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去他那裡充電。
溫槿像打了霜的茄子,懨懨在堅硬的床板上翻了個身,輾轉反側,翻著翻著睡意就席卷而至,終於還是撐不住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時已經上午七點多了,這個點母親和叔叔還在家。而母親為了照顧弟弟,工作也早辭掉了。所以現在家裡的經濟來源靠的都是叔叔。本來他就看溫槿不怎麼順眼的樣子,溫槿當然就更不想在他麵前討他的閒了。
可因為中考考的早,溫槿的暑假比彆人要早一個多月。於是現在家裡就剩下他一個閒散人士了,他還是降低存在感比較好。
溫槿將手機悄悄藏好,深吸口氣,打開房門腳步輕輕的走了出去。
毫不意外的,一走出去就被端著麵碗從廚房出來的母親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這都日上三竿了!你怎麼不等太陽照屁股再起來呢!”
餐桌前的叔叔眼皮都沒抬一下,好像責罵他都已經成為了家裡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事。隻有那個討人嫌的弟弟幸災樂禍的朝他吐了吐舌頭。
溫槿沉默的走進衛生間,輕輕關上門,刷牙的時候卻經不住想:現在才七點鐘哪裡日上三竿了,再說,他的房間也透不進光。
這是年少時的他在陰暗的年歲裡少有的叛逆心理,卻也隻敢悄悄在心裡點起這縷微不足道的小火花。不然的話,他可能連家也沒有了。
溫槿心中鬱悶,故意在衛生間裡磨磨蹭蹭許久。直到聽到門口響起沉重的腳步聲和關門聲他才暗暗鬆了口氣,打開衛生間的門走出去。
叔叔果然已經離開了,隻有母親和弟弟還在餐桌前。
“慢慢吞吞的!你四肢退化了啊!!懶死你得了!”母親罵罵咧咧的用筷子敲著桌麵,女人的嗓音總是尖銳鋒利,像把刀,無時無刻不紮在年少時的他心上。
溫槿默不作聲的去廚房裡裝粥,用小勺子喝著昨天剩下的白粥。澀澀的,粘稠的讓人難受。
而南方炎夏的粥本來就熬不到過夜的。
溫槿靜靜吃著,也不敢發出聲音,他其實喜歡吃甜的。但家裡的放置白糖的盒子好像從沒有為他打開過。
“誰讓你吃這個了!跟狗搶東西吃啊!?”母親卻突然過來搶走了他手裡的碗。
溫槿一愣,想說什麼,頭上就猝不及防挨了一下,不痛,但還是讓溫槿狠狠怔了怔。
“鍋裡還有麵!還要我端到你手上?”
女人的聲音仍然那樣大,語氣也依舊那般沒好氣。然而在這瞬間,有什麼東西好像在他欣賞不輕不重的揪了一下。有點難受,卻又明明那樣輕柔。
嘴裡那股仍然酸味還在,卻在溫槿看到鍋裡仍然滿滿當當熱氣騰騰的麵的瞬間,突然覺得也沒有那麼難受了。
宜縣的今天有點陰,但也不涼,就是悶熱悶熱的。溫槿家離江信家有點兒遠,人一出去就和進了烤爐似的難受。跑也不能跑,慢慢走又足夠磨人。
溫槿到江信家時已經熱的汗流浹背。
江爺爺江奶奶都不在家,二老酷愛下棋,估計這會兒已經去了村裡唯一一個棋牌室裡了。而江父江母若非節假日也不會回來,初二的江研則剛剛生地會考完,這段時間估計在準備期末考試。
所以現在江家也就江信這麼一個閒的沒事乾的。
江家大門敞開著,溫槿進門時江信正開著風扇電視癱在沙發裡玩手機,見到他時也不過抬了抬眼,畢竟天天見的。而且昨天溫槿為了看許溪舟拋棄了他的事他還懷恨在心。
溫槿有些心虛,但想著兄弟間的怎麼也不會在乎這些,他又著急看群,隻好小心翼翼的推開江信的腳給自己擠出了一半位置來,順道順了江信的充電器。
手機這會兒已經透支了,還要緩會兒才能開機。
“喂喂喂溫槿,過分了啊!”江信不情不願的從沙發上坐起來,沒好氣的看著溫槿。
溫槿嘿嘿一笑,主動湊過去摟了摟他的肩,笑嘻嘻道:“彆生氣了,還老說阿妍小女生脾氣,你不也是,動不動就生氣。”
江信一噎,甩開他的手,怒道:“你隨我!”
溫槿知道江信嘴硬心軟,自己坐會兒說不定過不久就消氣了。他估摸著手機也差不多了,便拍了拍江信的肩,迫不及待開機直奔向了企鵝群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