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 成年否(2 / 2)

白澗宗:“想過。”

燕折一臉好奇:“說說?”

白澗宗慢條斯理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燕折撇撇嘴,“講話講一半的人最討厭。”

白澗宗冷哼:“反正和你完全不一樣。”

“哦。”燕折陰陽怪氣道,“完全不一樣呢。”

白澗宗垂眸,吃著清淡的娃娃菜:“十八歲以前想過一次,那時候喜歡一個外國樂隊——”

“您還追過樂隊呢?”燕折差點驚掉下巴,滿臉震驚。

“……還聽不聽了?”

“聽。”燕折閉嘴。

“當時對樂隊主唱有過一點朦朧的好感——”白澗宗看著燕折的表情嗤笑了聲,“不用這副表情,她今年五十歲了。”

燕折酸溜溜地說:“如果她二三十歲,和你結婚的就是她了是吧……”

“放心,不會。”白澗宗麵無表情,“想象和現實總是有差距的,通常現實要

比想象殘忍得多。”

燕折狐疑地眯起眼睛,

怎麼感覺白澗宗在損自己?但找不到證據,

隻能按捺住聽下去。

“我和她見過一麵,簡單擁抱了下,拍了張合照並要了個簽名——那之前對未來伴侶的模糊想象差不多就是以她為標準的。”

“然後呢?”

白澗宗平靜道:“沒有然後了,隻是好感而已,都不能算是成年人之間的那種感情。”

燕折低頭拆解著第四隻牛蛙:“男的女的啊?”

白澗宗:“……最開始以為是女的。”

“啊?”信息量太大,咬著蛙腿的燕折還沒咽下,呆呆抬頭。

“我沒有追過那個樂隊,高三很忙,沒有時間。”白澗宗說,“隻是會在舍友那看到海報。”

“後來畢業了,才知道那個樂隊主唱是男的,隻是喜歡穿女裝而已。”隨後,對伴侶的假想就破滅了。

燕折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得停不下來:“哈哈哈哈……”

白澗宗拿著筷子,盯著燕折:“好笑嗎?”

“不好笑。”燕折正襟危坐,忍得腳趾都要抽筋了,“多可惜啊,這令人惋惜的初戀。”

“不、是、初、戀。”

“好好好,不是。”燕折順毛擼了會兒,突然悟了:“他不是您初戀,那我不就是您初戀了嗎?”

白澗宗差點捏斷筷子:“說過很多遍了,我們的婚姻始於交易,我並不真的是你先生!”

燕折靜靜聽完,歎息一聲,眼神憂傷。

白澗宗:“……想說什麼?”

燕折:“我們都在車上這樣——”

“閉嘴。”白澗宗額角青筋一跳,“跳過這句。”

“好好。”燕折換了個說法:“除最後一步我們都什麼做了,您再說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這話不覺得虛嗎?”

白澗宗眯起眼睛。

燕折補充道:“還有點渣。”

白澗宗:“……”

燕折眉眼間染上了些許難過的意味:“不過沒關係,人總要經曆這一遭的,誰年輕時候還沒被渣過呢?割幾次腕、跳幾次樓就熬過來了。”

“你——”白澗宗氣到鬱結,他放下筷子,忍了:“你二十二歲了,思想該獨立了。”

“嗯?”

“感情有那麼重要?”白澗宗恨不得把燕折腦子裡掰開看看裝的是什麼,“你有錢有房子,管好下半身、把感情放一邊會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活得都好!被渣了就值得你要死要活?”

“哦,思想獨立的人確實不會因為一段感情要死要活。”燕折吃掉最後一隻蛙腿,露出一排整齊白皙的牙齒,傷感地強顏歡笑,“可誰叫我從小離開了媽媽,沒人教我思想獨立。”

白澗宗氣笑了,他靠著座椅,胸口劇烈起伏:“燕折,你故意的是不是?”

燕折茫然地看著他:“什麼啊?”

白澗宗盯了燕折半晌,猛得拍下筷子,“啪”得一聲,驚到

了周圍一眾人,保鏢們也紛紛看過來。

雖然他們的座位有隔斷,但卻是鏤空的,哪怕隻能看到白澗宗的背影和側臉,還是會有不少人的目光被吸引。

白澗宗身上有種與生俱來的貴氣與鬆弛感,如果不那麼陰鬱,就算隻坐在那兒都很撩人。

燕折其實有點慫了。

他老老實實看著白澗宗,有種麵對班主任的感覺。

然而白澗宗隻是陰著臉說:“我去趟洗手間,彆跟著我。”

燕折一臉警惕:“您不會把我丟在這兒吧?”

白澗宗再次被氣到:“你是成年人了燕折!有錢,腿沒斷!就算我把你扔這你也可以自己回去!”

