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難怪。
許溪舟冷笑一聲,沒再多說什麼,從兜裡掏出了什麼,放在門口櫥櫃上之後便逃也似的轉身離去。
溫槿站在門口訥訥看著那竄鑰匙,許久才苦笑著靠上門框,像是頃刻間失去了所有力氣。
這是真正的再無聯係了吧。
但是為什麼要離開,你問我為什麼要離開。
你不是最應該知道的嗎。
溫槿喜歡逃避,喜歡逃走。遇到傷心和難過的事情就喜歡跑,跑得越遠越好。仿佛隻要逃離那些痛苦就追不上他。
可他總是忘了,痛苦是從他心裡長出來的,根本不需要追,他就一直在身上啊。
但還能怎麼辦呢,難道還要他繼續留在這裡嗎。看他再一次金光璀璨,再一次戀愛結婚?
哪怕嘴上說的多麼冠冕堂皇,什麼隻要他開心幸福就好,希望他遇到更好的人。可在很多年以前,在年少時的溫槿心裡,溫槿就是最適合許溪舟的人啊。
溫槿關上門,跌坐在地上,感受著木質地板傳來的刺骨般的涼意,冷的發抖。
曾經的他不怕冷,也不怕熱,最怕的事情隻有一件,就是許溪舟要是傷心了生病了怎麼辦。
那時年少輕狂,喜歡上了一個人好像就不必再在乎他以外的事情。
老師的輕蔑、父母的爭吵、同學間的矛盾。仿佛都能在這人的一顰一笑間煙消雲散。
然而老了以後,他居然開始畏首畏尾,怕冷怕熱,患得患失,最後終於又是孑然一身,也失去了愛他的權利。
七年戰役啊,輸的徹徹底底。
……
【先生,我知道你也許喜歡過我,但我卻不敢深想你是否如我愛你一般愛過我。先生,我一生不幸,原諒我隻能以最大的惡意揣測你。
可我愛你,所以我從未在乎這究竟是不是一場騙局。
——溫槿】
第4章
身為一個南方城市,南城的盛夏總是格外漫長且燥熱。
夏日的光如同被燭火燒紅的針,投落下來時炸的人頭皮都細細密密的發麻。刺眼悶熱,又難起風,人們身上的汗水黏稠的像放少了水的粥。
像宜縣這樣的小城鎮就更不必說了。這裡少有空調,一家人裡也難得見幾部電風扇,大多是老人們拿著蒲扇穿著背心坐在大樹下一邊扇著風一邊和親友嘮嘮嗑。連平日裡囂張狂吠的大黃狗都得窩在陰涼處吐著舌頭乘涼,看著過往的行人連氣都懶得出,平常狂吠的氣勢都沒了。
而在這種小鄉鎮裡大概最不怕盛夏的就是那群聚在一起玩鬨的孩子們。
其中以江信為首,溫槿被迫次之,浩浩蕩蕩的帶著一幫同齡孩子下水摸魚。
但有過路親友的監督,以及老師的教誨,他們也不敢去很深的河塘,隻是在及小腿深的小溪裡嬉鬨。
“阿槿!”十五的江信鬆鬆垮垮的穿著件據說是最新潮的嘻哈風t裇站在一塊很高的石頭上朝姍姍來遲的溫槿興奮的招手。
溫槿撇了撇嘴,熱的渾身冒汗,白淨的小臉泛著紅,如同墨水暈染過的眼睫在陽光下似蝴蝶的羽翼般微顫,隻是那一頭不修邊幅的雜毛頂在他小小的腦袋上顯得非常不合形象。
溫槿的媽媽很少管他,爸媽離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