哈哈哈哈哈，浴火重燃這對我真的要笑死了。】
【傅休蟄竟然險勝了。（貓貓震驚）】
【我與閣下無冤無仇，為何要拿死去的回憶攻擊我？我去重新磕一磕死灰複燃。】
【第一次看到影帝的絕望，對方全程不跟他搭戲，哈哈哈哈。】
【影帝被拿捏得死死的，竟然有點甜。媽媽，我學會從玻璃渣裡扣糖了！！】
“停停停！”還沒到半首歌，就被徐康明強行叫停，“搞什麼，對視呢？感情呢？”
冷苒苒莫名有點心虛。
上次和傅休蟄，她全程冷漠，但是這一場表演要表現舉世無雙的愛情——
要死要死。
冷苒苒覺得自己像是個偏科極其嚴重的學生，突然逃不掉了，隻能低下頭盯著冰鞋發呆。
鬱衡還不知道自己成為了冷苒苒避之不及的科目。
此刻他影帝光環全無，局促又乖巧地聽著徐康明教導主任般的訓話。
“我知道你們兩個不熟，”徐康明插腰訓道，“但是你們要全世界都看出來嗎？”
鬱衡有點委屈：“……”
其實還挺熟的。
說出來嚇死你。
冷苒苒沒什麼表情。
看著十分擺爛。
“確實情感完全不夠，而且你們也不夠放得開。”
郝瑤出來打圓場，她想想又說：“我和徐康明示範一下，你們看看大致的效果。”
兩人在冰場翩翩滑行起來。
單看徐康明和郝瑤，一個嚴肅，一個溫柔，像是八竿子打不著。
但是一滑起來，就知道什麼叫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二人在冰場你追我隨，水乳交融。
像兩隻翩翩纏繞的蝴蝶，時而分離又重聚，有著不同的軌跡，又被對方吸引。
兩人對視的時候，眼神裡有濃情蜜語化不開。
徐康明那麼嚴肅的人，此刻卻變得如此溫柔。
郝瑤分明是溫柔的，卻又是柔韌而堅定的。
冷苒苒無情無欲。
但是她能被看出這種熾烈而纏綿的情緒。
這是一種極其有感染力的表演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