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我的了”(2 / 2)

“沒有。”奚遲語氣有些生硬。

老王失望至極:“那行,我也就簡單問一下,回去吧,等會兒就上課……”

“昨晚是有人在,”江黎忽地開口,“但沒看清。”

奚遲:“?”

老王沒想到還這能問出東西來,一下子提起氣來:“那林主任有沒有看錯?真是情侶,還是單純出來閒逛的?”

“你也知道林主任度數高,說不定……”

江黎:“情侶。”

奚遲轉頭不敢置信看著江黎:“?”

老王更是大驚!

他知道江黎對這些事一向不感興趣,不會多看多說,可今天竟然答得這麼快,老王都能想象昨晚那對情侶猖狂到了什麼地步!

“你怎麼看出來的?真牽著手?”

江黎:“嗯。”

奚遲:“……”

老王步步追問:“那林主任說一轉眼就不見了是什麼意思?”

“總要避著點人。”江黎淡聲回。

奚遲:“…………”

“躲起來了?!”老王震怒,“還敢躲?!是不是以為躲起來就沒人發現?”

江黎:“嗯。”

奚遲:“………………”

“躲哪兒了?!你看見了沒?”

江黎視線往主席台方向隨意地一掠:“牆——”

“江黎!”奚遲猛地掐住江黎的尾指。

江黎終於低低笑了一聲。

老王沒聽清:“牆什麼?”

“牆擋著,天黑,看不清。”

奚遲:“。”

有了南山學生會主席的“證詞”,老王費心費力找了兩天,最終也沒能找到那對無法無天的小情侶。

江會長哄了兩天男朋友。

-

四月第二個周六,晴了大半個月的瑞城總算下了點雨。

在一陣雨氣中,高二一班小喇叭花迎來生日。

聲勢之浩大,僅次於母校百年校慶。

倒不是大家對小喇叭愛之深,主要歸功於小喇叭自己。

早一個星期前,小喇叭各路好友聊天的畫風基本就是——

【87歲拄拐上分:你

們班那張十四校聯考數學卷是不是講解過了?借我一下,我晚自習前過來拿。】

【小螺號笛笛吹:你怎麼知道我4月15號生日?】

【87歲拄拐上分:?】

【87歲拄拐上分:誰踏馬知道你4月15號生日?】

【小螺號笛笛笛吹:消息還挺靈通。】

【87歲拄拐上分:?】

【小螺號笛笛笛吹:沒錯,是還有9天哈哈。】

【87歲拄拐上分:??】

【小螺號笛笛笛吹:本來也沒想讓這麼多人知道來著,就一個生日,也不想搞得這麼隆重,怪難為情的。】

【87歲拄拐上分:???】

【小螺號笛笛笛吹:不用,不用準備什麼禮物。】

【87歲拄拐上分:????】

【小螺號笛笛笛吹:也千萬不要送到淩雲樓高二一班(四樓)進門第5列第5排(右上角貼著一枚金榜題名八角求學符)抽屜裡,也不要送到男一寢室樓508(2號床),我不收。】

【87歲拄拐上分:…………】

嚴格說起來,甚至可以追溯到更早,巧妙地和各種事情結合在一起。

比如曾在開幕式前後幾天的早自習,毫不“刻意”地說過一句:“遲哥3月5號驚蟄生日,好巧哦,我也在4月15號生日哎。”

以及在月考消息發布的時候——

“煩死了,4月6號月考,我4月15日生日。”

在所有人耳邊嘀嘀叭叭一個多月,總算熬到了4月15日。

常態化自習一結束,高二段一群人帶著禮物,浩浩蕩蕩往王笛訂好的KTV走。

KTV位置有點偏,但好在夠大,同時也是妖怪開的店鋪。

老板是一隻狸力,KTV的名字也很形象,叫嘀哩哩。

——儘管祝餘他們曾一度懷疑這是王笛他們喇叭村的產業。

滴哩哩雖然是KTV,但最出名的卻是裡頭的美食。

無他,老板花重金聘請了“烹飪鼻祖”彭祖後人掌勺,行家出手,自是無可爭鋒,因此在人、妖兩界都很出名。

王笛早在一星期前就廣發了包廂號,非常吉利,888。

杜衡他們一推開門,就被這大桌震懾到了。

“臥槽,這麼大包廂你是怎麼訂到的?”二班一人震驚。

“對啊,之前我爺爺生日,本來也想訂這兒,提前一個月訂都說沒有大包廂了。”

“小螺號,這不會真是你喇叭村的產業吧?”

“不是,”壽星小螺號說,“主要是我訂得早一點,時間比較寬鬆。”

祝餘:“多早?”

王笛:“遲哥生日的時候訂的。”

“遲哥生日?驚蟄?”廖爭算了算時間,“那也不早啊,3月5號,也就一個月前。”

“我說的是去年驚蟄。”王笛挺起胸脯。

奚遲:“……”

所有人:“…………”

踏馬的去年驚蟄竟然就定了這麼大的包廂?怪不得提前一個月就在耳邊嘀叭嘀叭,這特麼還是隻黑心小螺號!

