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三章合一plus(1 / 2)

仙界躺平日常 三日成晶 18275 字 3個月前

賀清心一上車就被抱得嚴嚴實實,美婦哭得梨花帶雨,一邊喊著:“鐘靈,娘可憐的鐘靈……”

一邊眼淚大顆大顆朝著賀清心的脖子裡麵砸。

賀清心這個人……如果彆人對她有惡意的話,她有一萬種方式去對付,但她一旦感覺到對方的善意,感覺到對方真切的疼愛,賀清心就束手無策了。

她就坐在那裡,托抱著美婦人柔軟的身體,聞著她身上傳來的屬於女子的馨香,一時之間百感交集。

她自己的媽媽都沒怎麼這樣抱過她,在賀清心的記憶當中,她媽跟她爸倒是總抱在一起,但是兩人也很少會這樣密密實實地抱住賀清心,表達母子或者是父子親情。

賀清心對這種來自長輩的關愛毫無抵抗力,這也就是她對明明疼愛的根本就不是她這個靈魂,而是袁婉柔軀殼的袁啟林那麼珍惜的原因。

賀清心拍著美婦人的後背,根據她腦中多出來的那一點記憶,連猜帶蒙,知道這個美婦人應該是她這具身體的親娘。

至於叫什麼名字,賀清心就完全想不起來了,但是幸好,賀清心對著一個陌生的女子叫娘也沒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娘,沒事的我沒事的。”賀清心拍著美婦人的後背,之後又用手掌搓了搓,緩解她的上氣不接下氣。

“怎麼會這樣啊……怎麼會這樣啊……”

美婦人像一個複讀機一樣,一直在重複著這一句話,她本身就是涵養極好的高門小姐出身,即便是自己的女兒發生了這種事,她也沒有辦法口出惡言去詛咒對方。

隻是柔弱無依一般,一直抱著賀清心隻會說這句話。

賀清心不知道第多少次重複:“娘你彆哭了,我真的沒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可是一個女子……一個女子最重要的就是貞潔。”美婦人抬起淚流滿麵的臉,用一種十分憐憫又痛心的眼神看著賀清心。

賀清心雖然能感受到對方對自己真切的疼愛,但她真的沒有辦法苟同這句話。

因此賀清心說:“這話不對,娘,無論是男人和女人最重要的都是性命。”

“這世界上除了生死,沒有其他的大事。”這句真理是哪一個著名的學者說的賀清心已經記不住了。

但是她覺得這句話就是真理,小命都沒了,哪還有什麼其他的重要的東西?

貞潔個鬼。

美婦人的動作微微一頓,連眼淚仿佛都停止了片刻,而後再度淚如雨下,一邊哭著一邊點頭:“對,鈴鐺說的對,沒有什麼比娘的小鈴鐺命更重要了。”

賀清心:“……”美婦人的聲音十分的綿柔,賀清心硬生生被她叫小鈴鐺叫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而與此同時,不僅僅是賀清心一個人感覺受不了,陰差陽錯附著在美婦人身上的左心遠,現在也完全受不了。

他人都要瘋了,他怎麼會附著在一個女人的身上?!

而且剛才……還一直抱著雲棲宮宗主的夫人哭個沒

完。

左心遠根本不敢想象,這件事日後要是被這個宗主夫人知道,他這輩子就不用做人了……

賀清心至少現在是不知道的,如果知道她一定會調侃左心遠,還挺合適的,畢竟胸都大嘛。

賀清心現在想起了她穿越的這具身體,名字叫沈鐘靈,她那個庶妹叫沈毓秀,姐妹兩個名字取的意思很好理解,鐘靈毓秀嘛。

而沈鐘靈有個乳名叫小鈴鐺,平時也就隻有自己的親娘會這麼叫了。

反正這一路上,賀清心一直都在哄她這個便宜娘,她是第一次直觀地感受到女人是水做的這句話有多麼合理。

因為她這個便宜娘一路上快要用眼淚把賀清心給淹了。

快要到太傅府門口的時候,賀清心的便宜娘撩開了馬車的車簾,朝著外麵看了一眼之後說:“你爹在書房當中等你,一會兒見了你爹千萬要學會裝可憐,像娘這麼哭知道嗎?”

賀清心:“……啊。”裝可憐她是會的,給她一炷香的時間賀清心直接能上崗嚎喪。

“你爹心軟得很,隻要你哭一哭,你爹肯定會替你想辦法……”美婦人開始不哭,收放還挺自如。

眼睛雖然還紅紅的,臉上已經沒有任何的水跡了。

“無論如何,你是太傅之女,就算是失了清白,也頂多是賜婚他人。”

美婦人說:“小鈴鐺不用害怕,娘肯定會想辦法,絕對不會讓你嫁給那個無母族可依,沒有母妃在世撐腰,跟後宮的奴仆無甚區彆的十四皇子。”

