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冒汁兒(1 / 2)

白澗宗的身體不太適合喝太多奶茶,燕折給他買了份鮮榨西瓜汁,等他回到店裡,兩份鍋巴湯也都陸續上了。

老板問:“少豬肝的是哪位的?”

白澗宗言簡意賅:“他。”

“好——那這份就是你的,兩位慢用。”

燕折眨了下眼,不知道白澗宗怎麼知道他不吃豬肝……山莊廚子好像也沒做過豬肝,是巧合嗎?

不管了。

燕折先喝了口湯,感覺整個人都活過來了。他看著碗裡的荷包蛋,眨了下眼道:“我碗裡怎麼有蛋?”

白澗宗想也不想地說:“老板送的。”

燕折拖著尾音哦了聲:“怎麼不送你?”

老板還怪奇怪的,送蛋就送一個?

白澗宗眼皮抬也不抬:“食不言,寢不語。”

燕折隻當沒聽見。

見白澗宗一直盯著碗,卻始終沒動筷子,他又問:“您怎麼不吃?”

難道是介意這裡的環境?

白澗宗平時確實怪講究的,從上到下的氣質都和這家店格格不入。

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在有錢環境下長大的人,都會有種由內而外的鬆弛感,普通人很難擁有。

在燕折的注視中,白澗宗拿了塊鍋巴放入口中,硬得眉頭直皺:“……你喜歡吃這種東西?”

燕折第一次看白澗宗犯傻,樂得不行:“那是放湯裡泡軟後再吃的。”

“……”

白澗宗將鍋巴扔進湯裡,拿了張紙巾接過口裡吐出的鍋巴片,好似無事發生地喝起湯。

“您是不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不然?”

燕折就知道。

白澗宗破天荒地展開說道:“不安全。”

燕折一愣。

出生豪門的孩子都會麵臨一個問題,那就是來自家族的過度保護。從小到大做任何事都有保鏢跟隨,吃飯、出去玩……再離譜一點,上學都有保鏢跟著。

這種情況下,帶著保鏢來這種市井氣十足的小店未免太顯眼,出事的概率也比較高。

對盯著他們的對家、仇人、媒體,甚至包括想要一夜暴富的綁匪來說,子女都是最好搞小動作的對象。

就像今天燕折體檢,去的都是白家的醫院——

作為世家與商業巨頭的白家,名下產業涉及多方領域,自然也包括醫療。

體檢這種對普通人來說是小、但對他們來說需要嚴格保密的行為,自然得在自家醫院進行。

不然萬一去了其他醫院,查出燕折腦子有問題,不用一晚白家獨孫未婚夫有精神病的事就能傳遍全網。

到時候標題可能都不是“神經病”,而是“腦癱”。

燕折記得之前還在網上看過流言,說白家肯定不止一個直係孫子,隻不過是保護起來了,白澗宗隻是個暴露在明麵上的傀儡。

這種猜測也是合理的

?,

世家裡重男輕女的情況依舊十分嚴重,偏偏又很好麵子,覺得私生子上不得台麵,便要求作為聯姻工具的女兒、兒媳多生多孕,以確保直係香火的傳承。

即便有手段強硬、家庭背景也硬的兒媳不肯做生育工具,卻也經不住丈夫在外麵到處留情、散播子孫。

不過有點奇怪,燕顥、蘇然包括白澗宗都是獨生子,蘇友傾有沒有私生子不知道,但燕馳明應該沒有,楊歲安竟然也沒有嗎?

他不信楊歲安是那種耐得住的人。

燕折吞吞吐吐地問:“楊歲安在外麵沒有孩子嗎?”

白澗宗垂眸,漠然道:“以前媽在的時候,會在他出去亂搞後給他擦屁股,後來媽不在,便是祖母給他善後。”

燕折:“那……他知道嗎?”

