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9 章 番外2(下)(2 / 2)

燕折之前沒這個習慣,白澗宗很確定。

為什麼突然摳死皮,無非就是太焦慮了。

他撈著燕折的手掌,掌心柔韌發軟,沒什麼老繭,手感很好,特彆是夜晚十指相扣鎖在後腰的時候。

病房逐漸響起輕微的哢嚓聲,多餘的指甲和死皮一點點掉落。

白澗宗專注地剪,燕折專注地盯他。

讓一個剛手術完的病人給自己剪指甲實在有點不人道,但隻有這樣,燕折才能安心一點。

雖是小事,卻有種隻有兩個人才能感受到的親昵。

白澗宗突然開口:“手術很順利,再觀察二十來天如果沒問題就可以出院。”

燕折“哦”了聲,想了好一會兒說:“我們一年後就結婚吧。”

白澗宗一頓,抬了下眼,似乎想說什麼,卻被燕折提前堵了回來:“我都不能給你手術風險告知書上簽字。”

“……”

他們現在在國外,白澗宗本人又是主動進行手術治療的,意識也清醒,一切風險告知書都是他自己簽的。

當然,如果他無意識,朋友也可以簽。

但如果換在國內,沒有那一紙結婚證書,無論他們私下有多親密,燕折都無權簽字。

白澗宗說“好”。

燕折滿足了:“同意就不能反悔了!”

白澗宗嗯了聲。

如果順利,一年時間也夠他的腿康複了,就算回不到正常人狀態,但堅持婚禮一天應該沒多少問題。

燕折逐漸激動。

門口,醫生看到裡麵病床上的男人給床邊青年剪指甲的場景,會心一笑,雙手交叉在身前等在原地。

等那邊結束,他才走進來用英文與白澗宗溝通。

燕折很憂愁,一句都聽不懂。

好在俞書傑在旁邊低聲給他翻譯,醫生的意思是手術出乎意料的順利,但還是要至少觀察二十天看看情況,十五天後就要開始簡單的康複訓練,前十五天裡也不能疏於按摩。

至於後麵能恢複到什麼程度,就得看康複訓練的情況了。

醫生走後,燕折問:“你在這邊請康複老師了嗎

?”

白澗宗瞥他一眼:“不是有你?”

“這不行!我給你按壞了怎麼辦?”燕折信以為真,憂心忡忡,“你早說我就去學一下了,現在學也來不及……你還是趕緊找個康複老師吧,等後麵恢複好點我可以給你按,天天按都行——”

白澗宗:“好。”

燕折一呆,好什麼好?

身後傳來兩聲“叩叩”,他回頭,一個女人敲門進來,用英文說了句什麼,得到白澗宗首肯後就走了。

燕折看她的穿著不對,問俞書傑:“她說什麼?”

俞書傑瞄了眼老板,道:“她是康複師,過來打個招呼。”

“……”燕折瞪了白澗宗一眼,“逗我玩是吧!?”

“沒有。”

“臭白澗宗……”要不是剛手術完,燕折都想一掌呼上去。

白澗宗:“過來。”

燕折臉色很臭,但還是挨到白澗宗身邊了。

“陪我睡會兒。”

“剛不還說不困?”燕折小心翼翼地上床,整個人斜著,腿離白澗宗遠遠的,還好床夠大,“我會小心不碰到你腿的。”

“嗯,沒關係。”

燕折倚在白澗宗懷裡,閉上眼睛:“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你做手術的時候我就想,你都還沒給我剪過指甲,等你出來要讓你給我剪一下。”

“下次想剪再叫我。”

“剪一輩子也行嗎?”

“行。”

“如果半個月剪一次,一年就是二十四次,十年就是二百四十次……你會不會不耐煩?”

“不會。”

“那腳能不能也剪一下?”

白澗宗睜眼:“得寸進尺是吧?”

燕折很小心地碰了下白澗宗的腳:“行不行嘛?”

白澗宗:“看你表現。”

燕折十分愉悅,白澗宗能這麼說,就代表他下次提出的時候一定會答應。

今天是個好白狗。

“那,等你可以出院的時候跟我去乾個事吧?”

“什麼事?”

燕折沒回答,先拋出誘惑:“乾完可以免去三年的剪指甲。”

白澗宗:“……”

至於什麼事,當然是去教堂登記結婚。

儘管不是法律意義上的,隻是走個形式,燕折依然十分雀躍,甚至在出國之前就準備西裝,還偷偷幫白澗宗拿了一套。

他來之前都想好了,如果領結婚證書要等兩年,那先在國外走個形式留個紀念也挺好的,他還沒見識過西式婚禮呢,很好奇。

隻是沒想到教堂還要排隊,在蕭玖的幫助下,時間還是排到了白澗宗術後。

唯一遺憾的是,婚禮那天,白澗宗穿著西裝,卻坐著輪椅。

但燕折並不在乎,隻要麵前的人是白澗宗就好,如果能站著最完美,不能也無妨。

牧師道:“你是否願意接受燕折成為你的合法丈夫,與他在神聖的婚約中|共同生活,並承諾從今之後始終愛他、敬他、珍視他、始終忠於他,至死不渝?”

白澗宗緊緊注視著燕折:“我願意。”

緊接著,牧師轉向另一位當事人。

燕折聽不懂英文,因此他還戴著一個耳麥,俞書傑通過耳麥給他做實時翻譯。

他緊張地說出那句“我願意”以後,腦子裡已經裝不下彆的了,滿眼都是輪椅上的白澗宗,牧師的聲音就像古老的咒語一直在耳邊嗡嗡嗡。

直到牧師不再說話,示意交換戒指時,燕折才接過戒指,往白澗宗無名指上套時甚至亢奮到發抖。

從今以後,白澗宗就是他的人了。

跟什麼燕顥、什麼彆的覬覦者通通無關,隻屬於他一個人。

白澗宗同樣給燕折套上了戒指。

牧師露出滿意的笑容,又嘰裡咕嚕說了句什麼,儘管燕折還是一臉懵,卻聽懂了一個單詞。

——“kiss”。

應該是說他們可以接吻了。

燕折彎腰靠近白澗宗,偏頭吻在他的唇上。

台下沒有賓客,忽略保鏢,在場的就隻有他和白澗宗還有牧師。氣氛安靜,溫度適宜,一切都剛剛好。

白日的陽光穿過教堂的窗戶,打在這對新人的身上,空蕩的環境回蕩著牧師祝福的低語。

而浸在陽光中的新人緊緊擁摟,一個彎腰,一個抬頭,幾乎要用吻將彼此嵌入骨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