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醫院給他送江母燉的湯。
連沈鋅都來看過一次,雖然不知道溫!槿發生了什麼。但看著他這副模樣也是嚇得夠嗆,買了點兒水果陪他聊了會兒天就走了。
於是溫槿就這麼昏昏沉沉半個月,直到高考成績出來。
南城的分數線一向高,溫槿總分五百二十一,還差幾份就能上一個一本。
分數出來後的一個星期沒有人敢告訴溫槿,都瞞著他,溫槿一問他們就說是成績延遲了還沒出來。直到要填誌願了,溫母才告訴了他事實。
溫槿聽了以後隻是眼神黯然了一瞬,彆的什麼也沒說,沉默的將除了第一誌願以外的全填了。而當筆尖觸到第一誌願時,他顫抖著手停了許久,還是忍不住放下筆,捂著眼睛哭了出來。
南城,他想去南城。
他答應了那個人要去南城。
可是他去不了了,他那麼努力的想要逃出宜縣,最終還是被噩夢困在了這座狹窄的小縣城。
當時母親抱著他,無聲的抹去眼角的淚,哽咽著說:“小槿彆怕,你要是願意,我們就複讀。”
怎麼可能。
溫槿根本沒有複讀的機會。
母親供他讀完高中就已經幾乎用儘全身的力氣了,陳柯還要長大,複讀的開銷他們根本承擔不起。而複讀之後的結果溫槿也不知道自己承不承擔得起。
他再也不想拖累任何人,他的家庭已經為他付出了太多,破滅了太多。他怕了,他真的怕了,哪怕這輩子注定碌碌無為,他也絕不想再做沉船上的洞。
於是溫槿填了一個離南城最近的學校。
而在填完誌願後,他第一反應就是拿出已經將近半個月沒碰過的手機,忍住喉口的酸澀,無視了南風給他打得無數電話發的無數消息,隻說了一句話:“哥,我可能要失約了,對不起。你給我一點時間緩一緩。”
他沒有說分手,因為他不敢。
他在逃避,他想將選擇權交給南風,他不舍得主動放手,儘管老天爺在逼他。於是他隻是拉黑了他的賬號和電話。
而他們好像也就這麼兩種聯係方式。
南風的生命裡還會出現很多人,遇見很多人,溫槿算什麼呢。
他沒有資格再用這樣的自己賴在他的世界裡不走。反正斷了聯係以後,即使未來在現實生活裡某個瞬間擦肩,也不過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已。
康複訓練日複一日,溫槿也慢慢能夠自主下床行走,有時候懶得走就讓陳柯用輪椅推他出去曬曬太陽,或者扶著助行杖在醫院小院裡走一走。
他的生活又恢複到了最初的平靜與安寧,好像那個曾經用南城的風驅散凜冬的人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他閒著無聊時仍然會玩手機,也會進企鵝看消息。
他把南風拉黑時也退掉了許溪舟的群,隻留下了副船長的聯係方式。
副船長一開始估計也是來代替南風問他的情況。但是沒人知道他們在一起過,副船長自然也沒有多打聽,溫槿隻讓她不要把聯係到他的事情說出去,副船長猜他們兩個大約是真的遇到了什麼不可化解的矛盾,便再沒多問過。
但溫槿還是會時不時和副船長聊天聯係。
他退了群以後就無法及時關注到許溪舟的信息了。副船長便很是儘職儘責的給他分享,有好看的照片仍然會發給他,有趣的事情還是會和他說,很善解人意的再也沒有在他麵前提過一句南風的事情。
但是溫槿要是忍不住問,她就一定會說。
而她第一次主動說南風的事情,卻是因為南風退群了。
溫槿問為什麼,副船長隻告訴他:“他說他工作繁忙,可能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追星了。但是我們群裡的老人大多有他的聯係方式,所以其實也沒關係啦。現在這個群裡魚龍混雜的,本來就已經沒有以前的感覺了。”