白澗宗喝了口湯:“你猜。”

楊歲安當然不知道,唯一的兒子不是自己親生,他恨不得多弄出點私生子、私生女出來威脅白澗宗的地位。

然而婆媳兩人雖然無所謂楊歲安在外麵亂來,卻絕不允許有私生子威脅繼承權。

楊歲安又有賭博的惡性,往往贏錢了就大方,輸錢了就摳搜,因此外麵的那些情人也很樂意接受白萍或白茉遞來的錢吃下避孕藥遠走高飛。

簡單來說,楊歲安隻是一個立住白茉身份的工具而已。

對於那些盯著繼承權的親戚來說,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女人,如果連兒媳婦都不是,想握家族大權未免太荒謬。

所以隨便楊歲安在外麵怎麼亂搞,白茉都不會和他離婚,在白老夫人的影響下,她深知和諧的婚姻、所謂愛情不過是錦上添花的東西,錢與權才最重要。

-

燕折問:“下午您要去公司嗎?”

他今天本來有散打課,但現在去已經來不及去了。

燕折躍躍欲試:“我陪您去上班吧。”

白澗宗顯然吃不慣這種會塞牙縫的食物,鍋巴幾l乎沒動,一直在喝湯。

“不去公司。”

“那去哪?”

白澗宗拿出手帕擦了擦嘴巴,甩給燕折一張照片:“去這。”

燕折咀嚼的動作逐漸停下,有些怔然。這是張合照,照片右邊牆上赫然刻著“德善孤兒院”五個大字。

白澗宗喝了口湯,注視著燕折的反應:“什麼感覺?”

“能有什麼感覺……”燕折眨了下眼,“這是您上次在曹安他媽那拿到的照片嗎?”

“嗯。”白澗宗說,“你手機修好了,這張照片是曹安發給你的,太久沒接收導致原件損壞,所以我找汪太太拿了原片。”

燕折的重點不是曹安發這張照片給自己乾什麼:“您怎麼偷看我信息!”

白澗宗嗤笑一聲:“你不是穿書的?這是你信息嗎,能叫偷看?”

“那也是這具身體的……”燕折嘟囔了句,轉而又星星眼地吹捧道:“您公司的黑客那麼厲害,不如再幫我破解幾

l個電腦文件吧!”

白澗宗瞥他:“彆得寸進尺。”

燕折:“您不想知道原來的燕折為什麼會性格大變,還突然消失了嗎?”

“所以?”白澗宗掀起眼皮,“找到他消失的原因,你再把他找回來給他讓位?”

燕折:“……”

白澗宗總有辦法堵他的嘴。

他雙手合十,使出絕招:“求求您了。”

大多數時候白澗宗都吃這一套。

果然,白澗宗冷哼一聲,沒再說話,半是默許了。

燕折吃了塊泡軟的鍋巴:“那,我的手機呢?”

白澗宗:“沒帶。”

燕折表示懷疑。

不過穿書這麼大的秘密都坦白了,他也沒什麼可瞞著的,白澗宗想翻手機就讓他翻唄。坦誠才能讓關係順利發展下去,不易產生矛盾。

照片就這麼被擱置到一邊,燕折沒落幾l眼。

等最後一塊肉片入肚,燕折吃的發撐,心裡直泛嘀咕:“怎麼感覺我這邊的肉好多……”

他瞄了眼白澗宗碗裡星星點點的幾l片肉,還沒來得及問,白澗宗就先發難了:“彆裝,不要告訴我你沒發現照片裡有個人是你。”

燕折被湯嗆著了:“咳咳……哪個是我?”

白澗宗狐疑地眯起眼。

燕折拿起照片,仔仔細細地觀摩。

照片很舊,能看得出來有些年數了,地址應該是這個什麼德善孤兒院門口,共有四排人,一二兩排多是孩子,高矮不一,後排多是大人。

他指了一個,不確定地說:“這個,是我?”

白澗宗:“……不是。”

燕折唔了聲,又指了指第二排右邊的小男孩:“那是這個?”

白澗宗皮笑肉不笑地說:“你該去看看眼科了。”

“可能是我沒那麼自戀吧。”燕折靦腆道,“我都認不出自己,您卻能認出來,您是不是特彆喜歡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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