燕折還是一副將被拋棄的小可憐兒樣。

白澗宗煩躁得很,乾脆眼不見心為靜,轉頭就坐上輪椅離開了。俞書傑和幾個保鏢跟上去,還留了一半人陪燕折。

在留下的張一視角裡,就是老板突然生氣轉頭走了,而燕折在老板走後也不太開心,不僅吃不下飯,還把碗推到一邊,悶悶不樂地趴在桌子上,肩膀一聳一聳的,像是在哭。

他驚了一下,給俞書傑發去信息。

實際上,埋頭的燕折憋笑憋得好辛苦。臉疼,肚子也疼。

怎麼會有白澗宗這樣的反派啊!

……

俞書傑收到張一的信息,轉告給正要進殘障衛生間的老板。

白澗宗駐足,深深再深深地吸口氣:“你找過對象嗎?”

俞書傑提醒道:“上個女朋友因為我太忙不能提供情緒價值把我給甩了,打電話的時候您也在場。”

他特意提了上個對象的性彆,暗示老板自己不是gay,永遠不可能覬覦小老板。

“你前女友聽起來也像個……戀愛腦。”白澗宗眉頭皺得可深,“分手後,她有鬨自殺嗎?”

“……我不知道。”

其實俞書傑可以肯定沒有。拜托,前女友也是個事業批,戀愛腦怎麼可能主動甩他?

但考慮到老板跟小老板在一起的時候脾氣就沒那麼壞了,他決定還是助力小老板一把,為了自己後半生的上班生活好過些。

“在感情中相對依賴對方的人,分手後確實更容易接受不了。”俞書傑道,“您可以上網看看,有很多分手後鬨自殺的新聞。”

白澗宗:“一群蠢蛋!”

俞書傑默然。

白澗宗調轉輪椅,突然道:“你是不是被燕折收買了?”

俞書傑心一跳:“沒有,老板,我說的都是實話。”

白澗宗冷冷地盯了他一會兒,俞書傑儘量鎮定,直到一分鐘後,白澗宗勉強放過了他,直接就要回火鍋店。

俞書傑一愣:“老板,您不去衛生間了嗎?”

白澗宗:“不。”

俞書傑欲言又止:“我……”

白澗宗:“憋著。”

俞書傑:“……”

接上燕折,車開

向了俱樂部的方向。即使剛剛生氣地拍案離席,白澗宗也仍在履行燕折今天的約會計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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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沒哭。”

燕折腳邊就是裝滿紙巾的垃圾袋,他有點臉紅,突然不太好意思跟白澗宗對視。

但這樣的反應在白澗宗眼裡,就是燕折哭了但是不承認。

也許這個年紀的男孩都這麼倔強。

白澗宗握緊拐杖,閉眼思考自己的同齡人二十二歲都在乾什麼。秦燁二十二歲……秦燁二十二歲一個月換一個對象,二十四的時候都包養蕭玖了。

算了,沒有哪個人二十二歲和燕折一樣笨。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倏地睜開眼睛,嚇了湊近的燕折一跳。

白澗宗的表情太凝重,以至於燕折也慫了兩分:“怎麼了?”

“跨年夜才到你生日。”

“嗯?”

白澗宗喃喃道:“但你是三年九個月前左右突然變的性格……”

白澗宗始終不是特彆相信穿書、靈魂穿越這種事,寧願相信燕折是做夢預知到了那個女人跳河而前去營救。

但假設燕折真的是他認識的那個燕折——

就如他推斷的一樣,燕折是將近十八歲生日的時候分裂出了另一個人格,才突然性格大變、叫人生厭,而兩個月前主人格燕折才有機會回到身體裡,那豈不是說明燕折的心智還沒滿十八周歲!?

破案了。

十八歲都沒滿,傻點也正常。

車子轉進俱樂部門口,俞書傑說:“老板,到了。”

白澗宗沒動,臉色陰沉切複雜。

他白天到底乾了什麼!?

不僅在馬路邊的車裡和可能心智未滿十八歲的燕折接吻,還放縱燕折解他皮帶幫他紓|解,最後扔了一垃圾袋的紙巾?

這跟犯罪有什麼區彆!?

好死不死,燕折極其小聲地哪壺不開提哪壺:“垃圾袋裡的……還有活性嗎?要不要帶出去扔掉啊?”

白澗宗僵硬地抬手,抵住人中,下巴下的喉結劇烈滾動,臉色鐵青。

燕折嚇到了,試探地問:“怎麼了?您是不是想到了什麼線索?和蘇友傾有關?”

“沒有,下車。”白澗宗生硬地說,“垃圾袋不用扔。”

“哦。”

燕折不明所以,狗東西怎麼又心情不好了?反複無常的。

他乖乖下車,俞書傑已經拿出輪椅撐起了傘,俱樂部經理楊薇也出來迎接:“燕少爺,當心腳滑。”

但好的不靈壞的靈,燕折剛說了一嘴蘇友傾,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帶著笑意的聲音:“這不是小折嗎?”

燕折僵了下,緩緩轉身,隻見蘇友傾站在七八米外的黑傘下,含笑看著這邊。

燕折不自覺地一顫。

直到身後伸來一隻手搭在他肩上。

燕折心裡的壓力陡然一鬆,他儘可能不露出破綻,招呼道:“好巧啊,傾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