送彆人禮物是不知道對方喜歡什麼?,但送王笛就不用愁,因為他什麼都喜歡。

奚遲都沒怎麼挑,和江黎、桑遊選了同一個牌子款式不同的三雙球鞋當作禮物。

“生日快樂。”奚遲說。

王笛差點當場落淚,說晚上一定會抱著這幾雙鞋子睡覺。

王笛家本就是妖族遠近聞名的釀酒大戶,平日班級聚餐都要偷摸帶點靈酒,更彆說今天他生日,幾口菜配著幾口酒,切完蛋糕沒多久,就下桌抱著話筒開始唱歌。

當單身情歌的旋律在ktv響起的時候,所有人:“……”

考慮到他是壽星,眾人隻好忍。

但沒能忍多久。

因為黑心小螺號特麼翻來覆去就唱這一首,唱得還難聽。

“自己人,彆開腔,”在王笛準備唱第十遍的時候,祝餘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搶下他的話筒:“求求了,再唱隔壁就要來人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這包廂養了公雞,不分晝夜打鳴。”

“媽的,戀愛不讓我談,現在歌都不讓我唱了?”王笛聲淚俱下,“人人都能談,為什麼偏偏我不能?”

“什麼人人都能談,你看看今天過來的有幾個在談的?”祝餘忍著額角痙攣,耐心安慰他,“我不就沒談嗎?”

“你沒談,是因為沒人看得上你。”王笛說。

祝餘:“……”

“我踏馬今天非讓他血濺當場…你彆攔我!”

杜衡和廖爭一左一右攔下祝餘。

“祝哥,今天他生日,你大人大量,讓著點。”

“對對,哥,就一天,你忍忍。”

“小螺號,你這話說得就不對了,”杜衡趕忙“勸架”,“不說我們,就說遲哥,他不也沒談?”

正在喝水的奚遲冷不防嗆了一口水。

“遲哥和我們能一樣嗎?”王笛抱著話筒,“遲哥不是想什麼時候談就什麼時候談?想和誰談和誰談?彆說一個,就是七個,一星期不重樣,也有大把人想和他談。”

奚遲:“……”

他生日。

壽星最大。

不要計較。

奚遲深吸一口氣,沒理會,重新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正要喝——

“一天換一個?”江黎淡聲問。

奚遲:“……”

江黎接過奚遲手上的透明水壺,腳有些隨意地一偏,兩人膝蓋輕貼著。

“那我排星期幾?”

奚遲:“……”

奚遲麵無表情,叉過桌上一個小番茄就塞到江黎嘴裡。

多吃,少說話。

“我就想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我有錯嗎?”王笛撕心裂肺。

“轟轟烈烈?要求還挺高,”陳詩文笑

了,“小螺號,老王九個腦袋都在看著你呢,這都不怕?”

王笛“嚶”了一聲,退了一步:“那談一場偷偷摸摸的你知我知的戀愛也不是不行。”

李書靜幾人笑得不行。

“那可不行,偷偷摸摸你知我知的戀愛那不叫戀愛,那叫渣男行為,”趙曼雲玩笑著打趣,“沒聽過一句話嗎?談戀愛不公開就像打出租車,明明已經有人坐在車上,司機卻不把‘空車’的牌子熄滅,是為了什麼?是為了路上找人拚車。”

“隻是因為害怕老王,你就選擇藏起你的愛情?”

王笛震驚。

“小螺號你的思想覺悟不行,不信你問文姐,”趙曼雲憋著笑,“文姐,如果你男朋友朋友圈沒有你,頭像沒有你,鎖屏、壁紙、社交平台沒有一點你的痕跡,身邊沒有一個朋友親人知道你們在談戀愛,你會怎麼想?”

陳詩文成功接住戲:“渣男行為。”

“喜歡這種東西是藏不住的,肯定會有蛛絲馬跡,願意公開關係的人也許不一定愛你,但連關係都不願意公開的人一定不愛你。”

趙曼雲:“嘖,小螺號,沒想到,你竟然是渣男。”

一群人笑作一團,隻有奚遲心口很輕地嗡了一聲。

朋友圈沒有,頭像沒有,社交平台沒有……

連關係都不願意公開的人一定不愛你。

奚遲:“?”

奚遲下意識順著趙曼雲的話自我檢查。

朋友圈,很好,沒有一條關於江黎的信息。

頭像是功德,在遇見江黎很久之前就在用。

社交平台更談不上了。

身邊朋友親人…連桑遊都還不知道他和江黎在談戀愛。

奚遲:“。”

奚遲喝了一口水,想起江黎的朋友圈,逐漸冷靜下來。

這一套在他和江黎這裡可能不適用。

他沒有發朋友圈的習慣,江黎的朋友圈更潦草,空白一片。

因為消息發得多,江黎的聊天框一直在置頂的位置。

可他很少點進江黎主頁,因為知道什麼都沒有。

從江黎這個“-”的微信名都可以看出一二。

奚遲鬆了一口氣,借著包廂昏暗的燈光,像是要自我驗證結論似的點進江黎主頁——

視線倏地定住。

江黎朋友圈仍是空白,頭像也沒變。

但頭像下的個性簽名,卻從原先的一個“-”,變成了一句話。

【皓月正當中】

奚遲心口劇烈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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