美婦人說到這裡,原本一副軟弱無依的模樣一掃而空,神色看上去竟然有一些心機深沉。

讓賀清心都沒忍住眼睛直了直。

“你放心,娘聽說了你的事情之後,已經開始給你琢磨著這皇城之中的其他氏族公子了,”美婦人說,“以你爹在朝中的地位,你哥哥們在邊疆的地位,就算做不成大皇子的正妃,去其他高門貴族之家做一個主母也不是問題。”

“到時候娘找了名單給你選,肯定要你合心意才算,不過就是做不了皇後……”美婦人手裡拎著帕子,虛假地抹了抹眼角的淚說,“當誰願意入深宮去遭罪呢。”

賀清心:“……娘說的都對。”

“但是娘,我覺得十四皇子就挺好的。”賀清心說,“娘有沒有見過十四皇子?他模樣長得特彆好看,雖然年歲還有點小,但好歹也是皇帝的兒子,不比那些氏族公子差的。”

“你怎麼能光看臉呢!”美婦人拉著賀清心說,“那十四皇子沒有母族在背後支持,又不得皇帝的寵愛,還搶了大皇子的未婚妻,他以後日子好不了的,說不定打發到哪個偏遠的封地,一輩子窮困潦倒,你可不能因為失身給他就糊塗啊!”

賀清心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但最後把話給咽回去了。

她並不打算用自己的思想,費勁巴拉地去疏通一個古代官家貴婦的想法。

反正按照事態的發展,皇帝就算為了息事寧人,也一定會把她賜婚給十四皇子。

聖旨不可違逆,賀清心隻盼到時候她這個便宜娘,不要再用眼淚把她給淹了。

“娘你說的對。”賀清心索性就敷衍著附和。

而兩個人說話間已經到了太傅府的門口,馬車停下,賀清心跟美婦人一前一後下車,相互攙扶著走向漆紅的高門。

待兩個人走到近前的時候,門房已經迎了出來,為兩個人打開了門。

賀清心和美婦人進去,正對麵便是雕工精美的照壁,兩個人繞過了照壁,在回廊之下曲曲折折轉來轉去,賀清心甚至還有心情欣賞了一下這太傅府的風景。

不得不說到底是高官府邸,雕梁畫棟,假山蓮池,花木蔥鬱,亭台精美。

兩個人最後相攜著到了主院的門口,門口站著的侍從和婢女對這兩個人行禮,而後接收到了美婦人的眼神,全部都退了下去。

一個年紀看上去四十上下的嬤嬤,在退下去的時候走到美婦人的旁邊說:“老夫人也在裡麵……”

美婦人的眼神瞬時間一變,緊緊地抓住了賀清心的手說:“你祖母也在裡頭,一會兒不要哭了,你父親說什麼你照做便是。”

賀清心不明所以地點頭,美婦人顯而易見緊張了起來,拉著賀清心走進了門。

裡麵光線沒有外麵那樣明亮,但是屋子裡到處擺設都很典雅,古色古香韻味十足。

賀清心進去之後,美婦人拉著她走到了正廳之中,然後手上稍稍用力,眼神示意賀清心趕緊跪下。

同時她也恭恭敬敬地對著上方貴妃榻上坐著的一位老婦人說道:“母親的身子骨一直都不好,今日怎麼還到前院來了?”

“哼!”那老婦人顯然一點也不買賬,冷哼了一聲,視線銳利如刀,看向了跪在地上的賀清心。

賀清心也抬起頭看向了那個老婦人,那老婦人估計有六十上下,一頭花白的頭發,臉上溝溝壑壑,眼皮都快耷拉下來了。

好像一隻沙皮狗。

人都說相由心生,賀清心一看就知道這人不是什麼好東西。

“出了這樣大的事情,我當然要過來看看,否則這家中豈不是沒了規矩!”

而這個時候從拐角書房的位置走出來了一個一身官袍的中年男子。

賀清心望過去之後,就看到那男子蓄著兩撇小胡子,修眉鷹目,雖然看上去是個中年人,卻瞧著格外的風骨傲立。

賀清心雖然對自己這個便宜爹沒有什麼印象,記憶裡麵也沒有,但是不用猜也知道這是誰。

當朝太傅吧?就不知道叫沈什麼東西了。

“娘,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是無用。切莫因氣傷了身子。”便宜爹的聲音也非常醇厚好聽。

賀清心就忍不住一咧嘴,這話怎麼聽著不像是好話呢?

“鐘靈,你做出了這種醜事,敗壞家風,令祖宗蒙羞,你還不立刻就去祠堂長跪!”

那個長得像沙皮狗一樣的老婦人,顯然不肯聽自己兒子的勸阻,手裡抓著一個拐杖,朝著

地上狠狠敲了兩下,對著賀清心一頓凶狠輸出。

賀清心下意識看向了美婦人,也就是她的便宜娘,因為美婦人一直在給賀清心各種示意,示意她不要頂嘴,認錯就好了。

賀清心也懂了美婦人的意思,隻不過賀清心還沒等開口呢,她那個便宜爹又說:“娘,你彆氣壞了身子,兒子這就讓這個不孝女去祠堂跪著反省。”

說完之後對著賀清心就要張口,賀清心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仰起頭直視著她的便宜爹,又看向了那個沙皮狗老婦人。

問道:“我有什麼錯?我為什麼要去跪祠堂?”

室內陡然一靜,美婦人似乎是沒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頂嘴,表情有些發傻,一時間都忘了上前。

連便宜爹一時間好像也被噎住了,畢竟這個女兒他從小教養長大,一直都是溫順非常。

連說話都不會大聲,從來沒有忤逆過長輩。

而那沙皮狗聽到了賀清心竟然還敢頂嘴,狠狠地一砸拐杖說:“婚前失貞,在皇宮之中與人苟且,你敢說你沒有錯!”

賀清心本來還想著能含混過去就含混過去,跪一跪又不掉塊肉。

但此刻她騰地一下就從地上站了起來,瞪著那沙皮狗說:“祖母這話說的好像是我主動偷情,我是在宮裡被害,被人下了藥,結果現在怎麼反倒成了我的錯?”

老太婆渾身氣到直哆嗦,但是指著賀清心,氣得太狠了也什麼說不出來。

“放肆!”便宜爹瞪著賀清心說,“誰允許你站起來的,給我跪下!”

“誰允許你跟你祖母這樣說話,你的禮儀廉恥都去哪兒了?”

賀清心偏偏就不跪,美婦人來拉她的時候,賀清心直接用巧勁把她給推開了。

看向了自己的便宜爹說:“我怎麼放肆了,我在外麵被害了,回到家裡麵沒有人疼我,沒有人問一問我傷不傷心難不難過,還要被自己的祖母給侮辱,父親不如你告訴我這是什麼道理?”

“禮儀廉恥?”賀清心指向那個沙皮狗老太婆說,“祖母又是和誰學的禮儀廉恥,專門用來攻擊自家的小輩?”

“你……你!”老太婆氣到快要從貴妃榻上滾下來了,美婦人連忙上前去扶。

而這個時候便宜爹又是一愣,完全沒想到自己從小到大從無錯處,堪稱皇城閨秀典範的女兒,竟然會這樣頂撞長輩。

他也抖著手指著賀清心說:“你是瘋了不成?!趕緊給我滾去祠堂!”

那個老太婆也在那裡開口,一把推開了美婦人,一張口就是:“你這個不孝不貞的孽障!”

“父親你聽一聽啊,祖母罵我是個孽障,就因為我在皇宮當中被人害了,失了貞潔,我就成了你們口中的孽障,成了你們口中的瘋子是嗎?!”

“真是好厲害啊,好一個當朝太傅!”

賀清心啪啪啪地拍巴掌,“我在皇宮當中出事,連陛下都沒有說一句我有錯,連陛下都答應我會為我討回公道。”

“結果我一回家

,我的父親加上我的祖母一個屎盆子就扣在我的腦袋上,恨不得我去死是吧!”

賀清心說:“我看你的意思也不是要我去跪祠堂,我直接如你的意,找根繩子在祖宗排位麵前吊死,祖母你覺得如何呀?”

“這樣能不能以正家風,這樣能不能讓太傅府不再蒙羞?”

那沙皮狗瞪大了眼睛,喘得像是要死了一樣,便宜爹見狀上前了一步,惡狠狠地說:“你真的是瘋了,你身為女子婚前失節,竟還敢如此大放厥詞,你是要氣死你祖母嗎?!”

“什麼叫我要氣死她,父親你難道沒看出來她想讓我死嗎?”

賀清心指著那個沙皮狗說:“你看看她看我的眼神,像淬了毒的針一樣,幸虧是年紀大了沒勁,要不然現在已經衝上來把我掐死了。”

那個老太婆聽到了這樣的話,立刻看向了自己的兒子,眼神都來不及轉變,確實是有點陰毒。

賀清心說:“還有,父親我就不明白,請你好好指教指教女兒,我到底有什麼錯?我在皇宮中被人下了藥迫害,回到家裡還要被自己的家人迫害,錯的真的是我嗎?”

“我自從進這個屋子裡麵開始,沒有人關心我昨天晚上如何,沒有人關心我今天是怎麼活著從皇宮出來的,全部都在指責我的過錯,說我有罪。”

“我有什麼罪?!”

賀清心高聲叫喊,聲音有一些尖銳,把這屋子裡麵所有的人都給鎮住了。

連那個老太婆都不敢用那種眼神看她,而這個時候便宜爹顯然是已經被氣瘋,上前一步抬起手竟然要打賀清心。

賀清心必然不可能站著挨揍,直接腳底抹油,繞著桌子跑到另一邊。

指著便宜爹說:“要是有錯的話,也應該是父親你有錯才對!”

“你堂堂太傅是非不分,分明是你自己的女兒被害,你卻因為聯姻對象是當朝大皇子,就覺得是你失節的女兒有罪,你怎麼不扒開你的心肝好好看一看自己到底怎麼回事?!”

“你不好好反省反省,你這麼多年在朝中到底是怎麼混的,連自己的女兒都護不住,隨隨便便出個門就讓人給害了,你就知道窩裡橫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